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城太守衙门。
太子坐在上位,长休立于其旁,永州十余名主要文官武官都立于大堂。
“诸位爱卿,本宫此行真正目的就是诛国贼,平内患。太守张万尾贪污受贿,克扣银饷,里通外国,犯上作乱,欲以谋反。如今证据确凿,已被本宫正法。”
“今国贼已除,内患已平,本宫也准备班师回朝。”太子看着底下一个官员喊道,“沈卿。”
“臣在。”永州副太守沈皓兰上前一步。
“本宫听说你为官清廉,勤政爱民。那本宫走后就由你来暂理永州军政,具体委派还待陛下圣旨。”
“是,臣一定兢兢业业,不负殿下厚望。”沈皓兰叩拜行礼。
太子处理完各项事物后,准备回朝。
“长休,你去醉花楼接其其格,我去取个东西,咱们在城外碰头。”
“好。”
太子骑马去了布庄,取了其其格的衣服,便出了城。过了一会儿,长休和其其格也到了。
太子和其其格坐在马车上,长休赶着车,禁军也在后边跟着。
“殿下,谢谢你。”其其格拿着手中的衣服爱不释手,不停地在身上比划着。
太子笑了笑,轻轻说道,“嗯,没事。”
“殿下今天辛苦了,其其格可以帮您按摩。”其其格闪烁着大眼睛,看着太子,“我可是专业的!”
太子本来还想推迟,转念一想不能坏了人家姑娘的一片好心,“那,辛苦你了。”
一行人向贞都行进,回去路上没有耽搁,过了十多天便已到达贞都。
太子让禁军押送人犯先回皇城,又让长休驾着马车改道去了浮萍别院。
太子一路上兴高采烈,不停地催促长休更快些,快马加鞭,到了别院门口。
太子从车上跳下来,“萍儿,萍儿,我回来了。”
太子推了一下别院的门,门上了锁,太子心里犯了嘀咕,觉得有些奇怪。
长休过来提醒道,“殿下,别院里没有人。”
“怎么可能,萍儿一定在里面等着我。”太子不听长休说话,“你听错了,你肯定听错了。”
长休一跃,翻了过去,从院里将门打开,太子往里跑。跑遍了别院的前院,后院,书房,卧室,主厅,副厅。
“萍儿,萍儿,你在哪儿呀!”
他跑遍了所有的屋子,寻找了所有的地方。
“萍儿,你快出来,不要骗我了,快出来呀!”
他一次次地打开门,一次次的期待,他期待萍儿会在里面,却又一次次的失望。
“萍儿,你不要躲着我,你快出来呀,我是柳通帛,我来了,本宫回来了呀!”
太子向书房走去,摇摇晃晃地推开门,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书桌,萍儿每次都在这里坐着读书;茶案,萍儿给本宫倒过水。
太子往里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是多么希望萍儿突然从某个地方出来,从背后抱住他,对他说,“殿下,我骗你呢。”
“萍儿,你在吗?本宫知道你在,出来,出来呀!”太子近乎发狂地看着四周,茶案,书架,书桌。诶,书桌,书桌上有一封信,太子扶着墙走过去,又扶着桌子。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拿过信来。
上边写有三个字:致殿下。太子扯开信封,颤抖的手伸进去将那几张纸抽出,摊平,他的手摆动得厉害。
太子看着信上的内容,眼睛逐渐模糊,双腿打颤,再也难以支撑他的身体,一下失去平衡坐在地上,他索性坐在那里,随着他目光下移,随着他翻动纸面。
突然间,他号啕大哭,一滴滴泪水砸在信纸上。原本就被泪水打湿起皱的信纸又被打湿,第一次是萍儿的泪水,这一次是太子的泪水。
信上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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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你已经凯旋,而我,也已经到了西庸金都。
你应该还不知道,西庸皇帝要与陛下和亲,西庸公主也将要嫁与你。我爱你,我知道你也很爱我,可是爱有什么用呢?
你是大贞太子,一国储君,身份尊贵。而我,尽管从前是大将军之女,可如今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身份卑微。我和你成亲,对大贞没有用,对皇上,对朝廷都没有用。太后,皇上,百官,天下人都不会同意的。
太子只能娶公主,而不是他爱的人。殿下虽贵为太子,但是你的婚姻却由不得自己。无情最是帝王家,殿下的心里不能装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殿下,我很羡慕寻常百姓,至少他们可以和相爱的人长相厮守,共度余生。可是殿下是太子,而非寻常百姓。殿下的世界里应该有的不是自己爱的人,而是整个天下。
殿下要担负的不是我,而是整个大贞。萍儿愿意为了殿下,失去一切;可是萍儿不愿意为了自己,让殿下为难。
萍儿将前往西庸金都,潜伏在那里,为陛下,为大贞,建立起一个情报谍网。还有就是,萍儿一家的惨死,和西庸金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殿下,你千万不要来找萍儿。殿下是一国储君,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殿下,殿下若是轻举妄动,天下之人必定关注。若有心怀不轨之人密谋,不将是萍儿会暴露被杀,就是殿下也将身陷囫囵,遭遇危险。
另外,我走以后,地下贞都便要由殿下来掌管,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殿下好。有关地下贞都的所有事宜,我已经写给流云了,我已安排流云进宫助你。
殿下要尽快熟悉殿下贞都的一切,并且要在历练中慢慢成熟,慢慢强大,最终可以独挡一面。
殿下,如果萍儿完成任务后能活着回来,如果殿下和萍儿缘分未尽,萍儿一定会回到殿下身边,像原来一样。
萍儿永远爱着殿下,可是萍儿却不得不离开殿下,萍儿真的舍不得殿下呀!
黄仪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