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小姐。”四皇子明定和自诩潇洒的一挑眉,“本王一直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你的良婿?”
他自认为自己身份尊贵,能力也不错,配夏盼菊绰绰有余。
只要夏盼菊愿意,他可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进门,还给她正妃的位子。
这样的条件要是说出去,只怕有不少的女人抢着嫁给他。
一旦跟皇家结亲,祖宗十八代都跟着沾光。
不少大家族用尽手段,就想把自己的女儿嫁到皇族来。
夏盼菊多通透一个人,对于明定和的心思,早就看的明白。
只是大家私下有合作的关系,不能太撕破脸。
世上除了许知舟外,其他人她根本不看在眼里。
“承蒙四皇子关心,实不相瞒,盼菊心中的确有一人。”夏盼菊淡然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整个人脸上都透着一层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明定和简直看呆,想着这么美的美人,也不知道便宜哪个王八蛋。
要是让他知道哪个男人是夏盼菊心中的人,他一定派人给秘密干掉,看谁敢跟他抢美人。
“四皇子,今日我们是来看戏的,不要因盼菊的私事,影响看戏的时间。”夏盼菊不慌不忙的给四皇子斟了一杯酒,还是她那种惯有的淡然飘逸的神情。
她并不欲对一个外人去谈论她自己的私事。
若对象不是四皇子,而是换了普通人,她只怕扭头就离开。
明定和体贴的一笑,表示继续看戏。
只是心中想的是,一会儿回去,就让人查查,夏盼菊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楼下各种讨伐的声音,是一浪接着一浪。
那些本来坐在外面等买衣服的官太太官小姐们同仇敌忾,各种挖苦嘲讽的词,毫不吝啬的用上。
薛丁腾眼中透着洋洋得意,他倒要看看夏默还怎么接招。
宋纪平的脸色早就变了好几次,没想到此人如此恶毒,他们都还没有找他算账,反而被他栽赃陷害一番。
听着那些难听的话,他都替东家感到委屈,明明错的不是他们。
唐眠向来喜欢看八卦,只是今日有些看不下去,刀枪伤的只是皮肉,但是言语却是一把戳心的剑,能杀人无形。
这些人什么真相都不知道,竟然跟着成为帮凶。
现在只要夏默一句话,他也不管什么夫人小姐的,掀了桌子,把丽裳苑砸个稀巴烂都成。
百里栖凤看着脸色也不好,只是隐忍不发,日后要是逮着机会,她不介意一一还回去。
夏默倒是神色不变,饶有兴致的瞅了一圈群愤的众人,艾玛,她这是多没有人缘,竟然无一人帮她。
“这个时候要是有把瓜子就好了。”夏默惋惜道。
只要不把自己代入为这次事件的主角,再去看看这帮打抱不平的女人,你会发现人生百态,有多少人是真心打抱不平,还是借着这次的事,来发泄自己心里的怨气。
唐眠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跟没事人一样,想要嗑瓜子?
是被气糊涂?还是气傻了?
梁文泽意外的看夏默一眼,眼前如此情况,还能沉着冷静,不心浮气躁,不错,有这份气度,还怕日后经商不成功吗?
