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夫妻肺片伴着陈氏女的腼腆笑容端了上来。夫妻俩都是老实人,话语不多,不善表达,只将二份菜当作一份菜送上,以表达夫妻俩又见到二人的喜悦之情。欧阳凝丹很是主动,拧开酒瓶盖,将两个并排的酒杯斟满,作邀请之势,“你先拿。”
“女士优先,你请。”毕虎话音未落,自己先把更满的那杯酒挪到了自己面前,“下午你还要上班,碰碰嘴唇就可以了,别跟我较真。”
“下午我向郭台明请了假,陪你喝个痛快。”说着,欧阳凝丹举杯相碰,“为了新生活,干杯!”
不等毕虎同意,欧阳凝丹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见底亮杯,杯口朝向毕虎,眼里是静静的期待。毕虎乃血性汉子,哪里会让一个女人整趴下,他微微一笑,端了酒杯,稍仰颈脖,一杯酒也下了肚,轻巧自然。
酒还是那个酒,菜还是那个味,人也还是这些人,只是时移势易,换了人间。酒既下肚,心思却浮上来,毕虎忽地生了些许感慨,甚至有点莫名地伤感,但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振奋,和厚重的责任感。其实这一切来之不易,他有足够的理由捍卫她。
正是中午吃饭时间,店里的食客渐多,喧哗声愈起愈高,空间变得拥挤起来,除了临窗靠墙一侧,他俩的周围都坐满了人,其中有几个看样子来路不正的小泼皮正吆五喝六的划拳喊码,粗鄙话不绝于耳,还不时向他俩这边侧目窥视,眼光里暗含敌意。毕虎开始并不担心这几个小无赖,然而不久麻烦来了,一个长发和一个敞胸的小泼皮端着酒过来挑衅,俩人一左一右夹住欧阳凝丹,半是邀请半是胁迫要她喝酒,欧阳凝丹倒是出奇地冷静,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面带微笑,从容淡定地与毕虎说话,眼里好像根本没有看见那二人一般。毕虎更是不想破坏这种良好气氛,而且正是大敌当前,没必要节外生枝,造成不好的影响。但那两个小泼皮显然有备而来,专门找茬的,见不接招,长头发把一只手放到欧阳凝丹肩上,继续挑衅,“小姐,给个面子,陪哥哥喝一杯。”
“把臭爪子拿开!”毕虎点了一支烟,半眯着眼,声音低沉而坚定。
敞胸小泼皮转身过去,一只手钳住毕虎肩胛,另一只手上的酒杯猛然一翻,大半杯烈酒泼到了毕虎脸上,“不识相的家伙,找死吧!”小泼皮脸上还带着不屑的讪笑。
然一而,小泼皮的讪笑还挂在脸上,喉结已被迅捷起身的毕虎用左手锁住,刚要挣扎,脸被毕虎左右开弓掴了几掌,惨叫声还来不及发出,两条小腿同时被击中,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这一下如炸开了马蜂窝,食客们惊慌失措,四下而逃。夫妻俩见状也吓得不轻,缩在门后相拥着,瑟瑟发抖。只剩下五个闹事的小泼皮。跪下的小泼皮忽地倒下,双手捂住喉结,满地打滚;敞胸露怀的小泼皮将欧阳凝丹拖到窗前,倚墙面门,左胳膊箍住欧阳凝丹脖子,右手紧握一把牛角尖刀抵住其胸口;另外三个见势不妙,早已掀翻桌椅,拔出几把短斧,围住了毕虎。
“阳光大道你们不走,偏走阴曹地府,自己找死呢。”毕虎一声冷笑,指着绑架威胁欧阳凝丹的小泼皮说,“给你一个机会,赶紧放人,否则等下你后悔来不及。”
拿刀指着欧阳凝丹的小泼皮也扯着歪嘴鄙夷地笑了,“我要是你,就先关心自己的小命要紧,至于这个小美人,我要定了。”
“那你麻烦大了。”毕虎并未正想看他,然后一一指着三个拿了短斧跃跃欲试的小泼皮笑道,“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要商量一下吗?”
三人用眼神相互交流一下,形成了默契,同时举起短斧,大吼一声,一齐冲向毕虎,吓得欧阳凝丹失声惊叫,“毕虎快跑!”
眼看三把短斧就要砍向毕虎,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毕虎纵身一跃,凭空腾起,如一只轻盈的燕子落到桌面,但仅作瞬间停留后,只见毕虎身形一闪,蜻蜓点水般弹起涟漪,飞过众人的头顶,落到他们的身后。三个短斧手尚未在惊愕回转过身,便已齐刷刷被击倒,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剩下拿刀的小泼皮站在欧阳凝丹身后瑟瑟发抖,“你别过来啊,否则我杀了她!”
毕虎笑了,闪电般掏枪指向小泼皮,“我从来不给别人第二次机会,那等于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不过,我今天心情不错,再给你一个机会,试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
小泼皮无语,但全身颤抖不止,精神已然崩溃,欧阳凝丹却反而安慰他:“放了我,我保证你的安全。”见小泼皮仍然不说话,又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杀了我,如果你不想要命的话。随你便了。”
“当”的一声,牛角尖刀落地,小泼皮放开欧阳凝丹,双腿一软跪下了,“大哥饶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毕虎收了枪,踹了小泼皮一脚,小泼皮轻轻哼了一声,昏死过去。
眼看一场滋事寻衅被平息,毕虎正准备收拾残局,忽然,餐馆门口闪现出一个戴墨镜的黑衣人,手拿一支枪指向毕虎。欧阳凝丹大叫一声,扑向毕虎。
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