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观里寂静,让人觉得心情平和。打开窗门,一缕月光照射进了屋子。月光很明亮,已经让蜡烛无光。也许是因为来这里做客,云凡老头一直都很谨慎,见月光明亮,便将蜡烛给吹灭了。
他似乎也对这月光很感兴趣,来到窗子边,仰望者夜空,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让我对他,好像有看清楚了一些。皱纹虽然不多,但脸上尽是沧桑,年少时的磨练才有了他现在的地步,但谁又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曾经为九州做过多少事。
他好像感觉到我在打量着他,收回仰望的举动,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远处,似乎在想这什么。
“师傅!赶了一天的路还是早些歇息吧!”
我尽可能的做好徒弟的本分,毕竟尊师重道对我来说还是特别在意。
他点了点头,没有收回眼神,只是嗯了一声,说道:
“我不累,你若是疲倦了,先休息吧!”
我恭敬的回了一句是,便躺在了床上,眼睛依旧还是看着他。
过了一会,他似乎想完,转过头准备休息,但看到我没有睡觉,而死看着他,他朝着另外一张床犹如,坐了下来,开始脱下外套,一边脱一边问:
“怎么?你不累吗?干嘛不好好休息?”
我没有回答,只是说:
“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所以没事就想想。”
“想不清楚,就不要多想。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想清楚,看清楚,听清楚。”
云凡老头说完,将手里的衣服叠了一下,便放在了枕头,用来做枕头用。
“师傅!你现在已经是三寸天骨,那你现在是不是不用吃饭不用睡看呀?”
“放屁!”云凡老头立即回答,随后便说道:“不要说天骨,就算再高的修为,我们都是逃不脱生死轮回,既然如此,是人就要吃饭,就要睡觉。”
云凡老头说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反问道:
“你好歹也是一个修炼之人,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呵呵的笑了笑,全是尴尬的笑。笑着解释的说:
“哪有呀!怎么可能!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与其他长老同行,反倒是来了乾州。你说是拜访故友,现在人都没有见到,难道我们就是为了来吃一顿斋饭?”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晚上的斋饭,不要脸的说:
“不过,你还真别说,他们做的斋饭可真是好吃啊!”
说着,我用手摸了摸肚皮,脑子里全是回味晚上的那几道菜,明明只是几道素菜,为什么会那么好吃呢?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一顿斋饭你至于吗?”
面对云凡老头的质问,我随即笑着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说得好像就我一个人吃了似的。”
“放肆!”云凡老头强装恼怒,瞟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这天宁观是我故友的道观,我能不知道他们的斋饭好吃吗?用你多嘴?”
这句话确实有种让人语塞的感觉,即便是我想嘲弄一番,面对如此的厚脸皮,恐怕也是油盐不进了。
“既然他们师傅不在,我们不如等几天,蹭上几顿饭再走也不迟啊!”
云凡老头没有再继续探讨关于斋饭的事情,也许他觉得再继续说下去,就会没玩没了。就听到叹了一口气,开口说:
“这天宁观以前只是一座普通的道观,直到白武十七年,观中弟子高敬宗的出现,才将其发扬光大。”
“高敬宗?”
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这个人是谁。云凡老头看到我这样,便有些没好气的提醒道:
“承天宗师!”
听到承天宗师,我脑子立即记起来了,就听到云凡老头继续挖苦:
“自己的同乡都不知道了。”
听到云凡老头的话,我不得不点头。这承天宗师高敬宗,正是瑶州店华人士,与我们苏家相距不过百里路,说是同乡也不为过。
作为宗师级的修为高手,修为境界自然不用多说。曾经在白武二十八年,虚无之地魔物入侵,那一次的入侵规模可以说是千年难遇,定远城失守,九州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当时由天卫城尧家挺身而出,各路豪杰聚集乾州桐城,准备与魔物做殊死一搏。
“当时虽然英雄众多,但承天宗师却是出类拔萃,其领导能力,还有魄力都是让人觉得佩服。当时战争残酷,承天宗师体现出来的胆量与修为都是可以让人为之一振。最著名的莫过于,桐城以南承天府一战,他杀妖除魔无数,带领义士死守承天府三天三夜,到后来前去支援的人在魔物的尸体中找到了他。当时只有他一人活着,魔物的尸体堆起来足有房屋难么高,就像是阻挡魔物进军的城墙一般。其壮观场景,让人不敢想象。”
听到这些话,我心中无比震撼,脑海里不停的幻想着当时的画面,即便是想象,我都能够感觉自己的心情澎湃。
“看来能够封宗之人必定都是大英雄啊!”
我不由得感叹,云凡老头点头,继续说道:
“但凡有能力者,必是有远见之人。承天宗师能封宗还与另外一件事情有关,这件事可以说造福千秋的大事。”
我心里很是惊讶不已,心想能比承天府一战还要厉害的事情,简直让我想象出来。云凡老头没有打哑谜的意思,紧接着就说了起来。
“承天宗师为了以绝后患,独自一人前往古都南庭,想要寻找轩辕之力,欲永绝魔物之患。”
“他有没有找到?我记得凌云师公好像也去过,而且还找到了。”
云凡老头听到我的话,立即点头,随即又说:
“你凌云师公进入虚无之地,是后话了,倒是你凌云师公之所以能去南庭,主要还是因为有承天宗师的指导,他才能成功。至于承天宗师有没有找到轩辕之力我们谁都不知道,但是他却找到另外一件神器。这件神器就是远古时期,古都南庭用来抵御魔物的神器。”
我听到这里就有些疑惑了,忙问:
“既然有如此神器,为什么南庭会被攻陷呢?”
