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盟青年队后,马拉多纳成了阿根廷新闻界的中心话题,对匈牙利队一役的锦上添花,奠定了他在阿根廷足坛的地位。
阿根廷主办世界杯赛,梅诺蒂招兵买马,马拉多纳有幸遴选得中,成为国家队队员,但在最后的参赛名单上,他却榜上无名,这让他痛哭流泪,遗憾不已。
尽管他第一次与世界杯赛失之交臂,但世界足坛一个“马拉多纳时代”却如期来临。
阿根廷足球运动,经过半个世纪的艰难与坎坷,正在开始冲出美洲,走向世界。
与之毗邻的巴西,在这段时期内,已经夺得了三次世界杯冠军,并永久地保留着世界足坛的最高荣誉——雷米特金杯,这种现象对阿根廷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阿根廷曾于1938年申请过第3届世界杯赛的承办权,但被国际足联一口回绝了,理由是阿根廷不仅国力衰弱无法主办这样重大的赛事,国内的政治状况也很不理想,如果由阿根廷承办第3届世界杯赛,也许会有许多国家弃权。
阿根廷申办失败之后,全国上下都愤愤不平,几次以拒绝参赛相要挟。但随着世界足球运动的发展,尤其是西欧几个足球大国的崛起,阿根廷的这一招已经失去了威慑力。像1966年在英国伦敦举行的第8届世界杯赛,尽管有16支来自世界各地的球队参赛,但进入四分之一决赛时,其他地区的球队都一支支被斩于马下,甚至连四年前的世界冠军巴西队,也被东道主英格兰队所淘汰。当时阿根廷队也难于幸免,虽然打入了四分之一决赛,但也被西德队打败。
最后进入四强的全是欧洲的球队。因此,国际足联只要抓住了欧洲球队,那么四年一届的足坛盛会还是盛况空前。阿根廷尽管第一次申办失败了,但是他们40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这种争取。尤其是到了70年代,军人执政集团上台之后,阿根廷的足球运动已成为军政府手中的一枚极具分量的筹码。军政府上台后,便以强硬的态度,获得了1978年第11届世界杯赛的承办权。军政府为承办这一届世界杯赛,是花了血本的。因为刚刚当上国际足联主席的阿维兰热要在上任之初,通过各种形式来树立自己的权威。在阿维兰热的倡导下,国际足联也决心要把世界杯办成真正的全世界第一流的足球大赛。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求承办国要有彩色电视转播的设施。
对于国际足联的这一要求,阿根廷军人政府并没有推辞。尽管在西方某些大国的宣传中,阿根廷政府被渲染为军事独裁的政府,其国内人权状况一团糟,政局混乱,经济衰退,政治迫害比比皆是,但是,军人政府则认为这是一个向全世界宣传自己、改变形象的好机会。于是,阿根廷政府咬紧牙关,答应了国际足联的一切要求,拿出几亿美元投资兴建了彩色电视转播设施。不过,这种设施的兴建,使全世界现场直播的收视率也翻了一倍,中国也正是从这一届世界杯开始进行现场转播的。
承办权到手了,下面的问题是,作为世界杯赛的东道主如果不能夺取世界杯冠军,那将又是一件大煞风景的事。
对于这个问题,最为操心的就是时任阿根廷国家队主教练的塞萨尔·路易斯·梅诺蒂。
梅诺蒂是阿根廷足球队在1974年第10届世界杯大赛再次失利之后,就任国家队主教练的。此人生长在阿根廷的罗萨里奥市。60年代初,梅诺蒂是阿根廷足球场内外的嬉皮士的典型代表。他修长的身材,顶着一头长长的头发,眼睛总像没有睡醒一样,睡意蒙胧却显得漂亮动人。他在足球场上经常自由发挥,潇洒自如,动作优美,很令球迷和阿根廷女性倾倒。他也曾效力过阿根廷最有名的竞赛俱乐部和博卡青年队,但由于不适应这些俱乐部球队的打法,于1967年开始流浪国外,先在美国纽约的将军队踢球,两年后又去了巴西的桑托斯队。此后,他还干过一段时间的足球记者,于1973年重返阿根廷足坛,任阿根廷乌拉肯队的主教练。当时,正是阿根廷军政府发动政变上台执政的时期,政局的动荡让梅诺蒂凭自身的优势,获得了激进派大学师生和左翼同盟的支持。尤其是1973年乌拉肯队首次夺得阿根廷联赛冠军之后,梅诺蒂吏是声誉日隆。1974年阿根廷队在世界杯赛中再次失利后,他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国家队的主教练,并且成为阿根廷军政府筹办1978年世界杯赛的得力盟友。
