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屹立在这静谧而又朦胧的月夜中,月色裹住他们的身躯,带着一种神秘的美感。月色好似弥漫的轻纱,携带着温暖,覆盖着大地;在这朦胧而又皎洁的月光里,万物披着梦幻……
此时锦鹏正在津津有味地听着丽丽讲着一个个有关嫦娥的传说:“……嫦娥冉冉上升,飞进了月亮中那寂寞、冷清的广寒宫……只有那只惹人怜爱的玉兔相依相偎,陪伴她度过一个个孤独、寂寞的夜晚……也有人说,嫦娥奔月后,而又思念后羿,后裔为了和嫦娥在一起,情愿变成了她最爱的小动物--玉兔,可惜嫦娥始终不知玉兔就是她日夜思念的后羿!”
“锦鹏,你在想什么?”此时的锦鹏正沉浸故事情节之中,丽丽的再三询问,才使锦鹏从想象之中回过神来:“我是第一次听说嫦娥还有这么多的传说,挺有趣的。我都听入迷了。”
她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锦鹏,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我总是想对你说……我好想……你呢?”她的娇柔微微笑道,流露出只有锦鹏才能听懂的话,羞怯的脸上仍挂着那近日来还没消尽的伤感。
“我想……想……”他狡猾地调笑着。神秘在笑着,神秘得只有对方才能读懂。
“去你的!”她的嘴角挂着缕缕娇气的笑意:
“今后我不叫你大表哥,叫锦鹏,行吗?”
“当然可以,你这丫头竟……竟……”
“竟沾你的光吧。哦!看!月光里的世界多美啊!嫦娥和玉兔在看着我们呢,你换位想想,站在嫦娥的角度看我们,你说我们感不感觉有点像置身于月亮里一样呢?”她指着天空中的月亮说道。
“是啊,有点像……可是月光里的世界却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我不喜欢这种景象,我喜欢太阳升起时的景象……我料想,后羿在射掉第九个太阳的时候,这时他想到了他和嫦娥的婚事,要是天帝不同意他和嫦娥结婚,那他就把嫦娥带到太阳上去生存,过着火红的生活。那里一定比月亮上更温暖、更美好、更有创意!”
“哈哈,你竟会开玩笑。”
第二天,丽丽的爸爸来了:“丽丽,跟我去家!”他气势汹汹,右手一把抓住丽丽的衣袖,攥紧拳头就要朝女儿头上打去。
“俺妈,俺—妈!”丽丽吓得大哭大喊着,挣扎着,衣袖被撕裂了,她向屋子里跑去,躲到了母亲的身后。
“你打我?你竟来打我?”锦鹏的母亲由于护着丽丽,肩上被打了一下。
“我打你干吗?我来打打闹闹,对不起死去的大姐夫,我现在要把丽丽带走……”
“你要管教她,带她去家管教,但我要告诉你:管教孩子也不能管得太过火了,她在我家,我就不许打她。”
五十多岁的母亲历声说道,七十多岁的姥姥等人忙护着丽丽以防被打。
“俺妈!你这个死鬼,怎么就不来问一问我的事呀?俺——爸,我对不起你。”丽丽跪在父亲的面前豪涛大哭起来:“俺爸,我对不起你,我不去家,我不去家,我愿意嫁给他,我愿意……你就成全我们了吧。”
“她暂时不想去家,就让她再在这儿呆几天,待你过了气头,我们把她说通后,再让她回去。”锦鹏的大姐说道。
“二舅,二舅……您消消气。”锦鹏跪在丽丽父亲的面前,乞求着“老泰山”的谅解。可他理都不理,此时他心头的怒气并不是说消就能消的,片刻,他只好起身向丽丽走去。锦鹏的大姐拉起了束手无策唯有伤心地哭喊的丽丽:
“他大舅母,你起来,别哭了,别哭了!只要你俩真心相爱,现在的社会保护婚姻自主,虽然我们两家是亲戚,但你们要结婚还是合法的。”为了让她逃脱父亲的打,姐姐把她连推夹劝地推进了屋,而后把她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丽丽只是哭喊着等待着上帝的成全。
锦鹏见状一阵阵揪心地难受,泪水盈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见丽丽伤心的哭泣,心酸了,顿时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在她的面前:“丽丽,都怨我,都是我的情闯的货,让你受这折磨。”
“你起来,你不要这样,这事不怨你,是你我的情和爱流到了一起,可我无悔……”丽丽也跪下抱着锦鹏痛声大哭,他的姥姥和姐姐听到哭声,便想进来劝说,见状只好悄悄走开了。
过了片刻,锦鹏的姐姐又走了过来说道:“他大舅母,你别哭了,从二舅今天来的势头上看,他在气头上,到了家你也难免挨打……”
“我今天不会和他去家的,等他消气了我再回去。”
“你说的有理,不过他的心情也可以理解,我们都应该好好想想……他让你回去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要是现在不想回家,我们会劝说把你暂时留下的。你想过几天,等他消消气再回去也好。”
丽丽的父亲见无法强行把女儿拖走,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只好回家“搬兵”去了。为了防止他们的突然袭击,丽丽只好藏了起来,锦鹏爸爸的三天坟她因此也不敢前去参加,她只好在家为这位死去的爸爸祈告,让他在老天保佑这门亲事能完美成功。
果然不出所料,四五天后,丽丽的舅奶、二舅及他的孙子、叔辈大舅——原媒人,还有一位不知如何称呼的青年人和司机被丽丽的父亲带来了。
“舅奶、大舅,你家里来了好几个人,说是想来见见大纠母……”这时锦鹏那七八岁的外甥女跑来转告道。有妇女也跟着喊道:
“你家来了客人,还不去家好好招待一下?”有位妇女嚷道。
“他们来的太急了,我没有准备,他二婶,他二叔、他三婶都来帮帮忙……”锦鹏的母亲慌忙中招呼了几位在晒场上翻晒稻谷的叔叔婶婶们前来做饭、陪客和调解。
好多村民听到风声顿时纷纷跟随过来,围观的、关注的、帮呛的……锦鹏进了家门,陪着笑脸一一打着招呼:
“二舅,屋子里坐。这位是?”他指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问道。
“是你老舅奶。”丽丽的二舅说道。
“哦!舅奶——听说丽丽说过……那你是?”
