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完全不能感知外界。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记忆总算是合在了一起。很多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小花盈已经消失不见,不过在她消失的同时有个小光点从她身上闪出,飞进花盈身体。
花盈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公孙逸呆呆的看着,唯恐是自己眼花了。“水……”极轻又微弱的声音,从花盈的喉咙发出。
公孙逸连忙翻过桌上的茶杯,太过激动,竟然一时没能端稳茶杯。他深吸一口气,把装满水的茶杯递到花盈口边,慢慢的灌下去。喝到水的花盈,似乎累了不再动弹。公孙逸探了探她的脉搏,发现一直很微弱的脉搏一下子变得有力了很多。总算是从鬼门关踩了回来啊,他松口气。虽然厌恶她,但是却不忍心这个小姑娘就这样的离开。还好她挺了过来,现在只要她睁眼就好了。
可是又两天过去了,本来放心下来的公孙逸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花盈再不醒来,她的身体机能就不能支撑她的生命了。那就算她从鬼门关回来也回天乏术了。“盈儿,你怎么还不醒。”
整个花府都弥漫着阴沉的气氛。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主人不快。
花盈总算彻底的知道了小花盈的一切。想到小花盈的最后一句话,心里不由得哀伤。又想起止觞的话,是啊。身不由己,自己这样懦弱,别说别人,自己都不能保护。那为什么要费心学琴诀什么的呢?为的不就是保护自己,只要自己不去主动伤害别人,有着自己的原则,那不也是很好吗。为自己而活,我要面对现实。
花盈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可是十几天过去,她的命都是靠参汤补药吊着,哪来的力气。花盈一种求生的意志支撑着她,光线刺入眼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活着真好。
花盈隔了一会才适应了光的存在,动了动身子,想撑起来,可是无果。
“啪--”花盈听到身后穿来,陶瓷落地的声音。
那人脚步声很慌乱,花盈下意识以为是小琴。可是怎么是他……
花盈看到在她面前的公孙逸,想说什么。可是声带只发出沙哑的沙沙声。
“盈儿,你终于醒了。”公孙逸疲惫的看着她。
这时,小琴跑了进来。想必是听到了那陶瓷摔破声。“公子,怎么……”话还没说完,小琴错过公孙逸的身子,看到花盈睁开的双眼“小……小姐,”就那么哽咽的哭了出来,“小姐,小姐醒了。”小琴才看到地上破碎的瓷碗。
“再去弄一碗来,顺便熬点白米粥。”公孙逸吩咐道。
“是,是。奴婢立马就去。”小琴赶紧跑了出去。嘴里还喊道:“小姐醒啦。小姐醒了。”
花盈只感觉恍惚隔世,短短十几天,自己却仿佛重生。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奇怪。看着公孙逸,脑海里不自觉的弹出关于他的信息。这个男人有自己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孙家居然悔了那桩婚事。让堂堂公孙大公子屈身做她这个“疯丫头”的夫郎。想来他是喜欢那个女子的吧,都说那个女子可是个美人,性子又好,怕是可以甩她八百条街。
不过也好,这样自己也有理由放他离开。强扭的瓜不甜,况且她对他并无情意,那么就不要耽误他了。趁现在放他走,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桩美谈。
花盈就这么看着他,心里盘算着得找个机会和他谈谈。
小琴还没回来,远远的传来柳月的声音。“盈儿,我的盈儿醒了是吗?”柳月飞快的跑进门,看到在床上虚弱的花盈,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盈儿,好孩子。你终于醒了。娘亲可担心死你了。”
短短半个月,柳月原本略有丰满的身子硬是消瘦了一圈。脸色苍白,看起来和花盈都是病人。
花盈心疼的看着自己这娘亲,看着她充满血丝红肿的双眼,就知道这些天她几乎都是以泪洗面。想出声,可是只能呜呜的从喉咙蹦出几个声调。
公孙逸看着她说:“你身子本来就弱,你的声音暂时会失去一段时间。等调养过来就好了。”
花盈眨眨眼表明白。柳月想抱抱她,又害怕伤着她,只能握着她的手。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开始想的一定要狠狠的责备她偷偷跑出府。慢慢想的是只要醒来,从轻发落。后来直接想只要花盈能活着,什么都不计较了。
小琴也端着参汤还有白米粥进来了。柳月先接过参汤,用汤勺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再放到花盈干裂的嘴唇边,一点点的让汤流进花盈嘴里。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动作,直到喂完这碗参汤。
再拿过白米粥,如法炮制。不过花盈身子还太过虚弱,公孙逸看到已经喂了半碗喊停了柳月接下来的动作。
喝完参汤吃了白粥的花盈感觉困意涌了上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柳月看着花盈又闭上了眼,瞬间着急起来。公孙逸探了探,低声说:“夫人无需担心,小姐只是困了,睡过去了。”
柳月这悬着的心才放下了,坐了一会。见花盈还未转醒,叮嘱小琴好生照看花盈,她醒来就派人叫她,才离开。
花盈苏醒的消息瞬间在府里传开了。下人们才松了一口气,总算低气压要过去了。小姐昏迷的日子,真的太可怕了。大家都战战兢兢,就怕主子拿他们出气。
风清冥等人也分别来看过花盈,不过花盈可能太累了,还没睡醒。
第二日,花盈迷迷糊糊的再次睁眼。看到身上压着一个人。这人好像只是浅眠,因为花盈就微微动了下,竟然吵醒了他。
公孙逸缓缓睁开眼,看着她。两个睡眼朦胧的人就这么静静对望。
还是花盈最先缓过神,看着公孙逸的熊猫眼笑出声。不过她喉咙沙哑,听起来这笑声有几分可怖。
笑了几声,花盈听着这自己都有点害怕的笑声,收了声。就像犯错的小孩子一样,一脸愧疚的看着公孙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