1974年阿根廷队失利于世界杯的阴影还未散去,许多优秀的球员都在这次失利之后远走异国他乡另谋发展去了,现在摆在梅诺蒂面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搜罗人才,组建一支高质量的国家足球队,以便在1978年的世界杯大赛上打出东道主的威风,重展阿根廷足球的风采。于是,他便着手搜集这方面的信息。
梅诺蒂上任不久,便得到一条重要的信息说:“有一位来自贫民区的小大人,他的年龄只有15岁,但他所表现出来的足球才能是他的同龄人所无法匹敌的。”
毋容置疑,这条信息中的“小大人”就是迭戈·马拉多纳。
这条信息对梅诺蒂非常重要,他决定亲自出马去了解和判断马拉多纳的能力。梅诺蒂亲临赛场,观看了1976年10月20日下午的那场比赛。那是马拉多纳第一次参加阿根廷青年队的比赛。当时他根本没有想到,他的命运正在被那个默默地坐在看台上的人密切地关注着。
大赛以后,由于马拉多纳出色的表现,在阿根廷新闻界掀起一股热浪,第二天出版的报纸众口一词,肯定一位阿根廷的天才足球运动员正在成长起来。
马拉多纳的表现除了得到新闻界的认可之外,专家们也出来讲话了。他们的调子几乎与新闻界是同出一辙。阿根廷青年人足球俱乐部的副主席阿洛伊西奥说:“在那场比赛中,马拉多纳完成了很少有运动员能够完成的任务。但是,最使我感动的是,马拉多纳在整场比赛中所表现出来的兴高采烈的情绪。马拉多纳在场上的表现最为独特的是:他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担心情绪,他完全充满了自信,而且看上去也很有决心。这是马拉多纳在阿根廷甲级足球联赛中第一次露脸,他这种信心只有那些至少有6年球龄的超级足球运动员才能表现出来……”
梅诺蒂观看了这场比赛之后,对马拉多纳的潜在能力和各种素质都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阿根廷的新闻界也极力劝说梅诺蒂,他们一致认为,马拉多纳“并不是一位能够轻易置之于伟大计划之外的运动员”。
就这样,马拉多纳终于被梅诺蒂调入阿根廷国家队,成为阿根廷国家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球员。
但是,马拉多纳进入国家队以后,一开始并没有得到主教练梅诺蒂的信任,除了他太年轻了外,还有其他的原因,这便使他的足球生涯并非一帆风顺。
1977年2月中旬,马拉多纳进入国家队三个月的时候,匈牙利足球队访问阿根廷,将同阿根廷足球队进行一场友谊赛,梅诺蒂把马拉多纳列为替补队员。
在这场比赛的前两天,阿根廷国家队和阿根廷青年队进行了一次训练赛。赛后,梅诺蒂根据马拉多纳在这场比赛中的表现,决定把马拉多纳作为替补队员。他对马拉多纳说,在同匈牙利队比赛之前的这两天之内,不能和新闻界接触,以保持心态上的平静。同时他还说,如果在开赛之后,阿根廷队赢了球,表现得很好的话,他将有可能让马拉多纳上场去踢几下。
对于马拉多纳来说,他心里是非常想上场去同匈牙利队比赛的,所以,他对主教练梅诺蒂的话言听计从,在比赛之前,他一直呆在家中深居简出,不同任何人接触。
同匈牙利队的比赛是在博卡青年队的邦博内拉体育场举行。当阿根廷队来到邦博内拉体育场时,早就等候在那里的球迷一见马拉多纳来了,便一拥而上把他包围起来了,看台上欢声四起,让马拉多纳的确感到有点大赛之前的紧张情绪。
比赛开始后,阿根廷队就一直占据场上的主动权,到上半场结束时,阿根廷队的球星贝尔托尼和卢克等人就攻进了4个球。球迷们在看台上跺脚、欢呼,有的球迷还敲起了鼓。在“咚咚咚”的鼓声中,许多球迷脱下上衣拿在手上摇晃挥舞,齐声高呼“马拉多纳!马拉多纳……”
他们在呼唤马拉多纳上场。
但是,梅诺蒂并没有马上满足这些球迷的愿望。下半场开赛后,阿根廷队再次占上风,球星卢克在开赛两分钟时就又攻人一球。这时,场上比分还是5比0,阿根廷队以5分领先。直到离终场还有25分钟时,匈牙利队才攻人第一只球,将比分扳成5比1。此时阿根廷队还有4个球的本钱,而剩下的时间只有二十来分钟了,梅诺蒂心想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便兑现了自己赛前的诺言,让马拉多纳上场,替下战功赫赫的卢克。
