半夜星空,一块一块斑生在夜空之上。
“皇兄让我们退出石楼向军州靠拢,而今情况虽然危急,却还没有到不可为的地步,”高演手里拿着占满鲜血的虎符,自言自语道。
“卑职也是这么想的,到目前为止只发现了些许杀手,充其量就是小股杀手,城中有我军数万大军,反手就能镇压他们,除非……还有别的大股部队也在城内,难道陛下从杀手口中得知了什么”斛律光道。
“嗯,有太多的疑问,这一切看来都要等到皇兄醒来才能知道”高演道。
“六爷,射向陛下的那支箭有毒”医官一把翻开高洋已领,肩膀箭伤处早已暗红一片,一股股黑血不断渗出。
“那等什么,赶紧解毒啊”高演关心则乱,一时语气重了些。
“这是白花蛇毒,白花蛇时常在吕梁山出没,下官也只是听过从未见过,至于解毒就……”医官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废物”高演心说朝廷怎么养了这帮废物,关键时刻一点用也没有。
“六爷,六爷,出大事了……”范阳狼奔犬陟,宛如丧家之犬一般跑进房间。
“慌什么,你…你怎么搞成样子”高演看见范阳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满是泥灰,差点都没认出来是他。
“六,六爷,您让我带兵搜查全城,在钟鼓楼那儿遭到万石楼兵伏击,带去的人全军覆没,我好不容易才突围出来给您报信”范阳已经被吓破了胆,高演一问,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说出来。
“你疯了,城里哪来数万石楼人,就是有也是四千”范阳说话语无伦次,高演脸色很难看,平日里白教他了。
“他们化妆成百姓,我的人刚到钟鼓楼街道就被他们暗箭突袭,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瞬间死伤大半,我是化妆才逃出来,现在那儿火海一片,我逃回来的时候,看到街上都是石楼兵”范阳不停的哆嗦,看来还没有从惊恐万分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他们有弓箭,还有数万部队,看来是西魏人到了”斛律光上前一步,贴着高演耳边说到,高演会意点点头。
“下去”高演看到对范阳喝到,看到他那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出来。
“一号,大军出事了”暗卫二号满脸是血冲了进来,后面几个暗卫都不约而同挂了彩,明显刚刚经历了激烈的厮杀。
“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斛律光一看见他们就暗道不好,不会也出事了吧。
“我们来到军营,营中空无一人,我们感到不妙正要逃离,忽然大股山胡兵杀出,把我们围住,他们中一人走出来,自称山胡大酋长朵思古木耳,他说军营中士兵已被他们尽数杀死,整个石楼也重新被他们掌握,我们好不容易才突围出来”二号一脸沮丧,当时斛律光分别的时候有十余人,现在就回来这么几个人。
“这…”一连串变故也让斛律光愣在当场,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来皇兄的话应验了,我们现在已经被石楼人包围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将军,据你所说城楼还在我们手中,事不宜迟我们即可出城,好在我将我的部队留在城外,只要一出石楼,我们便安全了”逢此危亡时刻,高演领袖气质展露出来,当机立断命令众人撤离。
“是”斛律光久经沙场,虽然事发突然,片刻之后便恢复冷静,命令暗卫保卫众人寅夜赶往城楼。
漆黑的街道上,一伙百姓服装的人出现在城楼之下,斛律光命令众人改换乔装成老百姓,一路上蒙混过关,有惊无险的来到城楼下。
斛律光向身旁的二号使了一个眼神,二号一个呼哨,片刻之后城楼上也回了一个,“咻”一个黑衣人沿着墙根滑了下来。
“三号,情况怎么样”斛律光看到来人是暗卫,就放心下来问道。
“一切如常,就是发现城中火光一片,似乎不对劲”三号回答道。
“嗯,大军出事了,现在呆在这里很危险,闲话少说,我们立刻出城”斛律光立刻招呼众人打开城门,几人乘着夜色离开石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几人刚刚离开,就有一伙石楼骑兵追到城门楼下,看到城门大开,他们是来追杀高演的石楼骑兵,发现城守府已经人去楼空,知道高演他们必定要出城,即刻策马赶去城门,“什么,跑了,追……”为首的队长一顿快马加鞭,追出城外。
高演几人带着高洋,不能乘坐马车,连马匹都不能骑,徒步奔逃,黑夜之中不能照面慌不择路,不一会儿便迷失路径,又走了一会儿一群人看到一条河流横亘在他们面前。
“六爷,后面有追兵,听马蹄声人数不少”斛律光眉头一皱,发现追兵就向高演禀告。
“没办法,吩咐大家徒步渡河”后有追兵,高演下令渡河。
挡在高演他们面前的这条大河名叫石楼河,发源地无从考证,只知道它经过石楼城和吕梁山之间。
河流中的水势因上游天气一会儿变宽,一会儿变窄,河岸不是巨石就是陡坎。
斛律光一马当先,一口气跳入河中,用树棍往河水里探了探,不行,水深,他又沿着岸边一边向前走,一边试探水深,选得合适渡河点,就腰间挤上绳索,其余众人帮忙牵住,等他到了对岸,众人抓住绳子慢慢趟水,走到河心,水深已是齐腰。
众人齐心合力,有惊无险渡过河流,因为担心身后追兵,也顾不上身上湿淋淋的衣服,一头扎进吕梁山中。
“唉,让他们跑了”待到山胡追兵赶到,早已没了高演他们的踪迹,他们只能惺惺然回去复命。
高洋他们跑了一夜,实在走不动了,众人在一颗大树下停下休息。
“二号三号,安排警戒”在逃命途中,斛律光万分警惕,一停下来就安排岗哨警卫。
“六爷,我们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没有马人吃不消的,更何况陛下还深受重伤”斛律光对高演道。
“这我知道,拿地图来”高演道。
“现在我们位于这儿,往北一百里是军州城,往南五十里宋家堡是我的部队驻扎之处,等到了天明我们加紧脚程,正午便可到达宋家堡,那时我们便安全了”高演指着地图说到。
“嗯”斛律光点点头。
“六爷,陛下吐血不止”医官禀报,高演大吃一惊,赶紧赶去看到高洋靠在大树下,脸色越来越差,一旁还有一摊黑血。
“医官,皇兄还能坚持吗”高演焦急的问医官
“陛下太虚弱了,我刚刚看了一下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定然是刚刚渡河进了水,伤口感染,六爷我们不能再这样急行军了,陛下扛不住的”医院摇摇头,把高洋衣袖翻开,伤口撕裂皮肉外翻,黑血不断涌出,夹杂着预兆不详的气泡,高演一招手,让医官好好照顾高洋。
“六爷,现在什么办,陛下看来坚持不到营地了”斛律光眉头一皱道。
“这是什么地方”高演盯着地图,指着一块区域问道。
“那时吕梁集,是一个在大山中的村落,大军曾在那里征集过粮草”斛律光奇怪高演怎么会指那儿。
“那儿离这多远”高演眼前一亮。
“按我们现在的脚程,半个时辰就到了”斛律光回答。
“就它了,到那儿去,如今看来山胡人没有追赶我们,所以我们现在并没有什么危险,要紧的是皇兄现在撑不住了,医官说过皇兄中的白花蛇毒,而白花蛇经常在吕梁山中出没,既然这个村子位于吕梁山中,山中乡民必然时常受蛇毒侵扰,他们可能有解毒之法,我们现在没时间了,必须立刻赶往吕梁集”高演道。
“是,二号三号招呼众人立刻启程赶往吕梁集”斛律光立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