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静坐着,时不时悄悄地评论着这趟前来接触的几个人的言行和声色,态度和感受。不安一会儿,丽丽的这位大伯便把丽丽的爸爸找来了。他们再次起身和爸爸打着招呼,以热情的态度求得他的谅解和宽耍
这二位令兄面对面坐下。他抽出了一支香烟,便点上火独自抽了起来:
“今天,两个孩子都到了跟前,前来看望你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你还有什么气不能消的呢?”
丽丽的爸爸手搓着手,低下了头,抽啼了起来:
“谁也没有我命苦,我这一辈子……”
“这怨谁呢?这不怨你当初一步步走错了……你命苦了点,这又有什么法子呢?他没说下去,他所说的‘当初’的原由,意在埋怨他当初找了南方这么个‘两边跑’的老婆,否则他的命不会像今天这般苦了:
可不是吗,好多人也在向锦鹏透露这件事:“相当年,丽丽的爸和那个女人……她已做过节育手术,没能给你爸留下后人,你爸爸老实忠厚,注重感情,他说感情不像到菜市场上买菜那样随便,怎么也不听别人的劝说……”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我从小就拉车,拉了几十年了,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呀……”他仿佛在讲叙着一段惊心动魄,痛不欲生的遭遇。
“二舅,人得了病,这是谁想得就得,谁不想有病就不得的吗?有谁又不想能一辈子过得平平安安呢?你静静心吧。”锦鹏安慰岳父道,可话到这里,从他那张笨拙的嘴里,搜肠刮肚再也找不出什么更为合适的话来,以安慰安慰眼前这位可怜的岳父,可岳父没有搭话,只是哭蹄着。
快要吃饭了,丽丽的父亲起身说要去家看看,一会儿就来,可是菜端上来了,他们等了好久,丽丽的爸爸也没来。
“爸爸会去哪了?怎么这灰儿没来?我去找吧。”丽丽起身对他的大伯说道。
“你们坐坐,我去找。”丽丽的大伯说道。
“孬好这也算是新闺女婿第一次上门,理应盛情招待,可他今天没这个心情,也许是不好意思在常”有人议论着。
“这有什么了,是亲不见怪,坐什么上席下席的?坐哪儿不是吃饭?”这时候丽丽大伯来了:
“他出去转转了,他不吃就不吃罢了,我们吃饭,回来我再去看看他,有什么事我以后跟他说。”他催着丽丽和锦鹏等人用餐。
他们一个个都无精打采地匆匆用过午餐。丽丽想向父亲告别,可她寻找了个把钟头,仍没有找到爸爸,于是便对身边这位干练的大伯说道:
“大伯,让你费心向爸爸说一声:我们今下午,家里还有人急于取货,要早点回去,我们以后再来看望爸爸。”
“你们今天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你爸以后的后事,我原准备凑点股份,一家拿出五七百元,可今天你们来了,那就好办了,你们作为儿女……至于提出想给你爸找个过继的事——现在不说了,你们下次来再商议吧。”精明的大伯一边为他们送行,一边说道。锦鹏也在酒席桌上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点点跷蹊:弦外之音岳父并没有同意过继的事。锦鹏于是有意扯开了话题。装作没听见:
“大舅,我们走了,今天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添什么麻烦?你现在嘴里说得怪好的,以后不怨我这个大舅就不孬了。”这位大伯把他们送出村口。他们互相笑了笑,便告辞了。
一天,锦鹏在集市上有人转告他:南方的继母,带着她的外孙女来到岳父家,已经好长时间了,听说岳父精神好转,带着他的外孙女高兴地窜门。锦鹏和丽丽知道后非常高兴:
“这才像个家的样子吗?你爸现在有老伴在跟前侍侯,比你这个女儿在跟前侍侯还要体贴周到得多,我们很放心。”
“这样一来,我才感到自己像真正有个娘家的样子……你看我们给大伯做了套新衣服,还有给他那只鸡,可把他乐得跟孩子一样。”
这天,锦鹏再次带着丽丽回娘家,他们走近了家门,那第一次回娘家的冷漠和凄残感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们不管你父母会对自己怎么看待,仍是笑眯眯得和他们热情得打着招呼。
岳父岳母终于热情得迎接闺女婿和他们的女儿了。
丽丽和继母在忙着做家务。她今天心情格外好,这也是她有生以来最为高兴的一天:因为,她的娘家并没有把她抛弃;因为,这是她真正体会到娘家的滋味;也因为,爸爸已经成全她的婚事……
天晌了,他们闲聊了一阵子,锦鹏起身要回家了;
“爸爸,我们最近生活很忙,我们要走了。”丽丽的继母听到了忙拉住丽丽的手挽留着,丽丽的爸爸听到了这时忙下了床,不听解释,只是生气地说:
“今天就是再忙,也得吃过晌午饭再走,要不,你们以后就不要来了!”显然岳父是个性格耿直的人。在岳父岳母出自真心的挽留下,锦鹏和丽丽不敢违背了。
“爸爸,那我们就听你的是了,你还是回床上躺会儿吧。我们只是抽空来看看你的,原本没想在这儿吃午饭的……”
“你们说啥也得在这儿吃过午饭再走,不然让别人看到了,这天正晌的,再回家去吃饭,人家还说我是供不起你们一顿饭了,否则还不知道是怎么的了——你是嫌俺家的饭孬了,不对口味了吗?”
