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终究没有敢强行闯进梁府,因为梁府祖上因为协助朝廷平定蛮族之祸,因功被封为县侯。本朝又对这些祖上有功之人甚为宽厚,以谢玄现在的正四品官职实在不敢强入梁府。
回到巴陵县衙之后谢玄大发雷霆,他谢家在建康是何等地位,虽不能一手遮天,也可以说得上是呼风唤雨。他把县令给他安排的房间之中的一些精美瓷器砸的满地都是,但仍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其他人也不敢去打扰他,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苗万方也是自他和谢玄认识以来,第一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这次的查案会不太顺利,但他没有想到这梁家祖上竟然有县侯,难怪他在这巴陵县的地界上敢如此兴风作浪,连县令都那他们毫无办法。他暗叹了一声:“看来,这次不会是风平浪静,一帆风顺了啊!”,但随即他的眼神又显得更加坚定,他要跟谢玄一起把这个不可一世的梁府扳倒,让他不能再在巴陵郡的地界上嚣张,危害巴陵百姓,他要给巴陵郡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谢玄才把心中所有的恶气发泄干净。他缓缓的走出房间,脸上再没有刚准备决定察查梁府时的意气风发。此时的他浑然像一只落败的公鸡,失魂落魄,无精打采,哺食也只吃了一点点就回屋了。苗万方实在是担心,幸好哺食时遇见谢道韫,他让谢道韫去安慰安慰谢玄,她答应了,他才放心。
苗万方睡到午夜时分,忽然被一阵低沉的琴音惊醒。他起身穿好衣裳,推开了自己的房门,穿过一条长长的廊坊,便来到了巴陵县衙的后花园。只见谢玄和谢道韫都在这儿,谢道韫面前摆放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木琴,弹着一首自己听都没听过的曲子,但即使是像苗万方这样不懂音律之人听了,也顿时觉得无比动听。谢玄的面前摆放着一壶酒,他正一边听着谢道韫弹琴,一边自饮自酌,看来还是在排遣心中的苦闷。
谢玄看到苗万方到来,便说到:“原来是万方小兄弟来了,快来,陪吾饮上几大白!”。苗万方没有多说,便径直走到谢玄面前,道:“如此,小弟便舍命陪君子了!”。两人喝了几杯之后,谢玄突然问道:“万方小兄弟,是不是吾兄妹二人在此饮酒弹琴,惊扰了小兄弟的清梦?”,苗万方连忙说到:“还行,我也是睡不着,听见此处有琴音,便过来看看!”。二人既然谈到琴音,谢玄便道:“小兄弟,在你看来家妹的琴技如何?”,苗万方说到:“实在惭愧,我委实不懂,只觉得令姜弹得很好听!”。
此时谢道韫悠悠的说到道:“多谢万方兄夸赞,我实不敢当!”,谢玄看到此等情景哈哈一笑,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此后的一盏茶时间里,谢玄和苗万方二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听着谢道韫弹琴,夜色静谧,月凉如水。酒是绿蚁酒,人是美佳人!在此等情景下,谢谢和苗万方二人不由得都多喝了几杯,渐渐的都有了醉意。
突然谢玄叹了口气,苗万方便道:“幼度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谢玄便说到:“还不是因为梁家的事,没有想到这次的事会这么麻烦!”。苗万方安慰道:“幼度兄且放宽心,虽然此次的事情虽然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不是已经向朝廷写了奏疏吗,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咋们安心等着就是,不必烦心!”。谢玄道:“也只能如此了。”,他二人便继续喝酒,不一会儿就喝了个酩酊大醉。
第二日苗万方醒来的时候头还是痛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只依稀记得谢玄说他非常喜欢自己要把谢道韫许配给他,和印象中谢道韫红通通的脸蛋,其他的一律不记得了。
他洗漱完之后推开房门,发现太阳已经高悬,都快是日中时分了,他感觉自己的腹中空空荡荡的十分饥饿。但此时早已经过了朝食时间,不知庖屋之中是否还剩有食物,看来自己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来到庖屋之后,他意外地遇到了谢道韫。谢道韫拿了一些食物刚准备走,看来这些食物是拿给谢玄的,他也应该刚醒。谢道蕴看到自己之后,脸红了一下便快速的走了。苗万方被谢道韫这突然的脸红给搞蒙了,不知道她莫名其妙的脸红什么。但他突然记起好像谢玄和自己酒醉之后,谢玄说要把她许配给自己。想到这里,他的脸也红了一下,便拿了些食物赶忙走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并没有什么新奇。在旬月之后的一天,朝廷派出的钦差终于拿着圣旨姗姗而来。圣旨的内容也无甚新奇,无非就是授予谢玄在巴陵一代的便宜行事之权任何人敢阻拦谢玄查案,杀无赦!看来朝廷还是很重视这次巴陵的疫情的。
在钦差宣读完圣旨之后,钦差队伍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谢玄见到这个人,便道:“三弟你怎么在这里”。那人道:“大兄这是叔父写的家书,让我亲手交给你!”,说完便把家书交给了谢玄。
只见信得封面上写着:吾侄亲启,谢玄打开家书,只见上面写道:“佳侄玄,自你走后你母亲一病不起,如今恐时日无多,望你早日处理完巴陵的事务之后,务必要寻回令姜一同回来,看望你母亲最后一眼,盼速归。叔安!”。
谢玄忽闻噩耗,手一颤抖将信丢落在了地上,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