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咱们为什么要把这块面包放在门口呀?”一个穿着长衫的女孩带着天真的表情向她的父亲问道。
“哦,这是在尊崇哈伦的教诲。路边会有饥饿的人来把面包吃掉的。”一旁的男人做着手中的事。
“哎?但是我们自己吃,不好吗?”女孩盯着门口用油布纸包好的半块面包。
突然。对门的人家走出一个散着头发的女人,她打了一个哈欠,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啊~你说的对,自己吃了好,这边是哈伦抛弃的地方,哈伦管不着。”女人不屑的对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对邻居和父亲截然不同的话语感到疑惑。
这时,女孩的父亲抚摸着女孩的头,温柔的说道:“这半块面包,对我们来说是一餐,对有些人来说,就是命。”
女孩的眼睛里还是有些疑惑不解。毕竟,这里是灰城。
街角阴暗处,呻吟声,叫骂声,不断传出。
“你这穷鬼,怎么身上才这几个子。”一个面向凶恶的男人手里拿着几枚硬币。他的脚下还踩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他一旁的同伙有些不满的说道:“嘁,还不是维纷你只敢对这种穷鬼下手啊。”
“哈?你说的那么好,你怎么不动手去抢一个?”维纷朝同伙的脚下吐了口水。
“是啊,这地方也就产穷鬼,不怪你。”
“要是有富人让咱们抢就好了。”维纷随口说道。
一旁的同伙眼睛转了起来。
“说道富人……咱们旁边的街区不就是富人区吗?”同伙笑着用胳膊肘碰了碰维纷。
“你脑子坏了吧?那是王姐管的地方,你敢抢?”维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朋友。
“不是啊,这都几天了,王姐都没消息,说不定早就被那个什么银狼干掉了。”同伙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
维纷眉头紧锁的思考了一会,转身说道:“随便,但是出事了,咱俩谁都不要想跑。”
“好说好说。”同伙爽快的答道。
清晨的阳光像是上天的恩赐,它提醒着人们,关于明天和意外,还是明天先来了;这束阳光又像是母亲早上的问候,让你忘掉昨天,一心只想着今天。
这束阳光照在古默的脸上,古默应是感受到了这股轻抚脸颊的淡淡温暖,微微将眼睛睁开。
微风拂动古言上衣的褶皱,古言的目光与古默对视。
“呀,每天早上都是这个画面就好了。”古默痴痴地笑着。
“每天都这样的话,我迟早坐上轮椅。”古言不改颜色的笑道。
古默才发现自己躺在古言的腿上,身上还盖着古言的外衣,以及挡雨用的黑色油布纸。
“你就不能看看气氛,说句好听点的话么。”古默红着脸坐起,揉了揉眼睛。
“被你枕了一晚上,脸上能维持笑容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古言揉着自己的大腿。
“什么呀,说的我很重一样。”古言语气一转。“昨天说的事,哥你还是很在意吗?”
古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说道:“那个啊,怎么说呢,虽然我心里任何问题都没解决,但是为了你的话,我还是可以勉强说服自己的。”古言看向古默,脸上多了几分释然。
古默轻笑,上前抚摸古言脸颊,轻轻在他耳边说道:“那就好。”
古言看向远处高耸的建筑,心里也有了想法。
“走吧,穿过前面的富人区,就可以去咱们的目的地了。”
远方,高耸的建筑林立,像是原始森林一样,险象重生。
维纷踮着脚,紧张的四处张望着。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维纷吓的立马掏出匕首,却发现同伙一脸笑嘻嘻的看着他。
“要死了你,能不能小心点!”维纷压低声音,从他的表情可以看的出,他十分生气。
“放松点了,你这强盗一点也不专业,还没开始抢呢,走在大街上就让人认出来了。”
“切,还说我,你不是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大街上瞎转悠。我这可是在寻找目标呢。”
“目标的话,其实我已经找到了。”同伙撅着嘴,指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
维纷目光尽头的有着一家普通的房屋,它和富人区所有的房屋一样普通。
“为什么抢这家,要我说,它的对门才更加富有点好吧。”
“不不不,不要那么肤浅,你看看这家门前的东西。”
维纷疑惑的朝同伙所指的住户走去,最后在这家住户的门前发现了半块面包。
“哦,我好像知道为什么要抢这家了,明显就很富有啊。”
同伙一脸无奈的摇着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动动脑子啊。”
