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蓉常常去学校外的情侣出租房里,那家情侣出租房生意很好,这种出租房很抢手,我觉得老板也很有头脑,三室一厅的房间,愣是给隔断成了七室没厅,只留了个过道是通到卫生间的,我想如果不是卫生间里可以洗澡,是情侣们比较热衷于来这里的最大原因,恐怕,老板早就打算将卫生间也改为一室,成为八室没厅。
但是我们从来就没有做过那些年轻情侣该做的事情,每到周末的晚上,夜深了,我们两个相拥的躺在出租房的,林蓉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和我说着悄悄话。每到十二点过,周围的房间便开始传来了哼哼哈哈女人的呻吟声,和男人的低吼,还有那身体相撞产生的啪啪声,而且这声音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这个时候我的常常是沉默的,沉默的压抑着心中的欲望,林蓉抬起头看着我,撅起小嘴娇声问道,“在想什么呢。”说完将头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前。
我狠狠的咽口唾液,说没想什么。林蓉再次抬起头,我隐约的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她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想把我留到我们结婚的那天,再给你。”说完,便嘟起嘴吧,看着我,我轻轻的吻了一下她,“我爱你。”
我觉得真正的爱情不是两个人在一起,聊着山盟海誓的,说着对爱情忠贞不渝的虚假,然后便脱得精光,互相爱抚,紧密的结合,在诱人的呻吟声和低吼声中得到满足,那只能叫做两个人的饥渴。
真正的爱情,是单纯的,是快乐和幸福的,是两个人的心交织在一起,相互牵挂和爱惜……
我忽然间看到了林蓉,就站在我身边,她的眼神里已经看不到那份快乐,和那份纯真,她有些忧郁,眼睛红红的,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可怜的样子让人怜惜……
“瑞哥,你让我睡你咋还睡着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文龙叫醒了我,我努力的睁开眼睛,两只眼睛涩涩的,那盏强光节能灯万分的刺眼。
“几点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是白天太累了,夜晚的凉意让我的身体有些疲倦,靠在温暖的加煤器上竟然睡着了,这是很危险的。
“两点都过了,我靠,我醒来,温度都五百多度了,我刚加了没,上面的小煤仓都是满的,你看一会,我去叫那俩犊子过来接班。”文龙交代完,匆匆的走下操作台,直奔锅炉房。
“我该问问她到底怎么了。”我自言自语道。
我勉强的让自己站起来,这是才感到一身的疲倦,我伸了个懒腰,接着那股舒服劲儿,我大吼了一声。
鼓风机的轰鸣依然在继续,我忽然觉得这轰鸣声让人很烦,林尚超和王亚伟来接班了,两个人睡眼惺忪,显然还没有睡醒,走路还一摆一摆,像是在梦游,林尚超还算精神,说了句,“刚睡着就让文龙那犊子叫醒了。去睡吧,领导。”林尚超有些不情愿。
王亚伟不声不响的走上操作台,半眯的眼睛似乎还懒得睁开,他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下去,然后一头就栽倒在我和文龙找来的那两片拼在一起的大泡沫上,一动不动。
我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力气和精力说话,默默的朝下面走。“哎!”林尚超叫住我,“有烟没。”
我将剩下的半包烟丢给他,继续朝下走。林尚超捡起来,抽出一根,点燃,舒服的吐出烟气,大喊一声,“大将军!!!”王亚伟忽然直起身,看着林尚超,骂道,“靠,有烟也不给老子一根儿。”说着一把抢过烟盒。
我慢慢的走向锅炉房,操作台上,林尚超在冲王亚伟嚷道,“就属你睡的香,还他吗睡,你手机有****儿没?”“靠,你就知道****儿。”“这大半夜的干啥去呀。拿来!”
锅炉房漆黑一片,接着微弱的灯光,锅炉的旁边有一个人工搭起来的架子,架子上躺着三个人有一个是厂里聘来的老师傅,一个是锅炉房的年轻的司炉工林建宇,还有一个是文龙,也许是太累了,他才刚过来没多一会,便打起了呼噜。
我想抽支烟,可是那半包烟都给了林尚超,我悄悄的在文龙身上摸了摸,失望的找个地方躺下,脱下工作服盖在自己的身上,深深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像是再梦中被人叫醒,我告诉自己是在梦里,在梦里,但是身子总是不停的晃,我试着睁开眼睛,骂了一句,“靠,别他吗动。”
“煤气炉爆炸了。”耳边响起了王亚伟慵懒的声音。
我猛的睁开眼睛,我实在不想让自己相信,面前站着的真的是王亚伟。
“咋啦。”我不耐烦的说道。
王亚伟的眼睛似乎还在睡梦中,半睁半闭,“集汽包没有水了。”我立即起身边穿衣服便问,“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集汽包没睡了,我们怎么加也加不进去,检查了一下,才发现水管根本没水。”
集汽包是我们的俗称,学名叫蒸汽汇集器,是用来给煤气炉降温和提供蒸汽的,如果它没有水了,时间长了,没有水补进去降温,温度太高,会发生爆炸。
我的脑子迅速的想起了师傅告诉我的这些危险,穿好衣服,让王亚伟叫醒文龙,脑子里又迅速的回想着师傅告诉我的一些补救措施,匆匆跑向煤气发生炉。
鼓风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林尚超皱着眉头站在下面,见我到来,焦急的嚷道,“集汽包没水了,这些水管子也没水了。”
旁边还站着两个值夜班的当初在化工厂在维修班实习的两个年轻工友。他们紧张的看着我,像是士兵一样时刻等待着我的命令,准备帮忙。
我跑过去试着打开水闸放水,但是水管沙哑的叫了两声,终于还是没有水出现。文龙和王亚伟也赶来,我有些手足无措,几个人愣在那里,焦急的看着我。
“多久了!”我问道。
“我们睡着了,不知道埃”林尚超说道。
我有些无奈,集汽包在长时间缺水之后,无法给煤气炉的水套补水,如果不能确定缺水时间,是不能立即注水的,否则很容易损坏煤气炉,这刚刚才点火调试的新炉子,就算它再不好,也不能才两天就坏在我们手里,更何况真的因为我们损坏了这台大设备,我们是砸锅卖铁也赔不起的。
我稍稍冷静一下,迅速做出决定,马上去找老蒋,今天是他值班,之前他也在这边负责,多少知道水管的走向,到底是什么原因没有水他应该知道的。
不一会,老蒋带着王亚伟匆匆的赶来,有些怒气,“怎么回事儿啊,刘瑞。一直不是挺好的吗?”
我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水管不出水了。老蒋带着我们找到水管的出水地,原来是再水泵房里的几个夜班的建筑工人在打盹儿,嫌水泵的轰鸣声太吵,便把水泵关掉了。
该死。老蒋狠狠的臭骂了一顿几个工人。恢复了供水之后,我凭着感觉,慢慢的给集汽包补水,生怕水补急了,水产生骤然的热胀冷缩,产生炸裂。在水位计处看到水位像个娃娃一样一条一条的涌上来,我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