当马拉多纳听到梅诺蒂命令他上场的声音时,他的内心无比激动,多年的愿望终于变成了现实,因为这是他作为阿根廷国家队队员第一次在球迷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梅诺蒂对他喊道:“马拉多纳,你去顶替卢克的位置,踢你的球去吧!要像你所知道的那样放开踢,要保持冷静,在场各处多跑动,我相信你一定能踢好!”
马拉多纳像触了电一样,迅速从凳子上站起来。这时,他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但是没有成功,他的腿由于兴奋或者是紧张而不停地颤抖。他只有费劲地回想他在赛前听过的音乐。每次大赛之前,他都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听上一段他最喜欢的波济斯乐队的乐曲,让音乐的旋律来控制自己的心情,使他冷静下来。但是这一次效果也不好。
马拉多纳就是这样怀着兴奋和紧张,在球迷的疯狂的欢呼声中跑上场,朝卢克的位置跑去。等他在球场上站好位置之后,他便自然地镇静下来了,随着球队的涌动,他完全挥洒自如,完全按照梅诺蒂的指示满场奔跑,在球场上到处都能看到他那与众不同的矮小的身影。他从本队的后场发起一次次的进攻,突破匈牙利队的防守之后,又尽可能地把球传给本队的阿迪莱斯和奥斯曼,而不是自己带球贪功。在离终场5分钟时,马拉多纳把球传给了奥斯曼之后,便一个劲地向前猛插补上,在离对方禁区不远处接到了奥斯曼的一个回传之后,一脚破门,为阿根廷队锦上添花,踢入漂亮的一球。此时,场上8万多名观众简直像发了狂似的为他欢呼。
比赛结束之后,队友们热情地同马拉多纳拥抱,对他在球场上的表现给予高度的赞扬。
阿根廷最具权威性的足球杂志《画报》社捷足先登,派出记者卡洛斯·费雷拉采访马拉多纳。交谈时,马拉多纳回顾了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国际赛事的感受,他说:“我在比赛中犯了一系列的错误。我把球传给了贝尔托尼,可是当时费尔曼在球场的那一边,没有人防守。我想要带球越过一名匈牙利防守队员,但是没有获得成功,皮球在我面前我都没有踢着。同时,我在没有控制球时,竟然还被匈牙利人踢了一脚也没有躲开。但是我没怎么受伤,你看电视时也会注意到这一点的……比赛结束后,我就去睡觉了,我并没有梦见什么,只是从来没有睡得那么好……”
从这段话里,不难看出当时的马拉多纳还不懂得如何去和记者打交道,他还太天真,太不成熟了。过分地自责和谦虚,过分地追求完美是他此时精神的主旋律。
尽管马拉多纳是如此真实而又平静地回顾自己的感受,但是《画报》还是在第三版用了整版的篇幅,介绍了这位阿根廷足坛新星的情况。通栏的大标题是《尽管马拉多纳还相当年轻,但是他听到了欢呼声》——这似乎也在暗示马拉多纳还不够成熟。
《画报》的报道引起了连锁反应,许多报纸都在推波助澜,对马拉多纳进行吹捧和炒作,赞誉之声铺天盖地。面对这种势态,主教练梅诺蒂不由得忧心忡忡,他担心一位刚刚出道的足球运动员,一位才不满17岁的大孩子能否经受得住这种赞誉。于是,他拒绝接受记者的采访,也想尽办法为马拉多纳挡驾,他小心翼翼地对记者说:“你们不要强迫我说他是新的贝利,迭戈自己也早就说过他跟贝利不一样。”
阿根廷队同匈牙利队友谊赛之后,马拉多纳一时成了阿根廷人生活中的热点。这时,他也开始意识到做一位名人的压力。他一边要进行紧张的训练,一边还要时常受到各路记者的干扰,回答那些记者提出的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他对这些问题不想回答但又不能回避,他目前实在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同时他又知道,他说的话都会出现在各种报纸上,都会引起人们对他的注意、议论和批评,所以,这让他感到十分为难,他只是想在梅诺蒂的指导下,一心一意地去踢他的球。有一次,他几乎是很痛苦地对一位记者说:“当我年纪小的时候,我每天只进行一次训练。现在,我全天都在训练。我不想让人们认为,我已经抛弃了我的朋友。但是事实在于,自从我参加了同匈牙利队的比赛之后,我已经没有时间在街道上玩耍了。我不想让人们说我徒有虚名,也不愿意让人们认为我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人。”
