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个哩个啷个哩个啷个哩个啷嘀咚~
“嗯?咋换讲相声了?”
相声?怕不是鼠来宝!怎么,不允许说书的学学人家的转场方法啊?这叫提醒你们崭新的情节开始了!好了好了保持安静!
这个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咱们确实莫得书接上回,而是跳跃了两天时间,少年失踪一事草草收场,虽然有点突兀,总归有了个好的结果:几天前出去冒险失去音信的少年他自己回来了…
“这咋收场的?不是,你按照人家正常流程,现在应该是出村的少年遇到险情,误打误撞九死一生,勉强活下来后大机缘加身,偶获上古法宝绝世秘籍空间装备喜提戒指老爷爷随身小萝莉脑内大系统什么的吗?”
啥?新来的吧?咱们昨天讲的东西你这是耳旁刮大风的过去了啊,跟你们再强调一遍!我们这说书的主角是个勇者!我就是死这,从这里跳下去,我也绝对不会换主角!好了继续继续!
这历来偶尔有出村的少年路经故乡,都会引起村里面一轮拉关系的热潮,平常绝对认不得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叔舅都能从各种莫名其妙的地方窜出来问东问西…
“越共探头。”
“老越战老兵了…诶?这里都有东方众?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行了下面别大惊小怪了,越共无处不在这不是明摆着的常识吗?还有!谁刚刚放的bad apple!拖出去拖出去!
这个一般来说啊,大多数认亲的结果都是回来的青年疲于应付,强行认人数十之后落荒而逃。
对于这种事情勇者是从不过问,他要是出去了,场面非得从认亲大会变成批斗现场。
“你再说?你再说本书给你封了你信不信?”
诶诶诶这个我信,我信还不行嘛,跳过跳过…
不得不说,勇者的存在确确实实为村子的负面评价词库的更新速度上了一个指数级别的buff…
也真是灵感触动思辨,村子里繁荣起来的骂文化愈演愈烈,以勇者为主角的讽刺笑话隐隐有四处传播之势,下一个现实主义文学新星,就要从这个三句不离祖安勇者亲妈,十句话就要开始互相猎杀的民风淳朴,安稳平凡的村子冉冉升起…
“神他娘民风淳朴!”
“大意失亲妈啊…”
“无内鬼,来点苏联笑话,公知笑话也行。”
“那还等什么!龙王出来喷水!”
诶你们翻了天了…慢着!刚刚是不是有谁说了点不符合世界观的台词?
“得了吧,还世界观呢,你自己讲得这玩意有多缝合怪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就是就是,对于新晋说书人到处串世界观,遍地越共探头老哥喜欢的情况,应该怎么看待…诶诶诶!你们打我干什么!嗷痛痛痛…”
“滚回知乎去!”
“滚回知乎去!”
“滚回知乎去!”
…滚回知乎去。你们也就在这种时候能团结一致了,给我鼓掌的时候你们倒是稀稀拉拉参差不齐的,合着站台一天费了满口吐沫,还没有一个窜出来的怎么看怪影响力大…行吧行吧往下讲了。
但今天!又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日子!因为今天!勇者一反常态!用他莫大的毅力与属于勇者的无畏意志…早起了一小时!
你们为啥不欢呼啊?这时候没有满屏的ohhhhhhhh搞得我很尴尬啊,唉,算了。
这勇者不愧是勇者,论起行动力肯定比村民们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就用这提前起床的一小时,勇者硬是在认亲团集结前迅速出发,先行去找了那个回来的少年。一路上当然也与村民发生了些“友好交流”,这里就略过不讲。
接下来,不知是受谁的影响,少年和他在外数天的经历在曲子中完全没有描述,反倒是勇者与少年之间的对话占据了大量篇幅。(这手法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小子嘟囔什么呢?真以为在场的都没读过唐吉诃德?显摆文化水平你也不能找个高等教育必读篇目出来是不是?”