他们笑了,丽丽的爸爸这时满脸堆笑地向屋子里走去:“那就进屋来坐,进屋坐呀。”
“爸爸,我们今天的确有事……”
丽丽左右为难地解释着,但还是不得不向堂屋走去。她继母的地方言,锦鹏怎么也听不懂,但从她的声色和举止上可以清晰地看得出继母的热情和好客。
丽丽的爸爸忽地又说道:
“噢!那是想早点回去给孩子喂奶的吧?既然知道这样,那你们为什么不把孩子带来?难道我有‘血狗疯”会粘人吗?还犹豫什么?吃过饭就走,我们不留你们。”心地梗直的岳父说道。
“看来我爸是多么想看看他的亲外孙子啊!”丽丽偷偷地锦鹏说道:
“他是个非常喜欢孩子的人。”
“我们下趟来时把孩子带来就是的了。”
当锦鹏再次坐定后,他觉得岳父的床铺搭在了这正堂屋,而且岳父躺下时总是头朝南,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听说只有人抵挡死了时候才这么做,他于是对岳父说道:
“儿舅,你怎么到这正堂屋睡觉,里屋不是有现成的床铺吗?”
“死了的时候方便呀,免得难为人家……”
“你怎这么说?看你这样子,看得出你虽然是得了病,但并不碍事,你想开点,你不会死的,你要相信你会好的。”说实话,锦鹏虽嘴里这么说,但对岳父到底碍不碍事,他哪能知道?他只不过是说句安慰安慰岳父的话罢了。
他听了闺女婿这翻话,精神爽朗了许多:“我总觉得我要不行了,总想在死前见见丽丽这个亲骨肉,可如今见到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我觉得我最近吃了‘九仙’开的药后,精神好多了,一顿饭一大碗,吃起来挺香的——我能吃噢,我听说有的人了病,连吃饭都不能吃,那还不死有多少?”
“医生也有误诊的时候,你不防再去查查看。”她们母女俩此时正在做饭,锦鹏和岳父在闲聊着,显然岳父的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妈的,这些年来,我活在世上,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我得罪过谁的?上帝怎对我这样不公平?我正准备……到一四九医院再查一遍,如果真的是该死的病,那我也就干干脆脆不活了。”
“你也不要这么胡思乱想,你要相信世上还有该死的病人,却活了长达数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奇迹。那就是人的精神战胜了病魔。也曾有新闻报道:有个人,他经医院确诊得了不治之症,可那人不知用的是气功还是作了信教徒,这我记不清了,可是后来那人竟然又活了十来年,超出了医生的预料;还有个人得了重病医院无法医治了,可他后来用的不知是什么工夫,几年之后,再去医院检查,他的病竟然好了。你要相信自己会好的,只要你心中有信念,或是有一种爱的确力量,或许你会好的,只要你心中有信念,或是有一种爱的力量,或许你会好的,但不论怎么说,病是该还得治的……”他多么想岳父能多活几年,享受享受他的幸福晚年埃
“我感到我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丽丽的爸爸今天的心情格外高兴,他躺在床上和闺女婿闲聊着,边时时盯着进进出出忙着做饭、炒菜在他身边款款而过的女儿,不时脸上还挂上了一丝丝甜甜的笑意:
他的女儿今天穿上了一件自制的粉红色的上衣,款式新颖而又合体,下着一条蓝白镶嵌的格子裙裤,这也是出自她自己的一针一线终缝制而成。她脚穿银白色的高跟鞋,也许在他这作为父亲的眼里看来,仿佛今天第一次发现他的女儿比以前更加成熟了:从她那柔和、娴静、和青春的魅力中透露出点点妩媚的风姿,这定给父亲意识到女儿长大了,女儿也有营造自己的幸福生活的权力——他暗暗地祝福着……
“爸爸,爸爸!”锦鹏喊道,此时岳父的目光总是旁若无人地紧紧盯着女儿,每每这时,总是锦鹏的声音把他的视线和思绪一次次抽回:
“嗯?你说什么?”他一怔。