这位记者注意到马拉多纳说这番话时,痛苦而紧张的情绪,他便试探地说:“迭戈先生,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们这些记者了?”
马拉多纳诚实地说:“不,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在同匈牙利队的比赛当中,我只踢了二十来分钟的球,但是所有的电台、报纸、杂志都把我当成报道的重点,而且每个人都向我提出同样的问题,这的确让我感到很烦。我的确不是什么名人,因此,我只能谈些我儿时的情景和我心中崇拜的人物博奇尼。”
马拉多纳的天真和诚实的确感动了许多记者和一些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此时,离1978年世界杯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阿根廷球迷共同关心的焦点就是,马拉多纳能否被梅诺蒂选中,参加第11届世界杯赛。
对于这个问题,作为国家队的主教练,梅诺蒂本人此时也是举棋未定。他不得不承认马拉多纳的个人技术和实战能力,但是,他又不得不考虑马拉多纳的年龄因素和大赛经验及临阵的心理素质,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了些。
在1977年到1978年初的几场热身赛中,梅诺蒂都将马拉多纳留在国家队,让他进行锻炼,同时也对他进行考察。到后来,梅诺蒂又让他回到阿根廷青年队踢球。此时,梅诺蒂看中的真正的球星并不是马拉多纳,而是马里奥·肯佩斯。除了肯佩斯之外,还有比利亚斯和阿隆索等人也都是梅诺蒂的“意中人”。
因此,在最初组建的40个人的阿根廷足球队的大名单上,有马拉多纳的名字;接下来的25人国家队中,马拉多纳也榜上有名,但是在最后确定的22人的时候,马拉多纳却被除名了。因为当时阿根廷足坛可谓人才济济,在马拉多纳这一位置上的共有4名球员,都是身经百战的绿茵老将。
当最后得到这个消息时,马拉多纳感到非常痛苦,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嚎啕大哭起来。他有一种被梅诺蒂遗弃的感觉,他甚至想到一生都不会宽恕这位主教练,他要离开这个国家或者是足球运动。对于18岁的马拉多纳的这种想法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世界杯大赛是4年一届,而足球运动是青年人的事业,错过了一届就错过了4年。对一位足球运动员来说,一生当中有几个4年,能碰上几次世界杯。有许多球员几乎是从少年时代开始,就苦苦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结果由于阴差阳错,最后和这样的大赛失之交臂,留下终生遗憾。
在1978年的世界杯上,阿根廷队一举成名,首次封王,夺得第11届世界杯的冠军。这个消息对马拉多纳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如果他能人选阿根廷国家队,那么他就是18岁的世界冠军。这样的桂冠,同样是多少球员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殊荣。
正当马拉多纳处于痛苦的深渊之中时,他周围的亲人和朋友都来安慰他,其中除了他的父母亲之外,还有一位就是他的经纪人——豪尔赫·西特尔斯皮勒。