云凡老头摇头不知,只是说道:
“这件事情已经是远古时期的事情,就连承天宗师恐怕也没有弄明白。倒是这件神器确实拥有抵御魔物的力量,在你凌云师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件神器就一直发挥着作用。就包括你凌云师公,也曾用它击退过魔物。”
我算是听明白了,至于他所说的神器,我心里自然也能猜出来,既然是在天宁观,那必定就是“天宁伏魔经”无疑了。
“你带我来这里,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不过你认为我能够做到吗?”
云凡老头摇头,眉头紧皱,似乎他也不知道。于是我又问:
“当年你见过凌云师公,你没有接受他的轩辕之力,是因为什么?我想不应该是时机未到吧?”
云凡老头抬眼看了我一下,眼神多少有些质疑,似乎在问我为什么要揪着一个问题不放。我只能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只是想知道我能有多大胜算。”
“不知道!”
云凡老头的回答异常简洁,就像是随口一说,但我明白他是一个言语谨慎的人,即便是挖苦人,说的话都是个头头是道。
“你……”
就在我刚想说话时,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云凡老头有些警觉,我立即闭口不言,随后就听到有人敲门。
“两位施主!歇息了吗?”
云凡老头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屋外的月色,随后才应了一声:
“还没有!你们有什么事吗?”
说完,云凡老头上前一步,将门给打开了。门外此时正站着文静小师傅还有他的两名师弟。文静此人,与他的名字一样,说话做事都非常平静,也非常的恭敬。他见门打开后,立即略施一礼,略带歉意的说道:
“打扰二位施主休息,还望见谅。”
文静说完,对着两名弟子做了一个眼色,两名弟子各自端着冒烟的水盆走了进来。就在云凡老头与我都不知道什么原因时,就听到文静解释道:
“两位施主赶了一天的路,我特地为你们准备了热水,两位施主用他泡一泡脚,会有缓解疲劳的作用。”
对文静的待客之道,我是特别的佩服,包括云凡老头都是欣慰的点了点头。云凡老头立即道了句谢:
“有劳小师傅!”
文静点头全是心领,随后几天作了一个礼,说:
“就不打扰二位休息,我们暂且告退。”
云凡老头点头说嗯,文静退出房门之际,又将门给带上了。
云凡老头看着桌子上的热水,满脸的欣慰,虽然没说话,但神色都是喜悦,可以看的出来,他对这文静还是的评价可以说是非常的高。
第二天清晨,文静送我们到了山门,一路上客套话自然不能少,拜别了文静等人,我与云凡老头又开始赶路起来。不过一路上我确实疑惑不解,心想他不是想带我去找神器的吗?怎么现在却只字不提,早上起床就要求离开,就像是忘了这件事一样。
路上走的急,所以我没有多问。可今日天气炎热,虽然时候尚早,却不宜赶路,两人只好在凉亭驿稍作歇息。
这里已经是乾州境,再加上凉亭驿是乾州门户,再往里走走便是典城,过往商贾络绎不绝,驿站每日接待繁多。我们虽然只是在外面草棚歇脚,但这里也是人满为患,此时再说伏魔经的事情,恐有不妥。
“唉!你们知道吗?九州会武再过二十来天就在青州举行。听说这次九州会武恐有蹊跷啊!”
“能有什么蹊跷?无非就是那几个名门家族想要与天卫城对抗,想借九州会武为引子,公然与天卫城叫板,借机想要……。”
“嘘!小声点!这些事情还是不要乱说,小心有人告你谋反。”
“我就这么一说,就叫谋反?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在局里我们不远处的一处桌子,三个商人打扮模样的中年人,正在聊着九州会武的事情。三人声音逐渐变小,虽然还能听见,但我看云凡老头并没有在听的意思。
“师傅!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天卫城?”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可云凡老头还没有说话,同桌的一位与云凡老头相仿年纪的看人却插了一句:
“哟!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天卫城啦?”
我一听觉得看人话里有话,便恭敬的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
看人家一听,便露出笑容,说道:
“这九州会武,各地英杰都齐聚青州。你不去青州,反其道而行是为何呀?”
老人家的话让我觉得惊讶,我瞟眼看了一下云凡老头,他此时虽然没有对视老人,但也看得出,他的神情变动。
“呵呵呵…看人家说笑了。你不也说那是各路英杰所去,我一普通人去了也是凑热闹,所以不去也罢。”
看人听到我的话,眼神落在了我的腰间,哪里别着我从炼狱峰取回来的残剑。也不知道为何,老人家对这剑很有兴趣,连续看了几眼,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最后还是问了一句:
“敢问少侠,你这佩剑有何含义?”
我顺势向腰间的剑看了一眼,略微有些尴尬,笑着说:
“没有,这把剑并没有什么含义。”
老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云凡老头觉得歇息的差不多了,站起身子对我说道:
“好了!现在我们继续赶路吧。”
我立即起身准备跟随,而对面的老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对我说道:
“两位既然前往天卫城,据我所知,前面一段路山路凶险,老朽年迈体弱想倚仗少侠一番,可否老朽跟随一程?”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云凡老头,他倒是没说话,我自然不好拒绝,立即把这件事应了下来。看到老人行走不便,只好上前搀扶,一路上行走缓慢,也好歹云凡老头没有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