我求求宁别注水了,再这样下去我人都跑光了…我给您枯了…
咳咳!嗯!嗯!!!(清嗓子ing)
(少年音):“很抱歉…”
(勇者音):“你怎么回来的?为什么没有消息?”
(少年音):“我…不知道会是这样…请允许我慢慢说,我一直在您和老师的教导下,深深热爱我们伟大的帝国,坚持正义与善良的,的信条,可我在外面,见到了许多…残酷的现实…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些村子里的人终生为贵族做奴隶,却连债务的利息也还不完,只能一代代给他们干活,不少人都被折磨而死…还有!还有路上与魔兽的战斗!为什么会这么可怕…为什么会死人?这真的是和平吗?”
(勇者音):“所以才有勇者嘛,在我的保护下,每日的村庄都安稳平凡呢…”
(少年音):“不!勇者大人!难道人类和人类,人类和魔兽之间就一定没有和平吗!”
(勇者音):“嘿,小伙子,想让人们平等相处?你还不如祈祷自己一夜暴富。至于魔兽,有,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和平勇者’鲁卡一生不胜不负,手下不知饶过了多少魔兽,他也确实开创了百十年和平,然后呢?有点智慧的魔兽都被人类同化掉,现在也就剩些呆头呆脑的家伙,你不会为这个抱不平吧?”
(少年音):“当然不是!可是,如果真的有和平,那勇者们就不用前赴后继的去牺牲了…”
微笑的勇者盯着少年:“孩子你怕死吗?”
(少年音):(沉默。)
勇者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勇者我可是怕死的紧呢,孩子你有点意思!行了,别想多,去去去,赶快上路,世界这么大,你不去闯闯能行吗?路上遇到魔兽能自己解决就当武技考试了!”
最后,勇者面对着少年走向朝阳的背影高呼了一句:“要记住贯彻得过且过的信念啊!”
“…卧槽!这伪音牛逼!”
“震惊!萌新说书人听众流失严重,竟然做出如此事情只为拉拢人气!”
“UC?谁给你的广告费?一边去一边去。”
“可以来个萝莉音吗?”
“别别别!你能想象这货飙萝莉音是个什么辣眼睛的场面吗!”
这个…以后说不定会有…等两天等两天啊,我去订制个乔碧萝纸片人放我前面,再萝莉音不就有內味了?继续继续。
看来啊,勇者成功搪塞了少年。也难怪少年会为这些事所惊骇,村子里往祖上查三代数不出一个官来,更别说给皇城供粮的地方有什么人敢于在天子脚下打土地兼并的主意。
村子里的年轻人出去闯荡从来都没回来过的也有不少,最早的一个已经离开了二十余年,要是有人问起他们的事情,勇者肯定是一边吹着啤酒瓶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复:
“孩子们都好的很,你尽管放心,该回来的都知道回来,不回来说明在外面发达了,担心个啥。”
没办法,村里人很少能见到邮差大人,一般逢年底过大庆典能遇见一回。每次村里的几个条件还不错的家庭都要拿出些积蓄,把所有要送信的人的邮费通通付了。勇者自己则又领到了一笔钱,不多,但让他再在酒馆里喝上一年的啤酒倒是没什么问题。
同往常一样,在跑去酒馆消磨下午时光之前,勇者在上午借“教导”的名义与村里的孩子做游戏。
有一位孩子是与众不同的…
“停!我怎么闻到了正片开始的味道?”