“啊?”维纷似乎有些不满。
“是,这半块面包可以看出屋主很善良,但这同时不也说明屋主很有善心吗。”同伙斜着眼睛看着维纷。
屋子的主人此时正在收拾着晚饭的残羹,结束了晚饭,也基本结束了一天。灰城虽然没有那么安定,但是平凡的一天,还是在大多数灰城人的生活中占据大多时间。
屋主兜起处理的好的垃圾,向门外走去。刚刚出门,一个披着麻布的男人做在自己门槛前,手里还拿着半块面包。
屋主看到男人在对他微笑,屋主也就着黄昏的阳光,向男人报以满足的笑容。
突然,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直直向地面倒去。
屋主急忙将男人扶起,抱回自己的屋子里。
栅栏外,一个阴暗深邃的眼睛正看着这一切。
“哈,真有你的。“维纷嗤笑道。
因刚刚黄昏,还未开灯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屋主将抱着的男人安置在沙发上。
“父亲,这是谁呀。”穿着长衫的小女孩疑惑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屋主没有说话,只是让女孩去准备一盆水。女孩带着疑惑的目光走开了,屋主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双手合实,做祈祷状。
啊——
一声女孩的尖叫从卫生间传来,屋主慌了神,快速向卫生间跑去。他看到,一个手持匕首架在她女儿脖子上的男人。
“喂,你想要什么直说,别动手。”男人试图安抚维纷。
“父亲!小心!”在维纷怀中的女孩忽然大叫道。
屋主猛地回头,发现原本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此时正手拿花瓶向自己砸来,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花瓶在屋主头顶碎裂,屋主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父亲!”女孩极力挣脱了维纷,喊着泪水抱紧自己的父亲。“你们离我父亲远点。”
“怎么办?”维纷斜眼看着小女孩,问道。
“先把她嘴堵上吧,大喊大叫也很麻烦。”
维纷十分不情愿的找里一块布,向女孩走去。
“你……你,放过我。”女孩抱着父亲浑身颤抖。
黄昏透过窗户将屋内维纷的影子拉长,直直的盖住女孩,并不断向女孩延伸。
“求……求你。”女孩泣不成声。
爬上女孩脸上的影子忽然快速向后收缩。
扑通——
维纷应声倒在地上,女孩猛的睁开眼睛。一个散乱着头发的女人站在维纷背后,手里拿着滴血的匕首。
“东……东姐姐。”女孩口中轻声呢喃道。
散乱头发的女人轻蔑的回答道:“我早就说了,不要在门口放什么面包了。”女人扭动了一下脖子,脸上勾起一抹危险的微笑。“虽然好久没捅人了,但是目前看来,感觉还是不错。”笑容面向维纷同伙。
“切,还遇见了个硬骨头。”同伙脱下麻布,掏出匕首,与东姐对峙起来。
东姐眼神瞥了一眼男人拿着匕首的右手,突然冲了过去。
男人眯起眼睛,摆好架势,匕首向东姐心脏刺去。
就在离男人两步远的地方,东姐把身子向后躺去,以滑铲的姿态从男人裆下穿过。
男人瞪大眼睛,快速向后转身。却发现自己眼前被什么东西蒙蔽了双眼。
东姐在穿过男人裆下后,顺手抓起男人脱下的麻布,扬了起来。
男人惊慌的胡乱挥砍着,却还是感到胸口被人捅了一刀。温热感,伴随着无力感席卷了男人全身,随着身形晃动,男人倒在地上。
东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穿着粗气,几次调整呼吸后,她转身向女孩报以微笑。
“好久不活动身体,还是不中用了呀。”她指着自己胳膊上不算太浅的伤口。
“东姐,谢谢你。”女孩扑向东姐怀中,留下泪水。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让姐姐看看你父亲怎么样了。”东姐蹲下身子,看了看女孩的父亲,自言自语道:“嗯,应该只是被砸昏了。”东姐十分不客气的拍着女孩父亲的脸。“喂!老头,你还活着嘛?快起来,你女儿哭了。”
男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眼中噙着泪水的女儿,他立马坐了起来,将女儿抱入怀中。
“啊,你没死就好,我走了啊。”东姐伸了一个懒腰,就要向门外走去。
“那个……”女孩的父亲叫道。
“想说什么就快说啊,婆婆妈妈的。”东姐背对着两人,语气有些不爽。
“谢……”男人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东姐打断。
“好了,有什么话一会说,这不,又有客人来了。”东姐微蹲身子,目光紧张的盯着房门前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