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你好,在下雨花阁少主胡彦。可否姑娘能——”
“不能。你回你的玉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相见了。”徐夕厌恶般地挥了挥手。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便是雨花阁的少主,更准确来说,是隔壁玉州的少主。因为玉州的情况和皇都一样,也由一个门派来管理,而这个门派,便是擅长阴柔之术的雨花阁。
“我呸!”徐夕心里骂道。她看了看胡彦的模样,虽堂堂八尺男儿,却姿态扭捏,毫不大方。“这样个深房闺秀也想打我的主意?”徐夕想道。何况,在胡彦身边的随从,竟然都是些女子!这个雨花阁果然名不虚传!
“徐姑娘,可有不满意之处?”胡彦挥着扇子,笑着问道。
“怎敢呢?还望胡少主不要为难我们玄天宗啊,大家平日各忙各的,就不要为了一点什么破事而劳烦您上我们皇都来吧?”
胡彦心里一惊。徐夕现在是在下逐客令了!他赶忙合上扇子继续装着笑说道:“徐姑娘,我早已闻你大名许久,可否现在能切磋一番呢?”
胡彦心里暗自得意,对付这种有点野蛮的姑娘,就是要来硬的!而且凭自己的实力,不愁没有机会。
徐夕听到胡彦说的话后心里似乎是起了一点波澜,但还是面无表情地用眼睛瞪着胡彦高挺的鼻梁说道:“免了免了,我打不过你。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胡彦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是真的不懂局势。
“徐夕!这门亲事可不是由你我能掌控的!”胡彦有些不知所措。这场亲事,是自己的父亲和徐夕的父亲两手操办的,自己也只能遵循,因为根本就没有条件可讲!她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才对!
“是么?你现在暴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对吗?”
“哼,我果然接受不了你这种蛮横霸道的母老虎,我们玉州和皇都联纵的事,我看也要待议!”
“是么?你是想拿这个来威胁我么?”
“我不是来威胁你,而是这已经是大局已定!”
“是么?可以联纵啊,我没异议,但是想让我嫁给你,门都没有!”徐夕绕过了胡彦一行人,迎着风走了,只剩下愣着的胡彦和他的一些随从。
“胡少主,您消消气,我看这个婆娘就是不知好歹!”有一个随从为了缓和气氛,急忙说道。
胡彦望着徐夕的身影,心里若有所思。过了许久,他才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依我看,皇都和玉州合纵一事势在必行,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就算没有这门亲事,也必须要团结在一起了。“胡彦收回了之前那副假笑。其实,他心里一直都讨厌家族里那些只适合女儿身学的招式,自己也早已想离开雨花阁。但是雨花阁需要他,玉州也需要他。徐夕这样子的姑娘,反而是胡彦所希望的样子。自己拥有的责任,到底要背负到什么时候呢?
“那现在怎么办,少主?”
“还能怎么办,回去吧。”
胡彦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注意。
“你们先回吧,我还要在皇都待上一阵子。”
“这·····少主,这恐怕不太好吧?”
“没有的事。反正我也是个联姻的工具,早会晚会都一样。你们就先回去,就说我还有事情要和玄天宗的人探讨。”
“那少主,路上小心。”
“放心,也没人有这个实力敢动我。”胡彦暗自神伤。没想到自己现在靠的就是那些阴柔之术。
等胡彦那些随从走后,胡彦隐藏的如狼的眼神才终于显现了出来。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跟踪他。“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看来雨花阁的人也不太干净了。九州要是不合并,就真的要完了吧。”
过了一会儿,徐夕又回来了。
“只剩你一个?”徐夕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地端起茶来。
“是啊,你现在也要赶我走了吧?”胡彦故意哭丧着脸。
“不是。”徐夕有些颤抖着倒好了茶递给胡彦。“你说的对,皇都和玉州一定要合纵。不能因为我们而影响了大局。”
胡彦笑了笑,礼貌地接过了茶,然后说道:“这么说,徐姑娘是改变心意了?”
“可以考虑。”徐夕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现在这个情况,等待陈殊也不太可能了吧?就算等到陈殊,也不知过去多久了。
“哈哈哈哈哈!徐姑娘,大可不必这么想。不用逼迫自己。”胡彦现在愈发觉得这个姑娘很是有趣了。“感情的事要双方愿意,你不情我不愿的怎么行?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可看出什么来了哦?”
“看出什么了?”
“你在想一个人,对吧?”
“你!!”
“我说对了?”
胡彦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了刚刚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反而是故作姿态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心平气和地说道:“姑娘,我们雨花阁的阴柔之术,可不仅仅是那些花架子哦?”
“······好吧。我错了。”徐夕低下了头,“我为刚刚的举动向你道歉。”
“没错没错,也不必向我道歉。可谓是不打不相识。我就当认识了一个朋友,你看如何?那种拔刀相助的朋友?”
“正有此意。”
“那好,徐姑娘,下午可赏脸,一起在皇都里走一走,如何?”
“你到底想干什么?”徐夕听到这句后脸瞬间又沉了下来。
“不想干什么。我在想,皇都的美,确实比玉州那种泛滥的美要好很多。”
“此话怎讲?”
“没怎么讲。我说心里话吧,我早就想到皇都转转了。或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好吧。胡少主。我就尽地主之仪吧。先带你去废弃的玉清宫看看。”
“嗯。”
而在那悬天涯处——
“嘿嘿!咱几个真高兴啊!去那山当大王啊,嘿哈!”陈殊舞着剑,没心没肺地唱着首打油诗,一边哼着一边毫不留情地挥砍着周围的树木,时不时有一些不知其名的怪物发出被惊吓的吼声。
“陈师兄,不要唱了,你这么唱就要吓跑那些神兽了。”
“乍地,唱的不好听吗?”