这位大佬,给萌新留点饭吃吧…你这到处剧透我实在没得讲啊…
“…好好好你说你说。”
嗯…这孩子从来不去村口的广场上玩,整整一头的苍白短发显得特别突兀,打小比别的孩子都沉稳。就可惜这孩子没爹没娘,一直被村里的修道院扶养长大。
那修女是村里第二有文化的人,当年在修道院门外看见这孩子时,孩子已经是什么也记不得了。借此,修女给孩子起了个名字,为寄予厚望,修女取了一句诗歌“孤蓬万里征”,意喻这孩子终将有一日踏上万里征途,从此孩子就叫孤蓬了。
孤蓬的生活简单而单调,始终维持两点一线的日子:多时在修道院中读书学习,偶尔会在修道院前的空地上沉思练习。
来自天南海北的勇者与骑士在路过村子时,都要遇到上门请教的孤蓬。看这孩子挺机灵,那几十个人物或乐意或高傲或冷淡或傲娇的把自己的绝学和经验传授了一部分。
然后?没有然后了,勇者与骑士们一去不复返,没人知道孤蓬是否学到了什么。
勇者闲来无事,有时也会坐在院墙上饶有兴致看孤蓬练习一招一式,更小的孩子则好奇的看他们眼中的“厉害大哥哥”舞动着树枝并满眼冒星。
“有那么三分火候!可惜孩子就是孩子,没有一个勇者该有的气力!”
说时迟那时快,勇者随手把手里的小石子抛向孤蓬,孤蓬手中的树枝从下往上挥出一个巨大的角度,精准的击中了石子。石子应声而止,掉在了草地上。
“好小子!”
勇者开怀大笑,“孤蓬啊,可不要辜负你的名字啊…喝酒去!”
孤蓬目送勇者远去,随后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但很快消去。并接着自己的节奏,练习他自己的招式。
村里的修女再有才,也不过是个村民。她的诗歌又不出名,“孤蓬”这个名字背后的深意也没有谁知道。可勇者每次都在嘀咕“可不要辜负这个名字”,难道勇者喜欢修女?
天哪,开什么帝国玩笑,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修女喜欢的是那个学堂的老师!
同样三十多的年纪,老师比勇者不知英俊文雅到哪里去了,勇者看起来能有五十岁,老师要是不报年龄你能把他当成二十出头!不知有多少村里的少女曾被老师迷倒过——然后勇者就把她们纷纷送出村去。
“(口哨声)”
“我…不行信息量突然变大我承受不住…”
好的请新来的女性听众保持安静!(狂喜)
这老师一个人单了这么多年,平常唯一的爱好也就是教书,村里的孩子都是他教的读书写字。令人惊异的是,老师居然还懂魔法知识。但老师自己从来不会用,只是把自己懂得的基础教给每个孩子,希望至少有一个有天赋的孩子能学会。
话说回来,修女对老师的感情真实不虚,但她毕竟是神职人员——教会中人怎么能结婚呢?
再说老师,一介教书匠,虽说家里无甚积蓄,置办婚礼应当不成问题,可谁知道老师对这件事什么看法?
孩子们童言无忌,总是下课后围在老师身边你一句我一句的问:“老师!你是不是喜欢修女姐姐呀?”
老师总是哑然失笑:“小孩子不要问这种问题!”
不知为何,有时候老师是不回答的,他一句话也不说。孩子们当他心情不好,也都乖巧的跑开。但勇者从来不看气氛,即使在空气最安静的时候,他依然要扯起嗓门喊老师去喝酒。
可问题是老师不喝酒啊?但老师还要天天到酒馆去一趟,路上正好经过修道院。
你看,这就有意思了。
有时候巧了,老师过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孤蓬在锻炼,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络了。可惜老师不懂武技,看看孤蓬也看不出门道。
“孤蓬啊,我有个学生,挺厉害一小伙子,跟你差不多大,还会两手魔法,要不我叫他陪你切磋切磋?”
孤蓬停下手上的动作,先是照常行了礼,紧接着问道:“您说的是费雷?”
“诶?你认识他?”
