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阳光拥抱着广袤的大地、拥抱着梦幻的枝头,亲吻着血红的花朵……清幽的香气如丝如缕地弥漫在整个院落。
锦鹏的心还在念念不忘着那小燕子,他的心在挣扎,他真知道小燕子又是怎么想的?难道她是一种交得快散得快的人?难道她是个轻浮的人?于是她很少来了,因为是他的言语伤了她,给她精神上有了压力。她说只有锦鹏请她,她才会来,一时间他的短信和电话她也惰得回复了,她说他没有耐性等待了,她难道是一个不会让人改过的人?她不否认大表哥管她叫情人——梦中情人。她不否认他把她当作妹妹。在他的心中只有这两个人。能让他珍惜的人太少了。难道小燕子真的不懂一个男人的心?还是她的高傲?
他们几天不见了,锦鹏想小燕子想得心神不定,他原想再不扰她的,可是他像中了花邪,像害了相思病,像着了魔,他那压抑的心简直要炸开、要崩溃。他在无聊得不能自拔中再次给小燕子发了那个相思情:
“……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我所想的……可你为什么接受了我?满足了我?而钩走我的心……我千次万次地问,千遍万遍地想,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就是你我用心付出之后的高额回报?”
此时此刻的丽丽被他们带在他爸爸的外公家,院外有几个丽丽不相识的中年男女,把话题集中在她的身上,无聊的丽丽躺在床上,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她的表哥的身边……她觉得她躺在了她大表哥那温暖的怀里,她的表哥轻轻爱抚着她那柔和的秀发,她想起了她的表哥轻轻拉开她的蚊帐,他们拥抱在了一起、她想到……丽丽在冷静地寻找着逃脱的办法、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西下的余暇点缀着梦幻般的天空……
“丽丽,丽丽!”我梦见丽丽了!她和我在一起了,我要告诉妈妈去。”他自言自语着,心里高兴极了,但马上他又否定了起来:
“不!这是假的——这是梦……可是我该怎么办?我要对这种以挷架的手段来干扰婚姻自由,而请求谬论界的帮助,无论能不能得到救助,总归我要先善自离开家而不顾一切地去找丽丽,他果断地决定,于是准备好了钱和证件,准备吃过饭之后就马上行动。
雾弥漫着广袤的大地、笼罩着田野、缭绕着树林、拥抱着涓涓的小河……渐渐地天高了,隐约可见白云像一条条绸带在天空中飘舞着。不一会,天亮了,娇媚的太阳露了她那出圣洁的笑脸。此时虽是深夜,但眼前隐约可辩的高楼前、那一个个闪光的招牌;皎洁的月亮中、那一盏盏不眠的灯;还有远方犹如悬挂在明镜的小河上、那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给这春天的夜晚披上了神秘的彩色。公路上不时驶过一辆辆“睁大眼睛”的夜车,在哼着小曲,打破了夜的寂静。
此时的丽丽在边走边浮想联翩,她想摆脱内心的恐怖——她从没独自走过夜路,可是今天他不知哪能来那么大的力量,让她从新浦步行四十多里路,逃住浦南北部的一个小村庄,起先她还是带着小跑,可是渐渐地她觉得又累又饿,她想拦辆出租车,可是摸摸身上的钱觉得不够,她于是便放慢了脚步,但她不敢怀顾四周,周围那一个个分辨不清的荫影,像张牙舞爪的怪兽;像跟踪的歹徒;像吓人的魔鬼——她在努力让自己忘掉这一切,让自己不想这些。她想哼哼歌曲,可是她天生就没有个好歌喉,不会唱出几首完整的歌曲,但她仍在边走边设法消磨时光,她在默默地自问自答着:
“人生中什么最宝贵?”
“生命的火焰,青春的花蕾。”
“生活中什么最宝贵?”
“沙漠里稀少的水,还有这黑夜中引路的灯。”
“世界上什么最坚强?”
“石头下百折不挠的小草;瓦砾中那粒只要有一点希望萌发,就想开花结果的种子。”
“宇宙间什么东西最伟大?”
“是什么呢?让想想……运转的星球也没有爱的力量最伟大。”
“我最爱什么呢?”