西特尔斯皮勒是来自波兰的第一代犹太移民的儿子,他长得很胖,腿有点儿瘸,是小时候患脑髓灰白质炎留下的后遗症。小时候,西特尔斯皮勒常去青年队体育场看踢球,因为他的哥哥也在青年队冲锋陷阵。他的哥哥比他大10岁,是一位很有前途的球员,西特尔斯皮勒常常为他哥哥的风采而着迷。不幸的是,他的哥哥在23岁时,在一次比赛中身受重伤不幸身亡,这对西特尔斯皮勒和全家都不啻是个晴天霹雳,尤其是西特尔斯皮勒,更是悲痛至极。从此,他把自己关在家里,足不出户,再也不去足球场了。
几个月之后,一位朋友告诉他,有一位小男孩,踢球跟耍魔术一样,是一位天才的足球神童。西特尔斯皮勒在朋友的反复劝导下,决定去看一看这位小男孩的球技到底如何。这神奇的小男孩就是马拉多纳。
当西特尔斯皮勒一见到马拉多纳,看到他那旁人所无法企及的球技时,几乎像触了电一样,震惊得一时目瞪口呆。马拉多纳的球技和激情,重新点燃了西特尔斯皮勒的生命之火,从此之后,他把马拉多纳看成是自己的朋友,经常邀请马拉多纳到自己家里做客,拿出好的食物来招待他,并让他体验中产阶级家庭的生活方式。西特尔斯皮勒出手大方,舍得在马拉多纳身上花钱。只要马拉多纳一有空,他就请他下饭馆、看电影,或者是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鲁纳公园体育场去看拳击比赛。马拉多纳很喜欢看电影,他在西特尔斯皮勒的陪同下,看过许多影片,特别是欧洲和美国出品的影片,如约翰·特拉沃尔塔的《疯狂的周末之夜》,好莱坞大牌影星保罗和罗伯特主演的《毒刺》等。这些影片和这段生活,对年少的马拉多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当时,马拉多纳已经完全放弃了在学校的学习机会,一心一意地去踢球,而这位西特尔斯皮勒却把主要精力花在学习上。由于身体的残疾,使他无法像自己的哥哥和马拉多纳一样在绿茵场上驰骋,他便立志在学业h寻找人生的出路。当马拉多纳进入阿根廷青年队时,西特尔斯皮勒也进入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经济学院读书,终于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愿望。不同的生活道路尽管暂时将他们分开,但是他们的友谊却与日俱增,不断加深。
当马拉多纳在青年队崭露头角,被阿根廷新闻界炒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那平静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许多别有用心的人都看到了马拉多纳的潜在价值,都在打他的主意,想把他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成为赚钱的机器。这时,马拉多纳的启蒙恩师科内霍已离他而去,围绕他的都是一些老谋深算、野心勃勃的狡猾的商人。就在这时,西特尔斯皮勒来到了马拉多纳的身边,为他管理钱财。西特尔斯皮勒利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和业余打工的实践,成功地扮演了足球史上第一个“足球经纪人”的角色。
在当时的阿根廷,足球经纪人还是一个很陌生的名词,也得不到社会的认可。他们的合作引起了外界广泛的猜疑和不怀好意的推测,这时西特尔斯皮勒的确萌生了一种靠足球来生活的想法,他认为这种想法只有他的朋友马拉多纳才能成全他。他觉得与其这样遮遮掩掩,不如干脆公诸于众。于是,经过一番精心策划之后,他们于1976年末,一同走进了当时布宜诺斯艾利斯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号角报》的编辑部,要求借助新闻界的力量,正式公开他们作为朋友的正常关系。在与编辑部主任谈话时,马拉多纳违心地说:“豪尔赫仅仅是我的朋友而已。”
他们利用报纸散发出这种假情报,目的是要使外界停止对他们的议论。事实上早在一个月之前,马拉多纳就已经正式要求西特尔斯皮勒照管他的财政事务,在当时散发这种假情报是十分必要的。