“他…很强。”
费雷是安度因老头的孙子。老头年轻时是个猎人,靠着山林发的家。费雷的父母跟着安度因老头练出不少本事,后来一齐加入了皇城卫兵,一年回来不了几次,只能把当时还年幼的费雷托付给老头,让他平常跟着老师学习。
如果说孤蓬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那费雷的天赋就没人看的明白了。其他孩子还在老师的教导下尝试感悟魔力的时候,费雷已经能拿魔法元素当拼图玩了…老师早就没得教他了,只能让他多练习元素排列,多提高对元素的控制力。
时至今日,费雷做的元素排列其繁复程度让老师看了都眼花,教给费雷的那几个魔法已经被费雷玩出了花,一个最简单的冰盾都能被费雷放成冰冻壁垒。以至于每到夏天费雷就成了村子里最受欢迎的人物,一个法术放出来,全村子都能笼罩在一层冰块之下。
安度因老头这几年腿脚已经不算灵便,再上山入林去打猎也有心无力。现在,老头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采摘草药山珍上,平常有谁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找安度因用土法解决就成。
费雷常常呆在家中,帮老头一点点分拣草药,熬制药剂,处理猎物。偶尔有些时候他会去老师那里借来一两本书,请教一些语法问题。为此,老师也把费雷当成了自己的学生,不过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手把手教就是了。
算算日子,下一次大庆典前,费雷就到了出去游历的年纪了。再有一年,孤蓬也应该被勇者送走了。两个少年都已经是能自力更生的好小伙了。
应老师的提议,费雷第一次来到了修道院。
这种小村子里的修道院肯定也大不到哪里去。最前面是教堂的院落,大致用砖墙围起来,但里面也不过是草地而已。往前走一走算是大教堂,但也只有四间屋子。
从正门走入,迎面就是用了多年的红色地毯与唯一的拱形玻璃花窗。十字架高悬,下面是修女常年照顾的的三盆花朵。
左手边一大间客房采光最好但空空荡荡,只在靠墙处摆有两张朴素的床。
右手边三间一间是修女的,一间是厨师的,据说这厨师受过洗,因此才被修女允许在修道院干活。老屠夫年年送过来些肉食,至今被修女拦在外面,只能把东西放外面让厨师拎进去。
还有一间是孩子们的。这修道院同样也是村子里的孤儿院,村子里失去了双亲的孩子都在这里被修女抚养,虽说只有五个孩子与一个已经能独立生活的费雷,修女平常仍旧忙碌。平日那间客房,若是没有客人,就成了孩子们与修女做游戏的地方。
孤蓬就在院前。
“那边的少年看过来!这边!你就是孤蓬吧!”
孤蓬刚刚从草地上站起来,费雷已经走到他身旁围着他周身四处打量:“这身架…啧啧啧,果然是个猛男,肯定很有实力…”
“您是…费雷?”
“诶,用什么敬语,就是我,老师说你看起来很厉害,想让我找你试试水,我估计村里能跟我打打的也就你了,以前一直以来我都不想来这里,反正我是不信教的。”
就和每一个主角一样,勇者“砰”的一声出场了!不过人家“砰”那一声要么是速度过快引发气爆,要么是音效师试图提醒各位主角的到来。但勇者怎么可能有这种待遇?他只不过是从院墙上一头摔了下来,果然是翻墙的时候喝醉了。
“你俩…去…去公会里面…打…这地方…施展不开…”
勇者艰难的撑起身子,晕头转向的说话,可估计他这会儿脑子还乱着:他明明面对着墙开的口。
费雷走上前来摇摇勇者:“大叔!你还能走路吗?”
这一摇不要紧,勇者当即就被摇倒,并回复了费雷一串震天响的呼噜。
“得了,孤蓬你结实,你把勇者背过去好了,让勇者这样在这里躺着真是有伤风化。”
就在从修道院去公会的路上,不断有村民问起这个前所未见的组合发生了什么:孤蓬背着体积起码是自己两倍的勇者健步如飞,费雷一路小跑才勉强追上孤蓬的脚步,顺便接下了所有的问话。
不一会,这就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