“我是丽丽二舅。”
“噢!二舅。还有位大舅没有来吧?”他没话捞话说。
“嗯。”他心不在焉飞回答着。
“丽丽在哪儿了,你让她出来,我们想和她谈谈,这亲事就在于丽丽一句话了……前几天我数落了她爸爸一番,如今这社会,孩子们的眼光也不一样,谁懂得她心里怎么想的?作为一个长辈的,虽然能劝说劝说,但我们也不能完全当孩子们的家……丽丽从小是我带大的,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我挻想她的,如信她也不到我家玩玩”满头白发的老舅奶摔操着灌南口音说道。
“丽丽,昨天去了新浦找媒人——大舅了。”锦鹏撒了谎,以便探探索他们的来路。丽丽的爸爸抱着二舅家的外孙子,心不在焉地转来转去,不一会儿,他愁眉苦脸地坐在了门旁的小椅子上锦鹏凑到近前向这位老丈人搭讪道。”
“二舅,你听我说,我和丽丽的关系发展到现在这地步,这不是哪一个人的事。起初我们谁都没有这情意……这就像在芽苞中想要萌发的嫩芽——这嫩芽它也有梦幻;也有憧憬和向往……如果它在里面始终不能钻出来,就会枯萎、就会腐烂。你知道吗?她多么想让情和爱像小溪滚滚流淌……她爱情上的痛苦;她心灵中的寂寞,她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可是又有谁明白她的心?又有谁分担过她的痛苦?又有谁……”锦鹏滔滔不绝地讲着,并连连发问,妄想掏出他的只言片语。可是他却沉默了。对于女儿来说,他这个父亲只知道有衣让她穿,有饭让她吃就行了,至于其它的,他什么都不懂,更不知该怎么做。片刻,他那由于操劳过度而过早爬满皱纹更加多了起来,他淡淡地说道。
“那你也不该依她……”他没有说下去。
“我虽然不能让她在金钱上得到满足,可是只要能让她心里健健康康,生活上得快快乐乐,要我怎么都有可以,我感觉做到这一点就是我的责任……”锦鹏振振有词。
“丽丽不能干农活,她受不了那苦……”
锦鹏的母亲接过了茬:“我从前几天在菜园上浇水的情况来看,其实她根本不会干一点农活……”
“大姐,我让她学点手艺,不就是想让她将来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吗?”丽丽的父亲抢言道。
“你哪应该把孩子送来就不管不问了?在人家怎么怎样你多少也该了解一下……这么大的丫头那心思,我这做姑姑的也不能过分地去管教……”
“大姐,那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丽丽呢?你让她出来一下,我们聊聊。”
“这是两个孩子们的事,你别问我,我不知道。她没去新浦那大舅那儿吗?那她去哪儿了?当然你可以跟她聊聊,她也一直想去和你聊聊——好好地聊聊,可你……如果她的心思说了也等于白说了,那她还想对你说吗?”
他眨巴眨巴眼睛低头不语了。见不到女儿,他的心里总不是个滋味,他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此时饭还没做好,叔叔婶婶们还有大老爹忙饭的忙饭,陪客的陪客。
“大姐,我去前边她的二舅那儿会儿坐坐就来。”丽丽的二舅就在面前,可他所说的那位二舅,只不过是他侄子的二舅。
“去吧,饭一会儿就做好了,你们去去就来吧。”
老丈人丽丽的爸爸心急火燎地出去了,丽丽的二舅在外面转了几圈,一会儿竟转到了场上看看,仿佛在搜索着什么似的。
他们在叔叔和大老爹的陪酒下,匆匆吃过午饭后,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便要回程了,锦鹏掏出了钱为老舅奶,舅舅等人租了辆车:
“在丽丽回来的时候,转告她一声,让她到我们那儿去玩玩。”丽丽的姥姥叮嘱道:“现在婚姻自主,丽丽这孩子也不小了,只要丽丽同意,这门亲事谁也干扰不了。”她解释着。媒人接着问道:“说个时间,你们家准备多会儿办喜事,到时我们来喝喜酒。她真的昨天去我家了吗?”他半信半疑道。
“明年春天结婚最好,按民间习俗就在小城父亲去世的百日里成家吉祥……锦鹏的三婶信口开河地说。
“你们回去吧,大姐,我也想开了,这事也不希奇……你也要注意好身体。”最后两位亲家手拉手告别了。他们都上了车,出租车启动了。
“如今女儿在这儿了,你以后有空时也多来逛逛……”
“再见,再见!”丽丽的爸爸友好地向亲家母及锦鹏的叔叔等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