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一直把我放在身边,你就不怕我忽然从背后袭击!”夜幕冷冷地看着高演。
“呵呵,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自信制得住你”高演笑道,他也不在意夜幕的狠话,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任何狠话又有什么意义!
“哼”夜幕一脸的惨白。
“在我坐实了你是那晚袭击的始作俑者之后,我就在想你的动机是什么?你为什么在石楼不动手,到了村子里却行动了,这不合情理”高演说道。
“斛律光告诉我皇兄没事,可见你们并不是要伤害他,我发现皇兄衣服凌乱,似乎是有人在他衣服里搜寻着什么,我立刻想到了那本羊皮书,韦孝宽,皇兄还有你都在寻找这本羊皮书”高演说道。
“你为什么也要找那本书?我立刻意识到对你真实身份的判断变得至关重要,我脑中做了这样一个假设,你不是韦孝宽的人,你被一股神秘力量所用,而这股神秘力量极有可能就在这吕梁山活动,他们对你发号施令,攻击高洋,这也解释了你在石楼为什么没有任何行动,应为在那儿你根本无法接受到指令”高演对着夜幕说道。
“我前后反复推敲,觉得这个假设是最合理的,但认为吕梁山中藏着一股神秘力量毕竟是假设,没有任何佐证,什么证明我的假设呢?我忽然想到发生在村子中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时间,我当时在想,如果这些都是人为制造的,那么会不会就是那股神秘力量所为的呢?”高演说道。
为了佐证我的判断,在我和斛律光把医官尸体埋葬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吴全忠的墓旁,开棺验尸。”高演说道。
“你们去了吴全忠的墓”唐觉意外地问道。
“正是,果然一验之下,吴全忠头骨出明显又一处紫色伤痕,显示他是被钝器重击而死,而非死于火灾”高演说道。
“神秘力量,假范阳,羊皮书,韦孝宽,一瞬之间,一条纽带把这一切都连接了起来,一切终于真相大白”高演说道。
“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三个月前,一股神秘力量替换了我的管家,派你潜伏在我的身边,时刻监视我的行动,而那股神秘的力量就是唐觉”高演对着假范阳说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唐觉的人,我也可能是韦孝宽的人”假范阳说道。
“我一度也这样认为过,可后来我排除了这个可能,如果你是韦孝宽派来夺取木鸢情报,那你在我身边三个月,你有如此多时间,为什么到大战前夕你才找到机会潜入我的帐篷偷看木鸢图纸”高演说道。
“之所以会这样,是应为你是无意中发现了木鸢,你将这一切禀报唐觉,他命你把木鸢图纸抢过来,而事起仓促,但那时大军已经兵临石楼石楼城下,你根本没有机会靠近那些图纸,不得已你才冒险进入帐篷偷看图纸”高演说道。
“就在唐觉获得了木鸢的情报后,他将这一消息传递给了韦孝宽,这才有了后面石楼城内的变故—我和皇兄一夜之间被人刺杀,大军稀里糊涂被城内的伏军杀个落花流水”高演说道。
“我想唐觉和韦孝宽合作,应该也是想让韦孝宽帮他夺取羊皮书,不想我们既然逃出了石楼,于是唐觉便再次给你发出指令,叮嘱你在皇兄身上搜索那本羊皮书,他更是那支血色怪物的指挥权交给了你,让你在我们到达村子的当夜便动手”高演说道。
“我猜测那时唐觉一定是这样叮嘱你的,如果你在皇兄高洋身上什么也没搜到,就血色怪物把他带回来,不想血色怪物中途出现变故”高演说道。
“唉”夜幕叹了一口气,眯着眼看了一眼唐觉,只见唐觉恶狠狠地说道:“韦孝宽这个王八蛋,既然故意放你们跑出来,不然事情怎么会这样。”
“想通了一切之后,我决定通过你引出身后的唐觉,所以我便派暗卫日夜监视你,果然在我们第二天回来之后,暗卫禀报我说你连夜进山,偷偷摸摸地进入了一个山洞之中,呆了半个时辰才回转”高演说道。
“紧接着便发生了祭师杀死村长那件惨事,我立刻想到必是你们所做,昨夜你们刚刚突袭,今天又迫不及待地再次行动,可见你们着急了,而这就是我的机会,于是我便与斛律光商议,定出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高演说道。
