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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二天到了,锦鹏如约而至在丽丽的家,这是一个极其零乱、极其冷清而又凄凉的家,屋里除了那上辈留下的古老的家俱;最新的就是那个黄色衣橱;唯一的电器就是桌子上的电饭锅了。院子里到处堆放着丽丽的父亲廉价收购来的木材和砖瓦,那是给女儿倒插门时准备翻盖新房用的。

丽丽的父亲是个搬运工,天天泡在外,不分黑白昼夜地忙碌着。家中还有个孤寡大伯,此时串门还没归来。

丽丽触景生情,不由伤感起来,她喃喃着:“看我这家,这么乱,不好意思,没有准备,爸爸为了我和后娘那边一家几口人,只顾拼命地工作,爸爸太辛苦了……你来了,连个招待你的也没有……”她显得过意不去。

“没关系。是的,你爸爸太辛苦了,再说有你招待不是挺好的吗。”他淡淡在笑了笑。

锦鹏和丽丽怀着沉重心情站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地看着丽丽母亲留下的一篇篇字痕模糊的日记,她说道:“我爸爸一字不识,妈妈已死了快到二十年,他竟把这日记还留下来,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也许是特意留给我看的吧?我妈妈当时可是个县城里的人,还是个高中生,听说她很漂亮,也许只因为她常年有心脏病,媒人才把她介绍给我爸这样老实、忠诚而又憨厚的人。”

“早听说你妈妈有心脏病,可是在婚姻法上,有心脏病的人在没有康复时是禁止结婚的。”

“那个年代的地方婚姻管理部门,也许没有管得那么严吧,要不就是她们把这病瞒着我爸了……”

“你看!”(他们一齐看了起来)`:

一月三十日,晴转阴

我总想用我的双手抹去他额头上的忧伤和苦恼,让他们的欢乐持续;让他好好工作;让明天……我不敢想,明天——那个五彩缤纷的明天,还属不属于我……

可是此刻,我只能让他见到我最后的欢笑,也许明天……

我想……可病魔把我的心脏死死缠住,让我告别一切。不!我不想结束我的母爱埃(他们又翻了几页):

二月二日,阴转雨

晓华,万一我离开了你们,那就难为你了:姐姐把心就交给你,让你代替姐姐把母爱,献给我的女儿,让她幸福、快乐地成长……虽然我不能看到孩子长大的笑脸,可我放心了……

好妹妹当我离开你们的时候,姐姐为难你了,你来取待姐姐,让我的女儿过得好好的;让你来弥补姐姐欠他的情……

他爸也会像对待我一样,待你好的;女儿更会把你看作母亲一样……

答应姐姐吧,姐走了,就拜托你了……

丽丽边看边伤心得泪流满面,此时锦鹏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她别哭了,也不要太伤感了。

“看!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熊猫玩具.只听一个清脆的童音:“Iloveyou!”话落之间,丽丽感到一个吻印在了她的脸上。她大吃一惊:“蔼—啊!会说话的小熊猫!”

“喜欢吗?”从锦鹏那火热火热的眸子里喷射出深情的光芒,而后是他那深情的一笑。

“嗯。太好了。”她高兴地连连点头,不禁扑嗤的笑了起来,笑姿是那么可爱那么醉人。此时,丽丽的心情荡漾起来,胸臆中有一丝特殊的滋味,那是轻颤的甜蜜和陶醉。

他用一只食指拭了一下挂在她面颊上一滴泪珠,微微笑道:“你为什么这样伤感?”

“我想俺妈了……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可是我却没有?我想拥有一个母爱的家……可妈妈把我生下来不久就死了,有人说我命不好,说怪我,妈妈,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呀……”她说着说着,泪水又从眼角滚落下来。她越哭越发伤心,是呀,她内心有多少苦水憋了好久,一直想向她的母亲诉说——可是母亲永远不会听到了,她是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她是一个寂寞的人,一个没有母爱的独生女。又有谁会去倾听她的心声。

此时锦鹏攥起她那热乎乎的手,想让她拥有一个温暖的港湾。近二个月来的朝夕相处,她感到锦鹏给了她哥哥般的关爱和温暖,她仿佛找到了她的避风港,丽丽依偎在他的前胸啼哭着,锦鹏感到有一股不可名壮的滋味涌上心头……

近三十岁的锦鹏此时此刻感到自己才真正长大了:“不怪你,这事哪能怪你呢?你不要糊思乱想了。好了,我们不看这些东西了。”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丽丽。

“我以前算过命的,也是这么说我……”她声泪俱下。

“你不要信这些,我不信这些,那都是瞎编的……”他不停地安慰着丽丽。

“不!瞎编的为什么会那么准?你刚才说不信这些?你骗人,要是你在算命中得知有个和你命相克的人,你还会和她结婚吗?你说呀?!”她感到她就像广袤宇宙间的一颗寒星——个颗相距遥远、孤独、寂寞的小星星。

锦鹏被问得吃惊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说呀!”她击着锦鹏的肩膀,厉声说道。

“我说过我不相信算命的说法。人的生死是命中注定的——噢不!是自然现象……”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好。

“那你为什么那么笨呢?是不是你也逃避我?”

