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又多看了石青几眼,感觉这个年轻人在平和的笑容背后好像隐藏着很深很深,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他自己的事。可是几口酒下肚,心里火烧一样。碰巧石青这个时候问他也就抑制不住憋闷和石青倒起了苦水。
老王的名字叫王富贵,家里有一双儿女,小儿子今年刚刚上初中。三年前从亲戚朋友手里借了三十万再加上自己以前的存款就办了一个小服装加工厂。开始的时候日子过得还挺好,每个月都能赚个两万多块。可是好景不长,还没有等他把亲戚的钱还上就出事了。
这就又涉及到一个人,王强。这个人说起来上几辈子还是老王的本家,现在是广州鞋帽市场的一霸,手底下有几十号马仔。头些年王强从勒索市场上的商户起家,手底下攒了不薄的家底。也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王强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从那时起就开始强行低价的收购小服装厂的生产的衣服,然后再发给市场上的商家。小服装厂的利润降了,商户拿货的价格也提高了。王强就这么吃掉了中间的部分。服装厂和商户慎于王强的毒辣手段也就敢怒不敢言。加上虽然王强用手段吞了服装厂和商户的利益,但是也不是不懂涸泽而渔的道理,两方面还算是过得去。
但是王富贵就和其他的服装厂不一样了。早在王强年轻还没有今天这样势力的时候,和王富贵就认识。也认识王富贵现在的妻子李跃红,而且俩人还一起追求李跃红。但是李跃红对动不动就打架斗殴的王强没有什么好感,最后和老师本分的王富贵结合到一起。情场失意的王强也就愈加的破罐子破摔,直到有一天因为一起打架的重伤害被抓进去蹲了五年的大牢。
王强出来以后,又纠集一些混子就开始在市场上强行收费,一直到成立了贸易公司。有了钱的他这个时候就又盯上了王富贵一家。对于其他一些服装厂他是能够按时结帐的,但是对王富贵的小厂子就苛刻得多。不但价格更低,只够他的厂子勉强运转,而且总是拖欠货款不结。这样一来,王富贵就有点举步维艰了。厂子赚不到什么钱不说,欠亲友的钱也没有办法按时归还,没有办法他就经常买醉解愁。
越说越激动,王富贵自己把半斤装的高度二锅头全都喝光了。面色潮红的他舌头就有点大了,“小兄弟,你说,你说我是不是窝囊啊?”
“老哥,谁一辈子还能不遇到点难事啊,正常。会有解决的办法的。”石青听完王富贵的讲述虽然很气愤,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用句歇后语来说,他是被窝里放屁——能文(闻)能武(捂)的人,断然不会仅凭一腔热血,冲动的去帮着王富贵和不知道势力大到什么程度的王强斗。
拍拍老王的肩膀,表示理解。然后又说了一些安慰他的话俩人就分开了。
结帐的时候,老板娘还埋怨石青,“告诉你好话你不听,年轻人就是不听劝,总归是会吃亏的。”
笑了笑,谢过老板娘,石青就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累了一路的石青还没有起床就听见外面一阵的吵闹声。刚刚穿起衣服就听见“哐”的一声,房门就被踹开了。
外面进来两个二十几岁的大汉,敞着怀,露出胸脯上的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儿。俩人严严实实的把石青堵到屋子里。小屋子也太小了点,老板娘在外边死活挤不进来。
“你们有什么事?”也不知道得罪了谁的石青纳闷的问。
“什么事?你昨天酒喝的爽吧?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谁的事都敢管。”
一听就明白了,是王强的人。
石青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了。 本来他虽然同情王富贵,但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加上自己也不是什么天王老子,压根也管不到这堆这块。可以王强居然不讲事理的上门欺负到自己头上了,也就不是说能善了的了。
“你们想怎么样?”冷冷的看着闯进来的两个人。
