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溪最近特别的忙,在我的伤经过几天的静养之后也慢慢的恢复了,陈嘉琪也不再每天按时的过来给我送饭。
这些天和陈嘉琪的接触,我觉得她是个典型的川妹子,虽然我并不了解四川女孩的个性,但是我觉得她有着和北方女孩不一样的性格,她开朗活泼,精明强干,每次来都会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她的回报就是让我讲一些郁溪的事情,我看得出她很欣赏郁溪,甚至可以说她喜欢郁溪,在她和我混熟了之后,甚至还用朋友的口气问我,如果她直接去和郁溪表明自己的心意,郁溪会有什么反应。
我已经可以自己独立的生活了,虽然身上偶尔动一下还会感觉到肿痛,但是那些都已经无大碍。我给郁溪打了电话。
张队并没有避讳我,而是向与会的警官们介绍了我,并且允许我做一个特别的专案组成员参与这个会议。张队的介绍让在座的十多个警官都抬起头看了看我,无论是之前专案组的还是后来调进这个重组之后的专案组的新人。他们都不能否认我为这个专案组为了侦破这个案子所付出的一切。案子能有现在这样的突破,这和我的协助是不能分开的。
会议的内容是研究下一步的侦查计划,之前陈嘉琪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相信刘瑶也已经知晓那天警察为什么会如此巧合的这么快到达他的家,所以他们已经对刘瑶展开了说服教育,准备还是将她放出去,避免因为刘瑶的失踪给张进,甚至有嫌疑的陶老板造成怀疑。会上,张队还说了一个重要的情况,云南警方在得知张队他们有陶老板这个意外收获之后,正式派人带过来一份资料,资料中是关于一个叫廖三民的大毒贩,他们已经对廖三民跟踪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他贩毒的证据,根据那天郁溪冒险进入修车厂听到的情况,这个廖三民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谈到的那个廖老板,云南警方已经正式申请让他们派过来的两个人加入他们的专案组。张队向在座的警官介绍了坐在角落的两个人。
会议结束之后,张队将郁溪和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关好门,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心平气和的和说,“刘瑞啊,今天的会议本来是我们专案组的内部会议,但是我没有避讳你,让你旁听,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你对这个案子已经有了了解,我们能有今天的突破也因为有你的很大的协助,这是分不开的,而且你也是学法律的,听郁溪说你还在大学时自学过刑事侦查学,所以从法律的角度来讲,你的专业也能给我们一些帮助。”
我连忙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这些都是义务。我知道我说这话完全是一份矜持,现在的人都怕摊事,谁还会为了所谓的义务,那么伟大的去主动摊上这个事情。
张队长喝了口茶,沉默了片刻,才和我说到了这次谈话的正题。
张队的意思无非还是刘瑶,虽然他们已经对刘瑶进行了说服教育,但是谁都明白,那些都是些套话,都是形式上的,真正想要改变她说服她,就需要一个真正能够说服她改变她的。在思来想去,他们觉得这个工作还是由我来做。张队对之前我的受伤感到抱歉,他的语气很诚恳,让我无法拒绝,我沉默了很久,才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走出队长办公室之后,郁溪将我拉到了离他们刑大不远的一家安静的小面馆儿里请我吃面。他说,这个案子已经浮出水面了,很快就要结案抓捕了,你就再受点累,不过我们肯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我说,郁溪,我说点实在话,也就是因为你吧,要不然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受这份罪,摊上这个事情,我现在没工作没钱不说,我还挨了打,我何苦呢。你说要是我妈问我在这边过得怎么样,挣多少钱,我怎么和她说,我现在完全可以不给你们做事情,我也可以,也可以,可以忘记和刘瑶的那段感情,我就踏踏实实的找份工作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我不是那么伟大,也不是那么无私,我何必让这种事情扰乱我本想过的平静的生活。我是个浪漫主义者,但是我也知道这个社会很现实,我已经毕业快三年了,我也已经二十六岁了,奔三的人了,我也想有一天开同学会的时候领着自己的老婆,不管他好看不好看,只要她对我好,我对她好,去和同学们开开心心的聚会。我没钱,我也恨那些有钱人,恨他们的心高气傲,颐指气使,恨他们的奢侈和他们的无情,恨他们的自私恨他们人前风流倜傥,人后荒淫无度,可我没办法,命,我就是这个命,我爸说过,我是生了个富贵人家的身子和气质,却长在了穷人家。所以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求自己的生活多么浪漫,多么的刺激,我只想要平静,平平淡淡的。
我有些激动,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郁溪将我的这番话当成了牢骚当成了怨言,但却认真的听着,诚恳的看着我,然后又诚恳的点点头,“兄弟,我懂,我懂。”
下午,在审讯室,我见到了刘瑶,她的双手还带着手铐,低着头,郁溪让人把手铐去掉,然后给了我一支烟,示意我冷静,心平气和。
看着眼前披头散发,尽显沧桑的刘瑶,她已经不是那个在酒吧里被百般追捧和等待的舞蹈明星,现在真的像是个阶下囚,一个万分忏悔的犯了戒等待惩罚的信徒。
我走过去,想去帮她拨开垂在脸前的头发,她下意识的一躲,然后抬眼看了我一眼,我不敢去和她对视,她眼神里的怨恨说明了她此时此刻对我的无比仇恨。
“刘瑶。”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启齿,从哪一句话开始对她的说服,郁溪示意站在一旁的一个警察出去,屋子里只留下我和刘瑶,当然这并不符合法律程序,但是特殊情况,郁溪知道,此时必须要给我制造一个安静的氛围,不能让任何的外界干扰闯入。
“我错了,我错在我爱上你,我错在,早该认识你。如果早认识你,你也不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我有些哽咽,声音有些颤抖。
“那天看到张进那么对你,我真的有想杀他的冲动,杀了他,你就可以解脱了,或者希望外面的警察能把他抓了,判个死刑,这样你也解脱了,虽然你和这个案子有牵连,但总不至于死罪,我可以等你。我真的这样想过,我可以等你,等你出来,哪怕是十年八年,我也不在乎,我可以用我的青春去等待一份爱情,我觉得值。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带着你回四川,去见我妈,我妈很喜欢你,后来我们结婚了,我看见你幸福的笑着改口叫我的母亲为妈,那一幕我始终记得,我甚至也感到了无比幸福,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是个梦。”
刘瑶被我的话感动了,我听到了她在轻声的抽泣,我蹲下来,再次试着去帮她拨开挡在脸上的头发,她的头发虽然不是那么的柔顺了,但是依然还留有清香。这次她没有反抗,而是微微的抬起头,深情的望着我,之前的怨恨被我的话暂时的压在了她的心底。
我也哭了,真的哭了,是动情的哭了,我轻轻的捧起她娇美脸,继续轻柔的对她说,“还记得我们在山庄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那是还珠格格里面的台词,但是却被我们两个真情的演绎出来了。还记得吗?”
刘瑶点点头,不说话。
“我愿意等你,你,你愿意等我吗?”
刘瑶的哭声越来越大,她全神贯注的看着我,将她眼中的爱毫无保留的透过我的眼睛输送进我的心里,她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说完一把搂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