“国师夫人,还是请回吧。”薛丁腾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一点不打算给夏默留面子。
或者说,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就为了在众人面前灭夏默的威风。
“滚吧。”又是那道嚣张的女音。
“啧,我这小暴脾气。”夏默撇了一眼离她最近的那桌,桌边坐着几个年轻的女子,说话的女子穿着粉色的长裙,裙子是时下最流行的荷花裙,女子长得清丽动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温婉千金小姐,当然如果忽视她眼中的那股厌气。
“叶婉婉小姐,夏默愚钝,不知如何滚,不如你示范一遍。”夏默皮笑肉不笑道。
那个几次三番跟她过不去的女人,正是富阳城有名的才女叶婉婉,记得诗会那天她也去了,原来是想让众人来欣赏她的风采,顺便再对比夏默是个草包的。
哪想夏默扮猪吃老虎,不仅给了众人一记无形的耳光,还在诗会上出尽了风头。
就连现在还有不少夫子念叨夏默的诗太过惊艳,感叹夏侯好福气,生了一个如此有才学的女儿。
这怎么不让她嫉妒,现在能看夏默出丑,她是打心眼高兴。
叶婉婉柳眉一竖,顿感收到侮辱,“国师夫人,我是不怕你的。”
“大姐,你是不是有受害妄想症,是你说让我滚的,我认认真真跟你请教怎么滚,怎么搞得我欺负你,你跟个受害人似的。”夏默很是无辜的瞅着她。
“你……”叶婉婉气的脸通红,竟然无话反驳。
“哼,你就是仗势欺人。”叶婉婉旁边一个女子看不下去,出来相帮。
“不好意思,狗才需要仗势欺人,我是人不是动物。”夏默那张嘴要厉害起来,不比百里栖凤差。
“再说,要论欺负人,不是应该说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吗,瞧瞧你们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扒我皮拆我骨,咋滴,我上辈子欠你们家香油没还吗?”夏默继续道。
“休要狡辩。”李尚书府家的一位夫人也跟着开口。
“我狡辩啥了,我是带人砸了场子,还是打了人?”夏默一撇众人,“我来了统共就没说两句话,你们一个个的喊打喊杀的,我倒要问问诸位,这是为何啊?”
众人一愣,就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心里难受,却又没法反驳。
“哼,你们刚才公然侮辱薛掌柜,我们大家可都听见了。”叶婉婉越发的愤愤不平,只想让夏默出丑。
别想凭两句话,就想忽悠过去。
“对。”薛丁腾在一旁点头。
“你们听见啥了,我说带着人过来学习,也算侮辱吗,哎哟喂,学习也算侮辱人的话,你把天下孜孜不倦学习的学子当成什么了,你把教书育人的夫子当成什么了,都是恶人吗?”夏默道。
“你……”叶婉婉气的都快吐血,只恨自己不够伶牙俐齿,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嘶吼的指着百里栖凤怒叫道,“明明是她骂薛掌柜卑鄙无耻。”
百里香眉头一挑,只想怼一句,关你屁事。
哪想夏默接话道,“叶婉婉小姐啊,你眼神有点毛病啊,我们家栖栖是对着薛掌柜肩膀上的那只苍蝇说的,苍蝇是害虫,用卑鄙无耻形容不过分吧。”
她边说边指着薛掌柜肩膀上还爬着的苍蝇继续道,“就这小东西,难不成要形容你一般,形容它温婉动人吗?”
众人再次如同被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的都快吐了,却又吐不出来,闷在心里憋屈的慌。
叶婉婉的脸色白了红,红了青,青了紫,就跟开染坊似的,没有一个正常色。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我相信老天还是有公道的。”夏默语气一转,开始唱苦情戏,“各位观看的父老乡亲,孰是孰非,你们也看的一清二楚,我夏默从来开始,是静悄悄的站在这里没有动弹,反而是这位薛掌柜跑过来朝我们挑衅,我也大度不跟他一般见识,哪想他张口就说我来闹事,我请问各位,以后我从这条街上过,经过丽裳苑,他们冲出来,说我要烧他们店子,我是不是以后就不能从这条街上过?”