“我最爱那些给跌倒者伸出温暖的手臂,给失望者赠予亲切地安慰的人们——这是谁的名言?给了我对美的追求。”她如痴人一样叨唠了一遍又一遍。
富安村快到了,前面的一段路没有路灯,她有点打颤。这时公路上的一辆汽车喇叭的呼唤声使她转过了头,刹那间,车灯把两颗耀眼的火球向她投来,而车子却在缓慢地尾随着她的身后,她料想自己这个特殊的夜行人,恐怕被别人已看出了破绽,于是她箭步向村庄走去,拐弯抹角钻进了一座还没竣工的露天大楼里,她在楼内转了一圈,选定一个角落,准备在这里过夜,待天明再赶路,她从裤兜里掏出几张废纸,垫在了屁股下。她静静地坐着,不由自主地仰望着天空那几颗眨着疲倦的眼睛的星星。她随后掏出了手表,这是个小巧玲珑的夜光表,她一遍遍地数着时间,又一遍遍地猛然惊醒,可是她真的不想眯上眼睛,她只是用想象来打发困意,熬到天亮。她觉得自己像只青蛙在坐井观天。触景生情,使她联想起了自己被父亲关在大舅家的场面:
“今后你就住在你这位大舅家,饭由你大舅母做给你吃,你哪也不准走!你就死了这条心了吧!”
父亲如猎人捉到了凶猛的猎物般心里又喜又气。
“不!我做不到!”她声泪倶下。
“你说不吗?!你该怎么死就怎么死,今后就是不准你再和你大表哥有任何来往。”他火冒三丈。
“不,还有六天,六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了。”
结婚的日子在一天天地临近,她心急如焚,话到嘴边,却不敢说下去了,生怕父亲会加紧防备,有意让她们不能结合。倒还不如把他闷在鼓里再另想计策,她那历尽沧桑的父亲见她不语了,便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了起来:
“丫头,我这都是为你好,你想想,和他这样一个下肢残疾的人过一辈子,好多事他都不能做,都得等你来做,你知道你要受多少苦?挨多少累?你想过没有?”
她不服气,话在心中憋得难受:
“不!他能做衣、洗衣;他能做饭、扫地;他还能……虽然有些事他做得不好,但他都会努力地去做——哪怕每做一件事要付出比正常人双倍的代价……”
“你说你找个好腿好脚的人和他朝暮相处,比翼齐飞该有多好?”
“大表哥有什么不好?总比有个别人拥有着健全的体魄,却虚度年华,苟且偷生……的人要好点。”
他见女儿软硬不吃,厉声骂道:“你心甘情愿不是——你不觉得丢人!”
他丢下这句话,把门关上,气冲冲地走了。此时丽丽哭泣得更加伤心了,哭着哭着,她的心便飞出了屋子,飞到了她的大表哥的身边,他们的心又飞到一起:
“我想待过两年,在我们事业有成的时候,我们再结婚好吗?”
“我听你的,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唉!你说说我们俩是你先爱我的呢?还是我先爱上你的呢?”
“有必要问这个吗?我认为,爱情既不是谁向谁付出,也不是谁索取,而是两颗心撞击测出的火花。是先从一个眼神、一个举止、一句话语、甚至是从一件小事……一点一滴地把爱扩展到整个身心,最初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慢慢地发展到痴迷的地步,所以,我们之间,要是单方相爱,那我们的爱情就不会成立,旧社会中那种全凭媒人之约的恋爱方式或先结婚后恋爱,在我们这一代——特别是你我这样人之间是很成立的。”
“是啊!我们在结合前如果是经媒人介绍的,我会嫌你年龄太大又有残疾,你会怀疑我不会真心爱你,我们之间也会存有隔阂,就是媒人自己也会觉得不般配,那么我爸爸也会骂死媒人的,幸亏我们之间没有撮合的人。”
“你现在没有委屈感吗——一朵鲜花插在粪堆上,真是不公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
“我心甘情愿,那是你好心有好报,你是用真心换来的,如果你待人处世没有真爱,而是别有用心,那你就不会有今天的。”
“你能肯定你爸爸会同意了吗?”
“是我自己的事,谁也干扰不了,你别伤心,我会跟随你走的……”
一个人在偌大的人生舞台上是孤独的,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来之世俗的声音会搅乱心中的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