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是座大郡,钱粮极广,米麦丰盈。此时由大辽皇弟耶律得重带四子把守:长曰耶律宗云,次曰耶律宗电,三为耶律宗雷,幼乃耶律宗霖。
除这父子五人外,更有数十员大将,为首的是总兵大将宝密圣,副总兵天山勇。其余各将,亦乃骁勇善战之辈。
义军占领檀州后,出榜安民,秋毫无犯。休整了两日后,欲向蓟州进发。
云天骄毒伤初愈,云落担心她,便令她引千余兵士据守檀州城。
落月兄妹并僧道秦等人率七八百兵士,马不停蹄,人不住脚,奔蓟州城而来。
幽州城中的关必胜也已得探马来报,令心腹之人守城,自个儿带领千余人马奔来,于蓟州城外三十里处汇合。这地方却是背临小山,山上有林木花草,鸟语啾啾。
关必胜道:“傅兄弟,这蓟州之地城大墙深,兵多将广,又不缺粮草,实在是不易攻打。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是啊。”
云落道:“如今我们只有两千多兵马,城中却有万余。只能智取,不可力拼。”
话未毕,但见黄沙漫漫,黑雾浓浓。一彪辽兵盖地而来,有两三千之众。俱是青毡笠帽,铁打兜鍪,连环铁铠,刺纳战袍。番军壮健,碧眼黄须黑面皮;达马咆哮,钢腰铁脚阔膀膊。到得近前,却令旗一挥,兵马穿梭走动,布成一阵。
阵前为首番将,乃总兵宝密圣,年约三十四五,碧眼黄须,手持一戟。在他旁边的,是副总兵天山勇,惯使漆抹弩,一尺长的铁翎箭插于壶中,箭法超群,人称“木弩铁箭赛后羿”。
宝密圣朗声道:“你们这群宋人,可识得我布之阵否?”
云月道:“五虎靠山阵而已,有何希奇?”
宝密圣道:“既识我阵,敢来破否?”
云月道:“区区小阵,不屑破之。我也布一阵,你们敢来破么?”
宝密圣道:“摆来看看,不信你个女娃儿有天大的能耐。”
云月道:“哥,待会儿我摆一阵困住他。”
云落道:“什么阵?需要我们怎样配合?”
云月道:“此阵乃《汉臣遗书》所载,名叫鲲化为鹏阵。待会儿你引人守在阵中,关大哥居头,秦大官人居后,禅师和道长分居两侧,听我号旗指挥。”
傅关僧道秦五人各引兵百余人,看云月号旗招动,左右盘旋,布起阵来。
宝密圣发声喊,带众番兵冲了进来。甫一入阵,便后悔不已。
原来这“鲲化为鹏阵”,远观近看是个小阵,一入其中变化无穷。东突西奔,苦无出口。人倦马疲,命丧阵中。
战了有一个时辰,竟难以冲出此阵。两千余番兵,竟已死伤七八百。宝密圣和天山勇也累的盔落甲断,披头散发,气喘吁吁。欲待歇息,长矛暗剑又无处不在,稍有懈怠,便失了性命。
宝密圣道:“兄弟们,围成圈,背靠里身向外。”
如此一来,伤亡略小。但也有番兵不住倒下。
天山勇喊道:“莫急,助我升空。”出来四名番兵,于圈中叠起罗汉来,足有两丈多高。
天山勇脚蹬四人,噌噌而上,站至最上面那人肩膀上,取木弩,搭铁箭,飕飕射出。
云月手中号旗被射落,执旗之腕险些儿中箭,吃了一惊。
此阵无号旗指引,登时现出缺口。宝密圣带残兵败将冲了出来。
关必胜叹道:“好可惜,差点困死他们。不知这鲲化为鹏阵,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云月道:“北海有鱼,其名为鲲。能化大鹏,一飞九万里。此阵看似不大,却变化无穷。头尾呼应,左右互辅,中有强兵,五路齐出,人莫能敌。”
关必胜道:“那使弩箭的蛮将是个劲敌,倒得小心了。若不设法除了他,终是后患。”
云落点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