西特尔斯皮勒事后回忆说:“开始时,我们遇到了许多困难,因为在阿根廷足球界,当时‘代理人’的概念根本不存在,尽管在其他国家代理人是得到承认的专业。因此我和迭戈都小心翼翼,因为我们很清楚,在阿根廷足球界有些人不喜欢我们的主张,对我们可能采取的赚钱方式怀有深深的敌意。但我自认为并非十足的机会主义者,我为自己能成为阿根廷足球界的首位经纪人而感到骄傲。作为迭戈的经纪人,我会尽力地给他帮助。”
由于西特尔斯皮勒的努力和支持,马拉多纳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他的足球事业。他们这种合作一直维持到1985年,由他的第二位经纪人科波拉接替为止。
现在,年轻的马拉多纳失去了参加第11届世界杯赛的机会,这令他的代理人西特尔斯皮勒也感到很失望。他知道这种打击,对在球场上一帆风顺的马拉多纳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此,他便在这样的时候立即出现在马拉多纳的身边,同他的亲人一道对马拉多纳进行必要的安慰。
在父亲和朋友的劝说下,马拉多纳终于从痛苦之中解脱出来。几天之后,他又回到了阿根廷青年队,全力以赴地进行训练,并且在联赛中恢复了以往的风采。
当有人问梅诺蒂为什么不让马拉多纳参加第11届世界杯赛时,梅诺蒂对记者说,他认为马拉多纳太年轻,在心理上和体力上暂时还承受不了可能到来的失败,他说:“你能够想像得出,由于我们现在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如果阿根廷队在本土举行的世界杯大赛上失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而且我认为,阿根廷队抽签的结果不妙,在第一轮比赛中就得面对普拉蒂尼率领的法国队,强大的意大利队和匈牙利队,阿根廷队输球的可能性严重存在。如果我们输了球,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发生呢?”
同时,梅诺蒂还告诉记者说,医生们也认为马拉多纳不宜参加这样激烈的大赛,他的肌肉和骨骼正处于发育阶段,抗击打能力极弱,如果碰上故意犯规的对手,“马拉多纳的腿很可能会被踢断,落下终身残疾”。
梅诺蒂的这种解释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但是,有关人士和专家们认为,梅诺蒂的这种安排除了为马拉多纳和阿根廷足球的声誉考虑之外,也不能排除有为自己的声誉考虑的成分。其中,阿根廷足坛人士费尔南德斯·莫雷斯的说法最为权威。这位足坛人士说:“梅诺蒂认为,世界杯大赛是他最大的机会,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超过他。他特别担心马拉多纳,担心马拉多纳对全队所带来的影响。”
鲁文·奥利瓦医生也说:“梅诺蒂对马拉多纳有一种偏执狂的情绪。他不愿意看到他旁边有一位重要人物存在,而且他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发挥比他更大的作用。梅诺蒂不希望任何人利用他,占他的便宜。他感到,如果他屈从于马拉多纳入选国家队的压力,他就会失去权威。”
由此看来,马拉多纳不能入选国家队的结果是必然的。当时,围绕马拉多纳是否参赛第11届世界杯一事,几乎牵动了阿根廷整个体育界甚至包括军政府的上层人物。所以,这件事不仅让马拉多纳本人一直耿耿于怀,同时也让他的亲人、朋友和阿根廷的许多人不能平静。这件事由此而成为体育史上最受政治影响的事件之一。
世界杯之后,马拉多纳尽管又得到了梅诺蒂的重用,但他对失去的这一次机遇依然不无遗憾。他曾很有感触地对前苏联《共青团真理报》的记者说:“未能参加在阿根廷举行的世界杯大赛,原因很简单——缺乏经验。其实,对于18岁的小伙子来说,这个缺点是情有可原的。”
一次世界杯赛的落选,对马拉多纳的足球生涯并没有造成致命的打击,赛后,他依然是阿根廷足坛的新的希望。
种种迹象表明:世界足坛一个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时代注定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