“不,你很好,主真的,你很温柔可爱。”他把丽丽的手攥得更紧了。他们的身子在靠近再靠近,丽丽感到有生以来的欣慰和惬意,她陶醉了……

锦鹏看着丽丽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慢慢地闭上了,让思绪在广袤的空间尽情地翱翔……一切是那么美!锦鹏心跳顿时在加快,心潮在澎湃……这时他闪电般在丽丽那红扑扑的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丽丽猛地挣脱开,惊叫道:“人家心情好难受,你别要这样吗?”而后她欣慰地笑了笑,从抽屉取出一几张照片,兴高采烈地说:“我送你两张照片,你看看。”

“这个……像是你。这张吗?像个小姐,穿着古装,手撑花伞,满脸笑容,太漂亮了,给她一个吻吧。”说着他就来了一个飞吻:“我这个‘歌星族’还不知这是哪位名星了?”

“啊?!那是我!”她的心中一阵颤,浅浅的红晕从腮边泛了起来,急得直跺脚:

“那是我……你真是气死我了。”丽丽的心情再次轻颤和陶醉。那可爱迷人的脸孔透出了浅浅的红晕。

“是吗?不像——一点儿也不像。”锦鹏那纯洁的目光久久地盯着丽丽的脸,那目光刹时似澄彻的蓝天、似圣洁的大海、似滔滔的浪,在向她那水灵灵的目光撞去;而她那炙热的目光,因撞击冒出了火花,蓦地像炽热的火,在熊熊燃烧,像洁白的云在缓缓浮动,充满奇特的向往。他们的心顿时像被融化似的,他轻轻地揽过丽丽。她微低下了头,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他们的血在沸腾,心在燃烧……锦鹏的唇紧紧地印在了她那微微抽动的唇上,他们顿时狂吻了起来。

一会儿,丽丽从狂吻中猛醒:“你不要非礼我!”

他回过神来,眼皮垂了下来,像一个罪犯似的慢声慢语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不能全怨你”。

“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少……应该安心学习才是。”

“……我想把这日记本交给你。母亲把它交给了小姨,字里行间嘱咐小姨把我带大;之后小姨把它交给爸爸,也就在那时小姨把我还给了爸爸;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也就……不说了,不说这些了。唉,我时常发觉你在生活和工作中发呆,我现在想搞清你是为什么时常发呆?”

“那是我在揣摩我那‘朦胧的直觉’是不是错了?”他腼腆起来,喃喃着。

“那你得到答案了吗?”

“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也许我就能从中找到答案了。”

“为了让你以后不再犯痴呆病,那你就请问吧。”她将刚才的不悦一抛而荆

“我的优缺点是什么?”他此时此刻想了自己内心解憋闷已久的心结。

“你除了腿脚不好,我没发觉你还有缺点呀,至少现在没发现,我也对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很感兴趣。”丽丽面露微笑。

“你没有对我某些言行反感吗?”

“当然没有——也许是暂时没有。说句真心话:我现在已是离开你一步,就有种失落感。”

“我问你,我送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你不就送我一张杂志社赠送你的‘友谊卡’吗?成了我至今唯一的‘藏品’。旁你还送过我什么好东西——噢!还有这个‘Iloveyou!’说句心里话,你就是不送我什么东西。”

“真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还问出口?”再问你:那你心里有高兴或不高兴的事情,愿意不愿意向我说说?”

“看情况,我多数没有瞒着你的事情和想法,你是不是又想掏问我什么话了?”

“是呀?我想问你:你反不反对我和别的女孩在一起?”

“怎么?刚刚发展到这地步,就要背叛我呀!?我看到你和别人一起说笑,我就有种失落感,就觉得你在背叛我,甚至于好吃就把你吃搁肚子里……”

“这是真的吗?你在对我说好听话吧?”他顿时心花怒放。

“我没有骗你,我不知道我这话还算好听话?”她那少女般迷人的笑容,真是令人心荡神移。

“当你的同学或好友见到我这样的人,在别人面前你会说我是你的表哥还是老师呢?”

“嗯……我会说是好友。”她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你哪来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好了,从你的话中我得到答案了。”他欣慰地笑着:“至于为什么?以后告诉你吧,你总的回答令我吃惊和高兴,特别是知道原来你也会吃醋。不过我理解你不愿意把我介绍给别人的原因,是因为我有残疾,这也是你的心里反映,这可以理解。”

“你不告诉我,你得到了什么答案?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她觉得被大表哥戏弄了,不高兴地说。她装出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来。

“那我告诉你了吧:这是看一个人在他人心目中的位置,现在我发现从茫茫的宇宙间有个爱向我飞来……”

“啊?!你真坏!大表哥真坏。”她的回答,使锦鹏证实了丽丽对自己已经有意的直觉没有错。他这块‘笨木头’终于开了窍,可他又该怎么向丽丽表白潜藏于心底的情感呢?他原以为与小表妹之间只有友谊而不会有爱情,而一件件事情的发展,在令他出乎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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