“我派暗卫持虎符到宋家堡调兵,我的大军就驻扎在那儿,由那名暗卫带领大军进入吕梁山,埋伏在山洞附近,我们约定他们完成一切后就在洞口用野草扎一个蝴蝶结作为记号”高演说道。
“而我和斛律光则山里七拐八拐,到了晚上才到达山神庙,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故意托时间,好为大军留有足够的时间,到达指定位置埋伏起来,等候我的命令发起最后的袭击”高演说道。
“随着我被捉住,斛律光被重伤,你们自以为得逞,就无所顾忌把我带进金矿洞,在洞口我故意装作跌倒,在草从堆里发现了那个蝴蝶结,我这才随你们进入山洞之内”高演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杂草编制的蝴蝶结。
夜幕和唐觉面面相觑,两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再告诉你们一点,我之所以孤身范险,便就是希望从你们口中逃出更多有用的信息,现在你们被团团包围,手下被尽数杀死,识相的就把你们知道和盘托出,否则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高演一字一句,像是在宣判唐觉二人的死刑。
“哼,高演,你以为我真怕死吗,我是西魏的勇士,我愿为我的国家奉献一切”夜幕是卧底,更是死士,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但要他出卖自己的国家,窝窝囊囊地做敌国的,他办不到!
夜幕右手腕受创,拿不起匕首,就脚下一勾,以足代手,把匕首勾到半空中,身子向前左手一把抓中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高演。
高演见状摇摇头,往后一退,斛律光宛如铁塔一般挡在他的面前,只见斛律光身体侧斜,轻松避过夜幕的刀锋,左手一探,一把抓向夜幕的左手,用力一捏,只听“卡啦”骨头碎裂声,夜幕痛不欲生,惨叫练练,斛律光右手握着大刀,一刀捅进了夜幕的身体,伤口鲜血如注,夜幕轰然倒地,气息全无。
斛律光一把拔出大刀:“自不量力。”
高演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夜幕倒在地上,睁着眼睛,死不瞑目,便伸出左手拂过他的面庞,帮他合上了双眼。
“唉,其实我们可以不这样的,都是战争!来人,把他抬到一处地方埋了吧”高演一声叹息。
说实话,高演其实心底里是佩服这种视死如归的勇士的,没错他是自己的对手,但他是为国家而死,为自己的信仰而死,这种人死得其所,其实在高演心中何尝希望战争,战端一开,一国府库枯竭,一方百姓流离,他也曾上书皇兄高洋让他以百姓为念,以和谈代替战争,可惜奏书却是泥流如海,了无音讯。
“是”说着暗卫把夜幕抬了出去。
“唐觉,夜幕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不希望你和他一样,说吧,军州里的内奸到底是谁?”高演走到唐觉面前。
“哈哈……”唐觉狂笑不止,笑声传遍整个山洞,听得在场众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高演道。
“高演,我是败了,败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但你如果想从我口中探得一丝秘密,我告你那是妄想”唐觉说完,就从怀里一掏,拿出一粒红色的药丸,一把塞进自己口中。
“他要自杀,快,斛律光,阻止他”高演说道。
斛律光还没等高演说完,就一个箭步跑向唐觉,唐觉一拿出那粒红色药丸,他就认出他要干什么,开玩笑,唐觉如果死了,我们还怎么知道军州内奸是谁。
斛律光那钢钳一般的举手一把掰开唐觉的嘴巴,手伸进去往里想把药丸掏出来,只见唐觉不住地咳嗽,满嘴是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没用的,这是落雁沙,见血封喉,你们永远都不会……不会知道内奸是谁,哈哈……。”
唐觉越说越觉得呼吸局促,身体踌躇,脸色越来越白,瞳孔慢慢失去的光泽,终于最后一声笑声,他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六爷,他死了”斛律光往唐觉鼻翼下一探,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