“想怎么样?想让你立刻滚出广州。”说着,抬起手,大巴掌就朝石青脸上抽过来。
一把抓住扇向自己的手,扣住脉门。在另外一个要动手的时候一脚踢到他的膝盖处。
屋子太小了,那个膝盖被石青脚尖点到的人感觉腿折掉了一样,痛苦的跪到地上,低下的头正好在石青身前。
曲腿,抬起膝盖顶到那个家伙的下巴上,帮他解脱了膝盖上传来的痛苦。“喀吧”一声,鲜血从鼻口喷溅,仰面向后摔倒,晕了过去。
被石青拿住脉门的大汉半面身子发软,眼看着同伴在不到一个呼吸间就被石青料理的不知死活,身子就开始哆嗦了。陈二本来听说和王富贵喝酒的是一个小孩,年龄不大。就为了讨好老大前去报告,然后讨令就跑来耍威风,没想到以为轻松搞定,还能得到老大的器重的小事却出了问题。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他也不会来。
感觉到这个家伙身子的颤抖,石青松开了手。
陈二抬头看向石青,不知道对方怎么放了自己,却忽然看见一只手在眼前放大,接着眼前一黑也堆在地上。
一掌砍在陈二的颈子上,短时间的切断了他大脑的供血,让他陷入昏迷状态。迈过地上躺着的两个人,笑着看向站在门口惊得嘴都合不拢的老板娘,“别害怕,没事了。”
“天妈呀,小伙子,你快走吧。一会来人就走不了啦。”说着,老板娘拉着石青的胳膊向外拉,“他们人多,斗不过他们的。”
“大姐,放心,没有事。”转身拽着地上两个人的领子把人拖出小房间,“你也别担心,不会连累你的店。”
一直把人拖到小旅店外面,然后坐在台阶上等他们醒来。
一根烟还没有抽到一半,陈二他们就相继醒来,看着坐在一边的年轻人两个人还有点失神。等到石青把烟丢掉,蹲到他们身前都还忘记了从地上爬起来。
“好了,应该清醒了。现在跟我说说,是你们的老大让你们来的?”
看着石青一脸的笑容人畜无碍的样子,陈二木然的点点头。
“那现在轮到他倒霉了。”站起身来,轻轻吐出一句话,不过坚定的语气好像就是一个宣判者。
石青没有去管如丧家之犬逃跑的陈二他们,而是打听着来到王富贵的小服装厂。
这个小厂子是和一家快递公司在一个大院子里,靠院子左边一排十几间的平房就是王富贵的服装厂。每间房子里都有人在,不过不是在干活而是在聊天。有一个人看见石青进来就过来问他有什么事。
“我想找一下王厂长谈合作的事。”说着递过去一根烟。
看石青比较和气,就指着墙上写的“禁止吸烟”给他看,“对不住,这里不让抽烟。”等石青把烟放回烟盒,有接着说,“我们也不知道王厂长去哪里了,不过这个时候也快来了。你要是有时间就等他一会儿。”
和石青交谈的这个人叫谭海 斌,是这个小服装厂的副手。从他这里了解到,王富贵这个厂子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开工了,而且工资也拖了两个月的了。可是由于平时王富贵对工人特别好,这些工人即使没有了活,不能开工资也不愿意离开这,于是大家天天都聚在这里,等什么时候厂子情况好起来继续干。
人性是可爱的,当然也有丑陋的,不过毕竟是少数。可就是这少数丑陋者往往能够让那些善良可爱的人的生活添上一丝阴霾。谭海 斌的话更加的坚定了石青要为王富贵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讨回公道的决心。
不长时间,王富贵还真的来了,只不过脚步还是酒醉后的摇摆不定。听说有人要找他谈合作,就抬起迷离的醉眼看了过来。发现是请他喝酒的小伙子就笑了,“来找我喝酒?”
“呵呵,是。不过是一起找王强喝酒。”伸手扶住踉跄的老王让他坐在门口的花坛上。
身子一震,“你是王强的人?”眼睛里闪现一丝被欺骗的恼怒。
“你看像吗?”接着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王富贵听了大怒,忽地站起来,可是一想到王强的势力也就慢慢的软肋身子,坐了下来,“小兄弟,这事就这么样吧。你也没怎么着,听我的,回去得了。要是用得着我就说话,我在这边帮你发发货还是能做到的。”
“我知道你拖家带口不容易,但是你把他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剩下的我自己去办。”石青理解老王的苦楚。
“我可不能害你。你还是回去吧。”王富贵的头摇的像波浪鼓。说什么也不同意石青去找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