“像锯木头一样的声音你说好听吗?”
“·····好吧代哥。我不唱了不唱了。我们现在在山下哪儿了?”
代秋山望了望天空,再望了望周围。“马上就要出森林了。”
陈殊吃惊地长大了嘴巴。“你说啥子?还要出森林?!悬天涯下面不就只有森林吗?”
“陈哥啊,我几个月前也是不知道的,但是三个月前,不晓得咋的,本来我扛着猎物的尸体想到花之潭那儿和李姑娘——不是不是,总之就是想出悬天涯的时候,发现了通往另一个方向的路。”
“通往哪儿的?”
“海边的。其实,这个世界并不只有九州。外面,是无穷无尽的大海。”
“是吗?!海?大海吗?”陈殊虽然知道大海是什么东西,但是真的见都没见过一眼。
“是的,陈哥。我在海边还专门造了个房子,去藏一些我的战利品。
“哇!都是些什么战利品呀?”
“也没什么。就一些干肉啊还有些什么的。我都不用去花之潭那里要食物了。”
“难道你之前一直都是在花之潭那里生活吗?”
“是啊,最近才住在山里的。每天早上看着海面的日出,很不错。”
陈殊拍了拍代秋山坚硬的脑壳笑道:“你还懂浪漫呢!我还真以为你风餐露宿的!”
“不是的。其实以前一直让我住宿的都是李姑娘。她对我一直很好。我是不想麻烦她所以才故意说她的药铺气味很难闻。其实,这个气味我真的很喜欢。我在梦里总是能梦到我曾经战死的家人。”
“这样啊·····哎。”陈殊知道,会送到蜀山的人,要不然是父母有事,要不然是父母战死,要不然是像陈殊这样子的孤儿。陈殊其实也不懂什么是家人,但当想到师父时,他心里也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归属感。
“我们到了。”代秋山轻轻地拨开前面的树叶,顿时,几束光瞬间就照射进了陈殊眼球里。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没有事的。”代秋山无奈地拍了下陈殊的手臂。“你好好看看吧。我先去我房子里了。”
当陈殊慢慢地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时,他只感觉自己好像到了比蓬莱都要美的敌方。
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无边无际的沙滩,此刻都实打实地呈现在他眼中。太阳高照,光芒散射出了多彩的光环,印在了天空中。
“彩彩彩虹吗?这就是彩虹?”陈殊缓缓地把剑收回到剑袋中。他看着天空,似乎,在看着另一个世界。
有星辰,有日耀,有孤月,有自己。
陈殊没有发现的是,他背后刚刚放回不久的星罡剑,也在一明一暗地亮着,仿佛在和天地感应一样。
“喂!陈殊!你还要发什么呆啊!”
“·····太美了。”陈殊不禁乐极生悲,这样子的景色,自己能一辈子都看着吗?
“陈殊!你再不来我就要自己吃午饭了哦?”
“午饭!什么午饭!别抢我的午饭啊师父!”陈殊立马跑到了代秋山那儿,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再蜀山,不禁有点怀念地笑了笑。
陈殊看着眼前这简陋的房子,虽都是由森林里那种木头所做,但是做工十分认真,一点都看不出要摇摇欲坠的样子。一进门,陈殊就发现墙上挂了一排肉干。
“吃吧陈殊。这些都是些灵兽的肉。吃了可以提升你的仙气······当我没说。”
“我等下吃。秋山啊,跟你混我真的是赚到了!”
代秋山啃着手中的肉,不以为然地说道:“不是白吃的。”
“哦那当然!以后,打不掉的野怪,我帮你打!”
不是这个。代秋山放下了手中的肉。“其实我还发现了别的东西。”
“什么啊?”
“一把剑。很诡异的剑。”
“哦。那又如何——等等,这里为什么有一把剑?”陈殊冷汗顿时冒了一背。该不会——
“怎么诡异?”陈殊直起了腰板,一本正经地对着代秋山问道。
“是一把石剑。关键是,这石剑的硬度,远超我的想象。”
“你在哪里发现的?”
“待会儿我带你去看。我猜应该是什么人留在这里的吧?看来已经有人比我先来这里了。”
“代哥啊,除了硬度之外,你还发现什么不对没有?”
代秋山歪起脑袋,仔细回忆起那把剑。“要说不对之处·····就是无论如何,我都拔不起来吧。”
“这把剑是插在地上的?”
“不是。是插在一堵墙上的。”
“这里还有一堵墙?”
“对啊,在森林里还有一座废弃已久的庙的。这把剑就在这庙里供着的。而且说来也奇怪吧,庙的周围竟然十分安全,一点都没有野兽的袭击,有好几次晚上没有回花之潭的时候我就是在庙里过夜的。”
“你又不早说!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啊!”陈殊的脑子里,蹦出了无数想法。但他不确定神兵是否会以这种情况出现在这种地方。
“代师兄,你知道悬天涯是在哪个州吗?”
“林州啊。”
“没错。林州,林州,林,树木——如果神兵都是镇守一方的武器的话,那么还真有理由去相信,这应该是——”
“你在说什么啊陈师兄?”
陈殊故作神秘的拔出了自己的剑。“代秋山啊,你觉得我的剑如何?”
“好啊。”
“就不能说点心里话?”
“相当好的剑。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奢求了,因为我可以靠自己的磨练来获得实力。”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想不想要一把和我差不多的剑?”
代秋山眼睛一睁,“你说什么?”
“没什么,之后和你解释,等我们休息好,你就带我去那里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