周围已经围观不少的人群,全都是普通人,这些人跟夏默没什么利益关系,即使听到点什么事,跟他们老百姓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这里发生的事,有些人是全程看到眼里。
的确跟夏默说的一样,她来了后,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处角落里,是那位薛掌柜故意跑过去,接着就是一群官太太官小姐开始对夏默出言不逊。
他们都有些听不下去。
有些后来的不明事理的,本来也觉得夏默有问题,但是一听夏默这话,再问了旁边的人,也算了解真相,也有些不爽那些官太太官小姐们的人,这帮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是不是闲得慌,对下人吆五喝六就算了,出来还喜欢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
“你……你别胡说。”薛丁腾慌忙狡辩道。
但是围观指责的人群,已经让那些坐着的官太太官小姐待不住,急忙让下人护着,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简直太过丢人。
一时间,店铺外面坐满人的场地,再次变得空荡荡。
就连铺子里买衣服的人,也觉得今日不适合买衣服,匆匆离开。
薛丁腾欲哭无泪,他原本是打算让夏默下不了台,未曾想到夏默竟然还能咸鱼翻身。
“多谢各位丈言相助。”夏默真诚的冲着旁边围观的人群一拱手,“为了感谢各位的帮忙,我决定每人免费赠送两套衣服,也可以带着妻儿老小来选哟。”
说完,夏默就把接下来的事交给宋纪平。
她相信宋老能把一切办的妥妥当当。
对面的二楼上,不知道谁砸碎了一只茶盏,哼,好你一个夏默,这局算是她输了,但是下次一定不会。
夏盼菊敢做那一切的事情,就是不打算走什么姐妹情深路线。
她一早明白,夏默跟她不是同一路人。
而且她早就警告过夏默,不许在富阳城开衣铺跟首饰之类的铺子。
是夏默不听在前,她才出此下策。
而且她也不怕江砚什么的,再厉害又如何,皇室的几个皇子早就容不下他。
明定和的脸色也不好,他是打算来欣赏夏默出丑的,顺便让她引起那些夫人小姐的怒气,要知道枕边风是个好东西,只要那些女人回家对着自己男人添油加醋形容夏默的仗势欺人,官场上的老人精自然就联想到江砚身上,时间久了,百官一起联合来对付江砚,到时候再看看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会怎么样。
可哪想到,夏默凭一己之力翻盘了,还成功让百姓对那些官太太不满。
这个结局跟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那个该死的女人还真是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夏默。”
回去的路上,唐眠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盯着她,“我很少佩服一个人,今日我算服了你。”
他是真的心服口服。
他都感觉这次要吃一个大亏,可没想到夏默一人舌战泼妇,愣是把一群人说的跟过街老鼠似的灰溜溜的走了。
解气,实在太解气。
“不要崇拜姐,姐只是一个传说。”夏默嘚瑟的一燎头发,欠扁的说道。
换作以往,唐眠绝对赠送一对白眼,但是今天他是真的对夏默佩服的五体投地,还跟着一起笑。
就连跟在梁文泽身后像一个影子一般的钱武,都看了夏默好几眼。
梁文泽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就夏默刚才那股应对自如,还怼的在场人哑口无言的架势,他甚是欣赏,突然发现他这个外甥女,比他想象的更加厉害一点。
哈哈,不愧是他妹妹生的孩子,就是聪明。
“你刚才为什么要送衣服?”百里栖凤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这话也是宋纪平想问的,感谢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是送衣服,而且他们的衣服款式都跟丽裳苑相同,要是送出去,别人误会他们是抄丽裳苑的怎么办?
“知道我为什么让宋叔告诉他们,让他们十天后来取吗?”夏默神秘一笑。
众人勾起好奇心,纷纷看着她。
“嘿嘿。”夏默狡黠的眨巴眼睛,“我们这批衣服本来就不能再卖了,压着也是压着,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能打个免费广告,一举多得,何乐不为了。”
“可衣服款式?”宋纪平不解。
“宋叔,十天的时候,把这批衣服全部改一遍,时间够吗?”夏默问道。
“够。”宋纪平恍然大悟,心中立马有了计较,“我马上请绣娘过来改衣服。”
“不急。”夏默拦住他,眼中有着谁都看不懂的光芒。
这次衣服被抄袭的事,她还没查清楚,在衣服款式上面,她那么秘密进行,还能被人知道,左思右想,跟那帮绣娘貌似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