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都皇城,东宫。
暮春大师抓住了眼镜蛇的消息传入东宫,太子非常高兴,一大早就和暮春坐在东宫大殿里谈笑。
“他常便怎么都想不到老师会出手,”太子和暮春相对而坐,“老师的风采不减当年呀!”
“你少拍我的马屁,”暮春沟壑纵横,略显沧桑的老脸笑了笑,“一条蛇算个屁,大半夜的非要麻烦我个老头子。”
“请老师去的确是大材小用了!”太子毕恭毕敬地给暮春倒了一杯水,“想当年您一人屠尽一城,死在你手里的甲等乙等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
“现在老了,不提当年了。就算不为你,我也会为长休去把那条臭蛇给你抓回来。”暮春抿了一口茶,眨了眨眼睛,略显伤感地说道,“我这一辈子杀人太多,也没有个儿孙什么的,就你们俩徒弟,我还要靠你们给我养老送终的。”
“老师,您这说半天的意思还不是想要娶个媳妇?”太子笑起来,“您说您看上哪家姑娘了,学生去给您提个亲什么的。”
“你是长大了,也会拿老子开涮啦!”暮春大师瞪了太子一眼,摆摆手,“我这一把年纪了,就不去祸害别的姑娘了。”
一个太监进来禀报,“禀太子殿下,陛下传来消息,后日北胡使臣抵达贞都,让您准备一下。”
太子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下去吧。”
“还有,刚刚一个宫女在东宫门口见了一封信,是给您的。”太监递上一封信。
太子接过来打开看信封,看了起来。
“看来常便也坐不住了。”太子看完了将信递给暮春,“他约我明天去永康茶楼见面。”
“真他妈是个老狐狸,信上也不属个名,不留把柄呀!”暮春看过了,说道,“你对他还是小心些。”
“学生明白。”太子点头。
“明白个屁,这么明白你还是个丙等,人家长休哪儿像你一样。”暮春故作嫌弃的笑了笑,“出去别说是我教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太子拱了拱手,半开玩笑地说道,“那恐怕要老师失望了,天下谁不知道我是您的徒弟呀?”
“得得得,我先走了,你慢慢儿研究那个常便去吧!”暮春摆摆手,站起身来便走了。
太子弯腰行礼,“恭送老师。”
…………………
永康茶楼。
太子携流云与常便和程阅相对而坐,茶楼已被清空。
“太子,我也不和你绕弯子,”常便开门见山,“我打算用两人换两人。”
“继续说。”太子接过流云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对流云说道,“这茶不错。”
常便抬起眼皮瞪了一眼太子,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用长休和东元元跟你换蔡燕和眼镜蛇。”
“常大人莫是糊涂了?国舅关在你京辑司的大牢里,你反而来找本宫要人。”太子摸了摸茶桌,又敲了敲,对流云说道,“木材挺好的。”
常便又抬起眼皮瞪了太子一眼,“皇上的意思是杀了蔡燕,太后的意思是放了蔡燕,我也是骑虎难下。想要让陛下改变主意,非太子不可。”
太子抬起头来,看着常便,“那本宫问你,你是按皇上的意思呢,还是按太后的意思?”
常便的眼神也迎了上去,“实在难以抉择,所以想要请教殿下。”
太子挑了挑眉头,说道,“本宫当然选择国法,蔡燕谋逆,铁证如山,当然要杀呀!”
常便努力是自己面部风平浪静,说道,“长休谋反,铁证如山,太子也脱不了干系。”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太子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
常便嘴角微微一扬,略露得意之色,淡淡说道,“我也是在依法办案。”
太子强压怒火,“那本宫就和你论论,京辑司武部主管,夜闯本宫别院,你如何解释?”
常便面部平静,缓缓说道,“本官并不知情,殿下去问眼镜蛇呀!”
“过河拆桥。”太子哼了一声,“那刑讯逼供,杀人灭口,你又当如何解释?”
“刑讯是有的,逼供不存在,所谓杀人灭口,只是太子殿下的一面之词。”常便面部肌肉微动,一脸老成。
太子喝了一口茶,做出一种胸有成竹的样子,“常大人,本宫也是刑讯有的,逼供不存在,那日的看守可都招了。”
“本宫赌你没有问出来。”常便心里明白,那几个人还在太子手上,就对自己存在威胁,“殿下何至于此,蔡燕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两人换两人,切莫伤了和气。”
太子本就没有置蔡燕于死地的意思,便顺势而下,“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常便说道,“殿下请讲。”
太子斩钉截铁,“你必须在京辑司门口,当众给东元元叩头道歉。”
“这不可能。”常便一口拒绝。
“好吧,那本宫再给你一个选择,”太子继续说道,“你怎么打的东姑娘,就让东姑娘怎么打回去。”
“这也不可能。”常便继续回绝。
“那没得商量了,流云,我们走。”太子和流云起身便要离开。
程阅起身弯腰拱手行礼,“殿下留步,让我代常大人受罚。”
太子扭过头来,放声大笑,“你是谁呀?你有几个脑袋够本宫砍呀?哈哈哈!”
程阅羞红了脸,退后一步,太子继续向外走。
“殿下,”常便终于开了口,“我向东姑娘道歉。”
太子听见后立马停了下来,转身说道,“怎么道歉?具体一些。”
常便咬了咬牙齿,说道,“京辑司门口,跪地叩头。”
太子走进常便,单脚踩着凳子,说道,“明日中午,我带人去京辑司去和你换。”
太子心情极佳,自顾自地喊道,“起驾回宫!”
“常大人也早点回去,免得明天起不了床了!”,走到门口时又回首挥了挥手,补充一句,“大人再见!”
屋里空留常便暴跳如雷,一肚子闷气都洒在茶桌上。
常便不能违抗太后的命令,太子正是抓住这一点,为自己谋取最大程度的好处。太子是常便唯一的机会,常便只能忍气吞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