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独自一人接了一盆水在外面处理着野鸡野兔,叶坤被周凤儿逼着在厨房添柴加火,脸和鼻子上还有一些炭黑。
婆婆和周凤儿在准备晚餐,周凤儿劝了几次让婆婆去休息,她自己可以,婆婆还是坚持不离开。
秦融来到门前,轻声对婆婆说道:“婆婆,我想去看看公公。”
老人听了稍微楞了一下然后笑着对秦融说道:“你去吧,东西在老地方,你自己去拿吧。”
秦融点点头转身去到一间小房间了,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香蜡纸烛,又去打开了本是以前用来储存农产品的地窖中取出了一坛酒提在手上。
然后去厨房拿了一个杯子便给婆婆告别走出门去。婆婆看了看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秦融独自来到公公坟前,看了看周围的杂草丛生,再看看坟的前后左右的新土。
他静站了一会,然后蹲下将带来的香蜡纸烛都点上,自己便坐在石凳上安静的看着它们燃烧。
过了一会儿他从裤兜拿出一盒烟,点上两支,一支放在坟前让其静静燃烧,一支自己开始抽起来。
等他抽完,坟前的烟才燃了三分之一。
秦融又拿起酒坛打开,倒满一满杯酒洒在地上,又倒了一杯自己一口喝下去。
如此一般,往地上倒一杯,自己喝一杯。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秦融刚刚往地上倒了一杯,又拿起酒坛往酒杯里倒,倒了大半杯发现酒坛就空了。
把酒坛放在了背后石桌上,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最后将杯中剩下的半杯酒慢慢倒在了地上,倒完他将酒杯放在了酒坛旁边。
秦融依旧独自坐在石凳上,此时坟前的烟早已熄灭,香蜡纸烛也已经燃尽。他还是依旧在那里安静的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凤儿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过去,站在坟前作了一个揖。
轻轻拍了拍秦融的肩膀小声道:“饭做好了,回家吃饭吧。”
稍微过了一会儿,秦融站起身往回走。
周凤儿看不出他的表情,让她感觉不出伤心或难过,自己跟在秦融后面往回走去。
后面一阵威风吹过,坟前的灰被吹得四处散去,石凳上的酒坛和酒杯依旧矗立在那儿。
再次经过那片竹林,秦融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这是一段下坡路,周凤儿没有预料到秦融会突然停步,惊慌失措的她眼见就要撞到秦融的怀里,秦融迅速伸出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臂,她这才稳住了身形。
秦融松开手开口道:“周小姐,谢谢你。”
周凤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什么,哦,不用谢,我自己愿意的。”
她又觉得自己说的哪里不对,赶紧又补充到:“那天你不是也帮我了嘛,相互帮助嘛”她对他笑了笑。
秦融点了点头,准备转身时又听到周凤儿微弱的声音传来:“那个...嗯...有件事情...你能不能帮帮我?”
秦融听得很清楚,疑惑的望着她:“什么事?”
周凤儿犹豫了片刻最后鼓起勇气说道:“能帮我找个地方洗澡吗?”
她虽然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但是怎么说她也是从小在大城市长大的富家小姐,让她在用石板搭在粪坑上面的简易厕所方便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
虽然周围都遮蔽严密,但是要让她在里面洗澡待那么久的时间她实在接受不了。
到这里三天了她还没有洗过澡,让她有些抓狂。
秦融听完瞬间明白了回答道:“没问题,吃完饭了我带你去。”
周凤儿脸有点微红,赶紧转移话题道:“走吧,我们先回家吃饭吧。”
两人回到屋内,一个大方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红烧野兔、清炖野鸡、蒜苗炒腊肉、爆炒鸡杂、酸辣土豆丝、香肠、清炒蔬菜以及一碗泡豇豆。
三人已经坐在桌子四周的板凳上等着他们,秦融走到婆婆身边准备坐在婆婆旁边,婆婆却将他推在唯一空着位置的那一方指了指身后的铁锅并说道:“你坐那儿去,一会儿我要给大家添饭,你坐过来不方便”秦融只好坐了过去。
然后婆婆对呆在一旁的周凤儿说道:“凤儿姑娘,你站着干嘛啊,快坐下吃饭啊。”周凤儿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跟秦融坐在了一起。
婆婆揭开身后锅盖,一股饭香扑鼻而来,是一大锅土豆孔饭,里面有土豆有腊肉等,婆婆用锅铲将其混合均匀然后盛了满满的五碗饭分别递给大家。
秦融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这碗饭,他知道婆婆坚持要在厨房应该主要就是要做这土豆孔饭,这个他从小就最爱吃的饭。
小时候家里穷,很少能吃上肉,但是父母总是想方设法的为他做最爱吃的土豆孔饭,仅有的几片肉总是全部给他,还总说他们自己运气好,碗里总是肉。
到外公外婆家也总是用这饭招待他,后来寄养在外公外婆家也会经常做给他吃。
秦融情绪有些激动,他看了看婆婆那苍老的面庞,他不想再婆婆面前哭,强忍住起身说:“这么多菜,我去地窖拿点酒上来。”然后他独自打开了地窖顺着楼梯爬了下去。
过了好一阵,秦融面带微笑的从地窖中爬出来,一只手拧着三坛白酒,另一只手上拿着一瓶红酒。
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酒杯,他说道:“地窖比上面凉快,稍微乘了一会儿凉,来,这么多菜,我们好好喝喝,不能辜负你们这一阵的忙活。”
婆婆看到这一脸笑意的秦融轻轻叹了叹。其他人发现秦融一改常态也有些担心。
秦融先将红酒递给了周凤儿,然后将一坛酒递给了马叔,一坛递给了叶坤,自己面前也放了一坛。
随后他跑去厨房又拿来几个碗和开酒器,帮周凤儿将红酒开好后,又给马叔和叶坤一人递过去一个碗说道:“这杯子太小,麻烦,咱们用碗喝才痛苦。”马叔和叶坤笑着接过碗去。
秦融又拿起红酒让婆婆把杯子递给他,婆婆摇了摇头指了指他前面的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