“我说,二舅母,她现在在南方也没什么大事,你让她在这儿多过些日子,给你做做饭,洗洗衣什么的,病人最需要人照顾着,她留她在身边比谁在跟前都要强得多……“
他没有对闺女婿的话产生评价,仿佛闺女婿跟本就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
吃饭了,他们边吃边聊着:
“我每顿饭吃得一点不亚于以前,最近感到像病已痊愈似的。”他端着一大碗米饭,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看你这精神,不会碍事的,看来你这病是能好的。”锦鹏随声附喝着。
“这药厉害得很呀:穿上甲,蛇胆……八十块钱一疗程,挺贵的……”这时岳母操着她那地方言,像在阻挠他不要向女儿间接地要钱,锦鹏听不懂,便叫丽丽当翻译。
“听说你把钱预留办后事用?你想得那么远干什么?活着都不顾,你还顾死时干吗?再说到那时你就是没钱了,我们也不会得不问你的事的,你怕什么的……”
“有钱能买命啊,关键是……”他挣了这么些年的钱,大部分攥在了老伴的手里,可是,她知道他的病就是把钱用了,也没有多大挽救的希望,倒不如现在让他吃好喝好点。
“……”丽丽的继母又在阻挠老伴的话,也许好容易团聚了,还是少谈一些不开心的事吧。她跟主往老伴的饭碗里夹着菜。
“吃,吃菜,这都是一家人,别客气……”丽丽的爸爸说道。总归他们都流出内心掩饰不住的笑。
丽丽高兴地说道:“爸爸妈妈我就盼望着这团聚的这一天了!你知道我多么想有这样的家呀?!能为你们做点力所能级的事吗?”
“今天,过去的事就甭提了,吃,吃。”老爸爸笑道,他的笑是那么甜,是那么和蔼可亲。
丽丽看着一家人终于能在一起团聚了,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自豪,偷偷地对锦鹏地说:“呵呵!我终于成功了!我要让我们的生活中的潺潺情流,汇聚成滔滔爱河!”
锦鹏也随声附和着:“是的,只要我们用情倾注,爱定会是一条永不干枯的河!”可不是吗,一片情就是一滳水,也能给干枯的小苗一线生存的希望;给种子一次萌发的希望,好多好多滳水就能汇聚成河,爱,就是这样一条永不干枯的河。
,爸爸的心也就塌实多了。”
“要不是惦记着家里的孩子饿了,我们就再多呆会儿——不过,过几天我们再来。大伯你也要注意好身体。我给你做的衣服你不要总是收藏着,穿坏了我们再给你做。”
“……”爸爸望着女儿,目光仿佛凝固了似的,好久好久,他那消瘦的脸颊上又飞溅起了无声的笑,目光中放射出对女儿的暗暗祝福。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彼此的耐心虚实那么甜润……丽丽回过头望着远去的村庄,她顿时热泪盈眶……
“希望我这娘家,永远永远充满这样团聚时的欢乐!”
一阵清风吹过,路旁的绿叶在沙沙作响像在向他们挥手欢唱。
“会的,因为深信父母对女儿的情和爱,儿女对父母的情和爱,永远是不会改变的。这是一种流不尽的情,这是一股淌不过去的爱。显然他们已经接受我们,也成全了我们这个婚姻。”
锦鹏欣喜道。
丽丽坐在向前飞驰的三轮车上笑逐颜开地说:
“你看!再细细地想想,我们的家乡多美啊;一座座高楼大厦和厂矿拔地而起;一条条蜿蜒的小河拥抱着田野和村庄;还有这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正忙碌的人们……别人幸福,爸爸幸福,我也从中找到了属于我的幸福生活……”
“是啊,细想想,我们每一个所拥有的幸福,都是用我们的心血换来的……”
“我赞同你这种说法。喂!当你每每看到这些景象的时候有什么感觉?”他们仍一边向家奔去一边静静地聊着:
“我感到我们就像这路边的小花,虽然也在点缀着这广袤的大地,但我感到自己的渺校”
“是啊,所以我们只有珍惜生命,热爱我们这美好的生活,才会散发出自己的芬芳!”
这天天下着毛毛细雨,锦鹏骑着三轮摩托带丽丽又回娘家,细雨洒落在他们的身上,抚摸着他们那温暖的躯体;细雨伸出温柔的唇,亲吻着他们挂着喜悦的脸膛;细雨朦朦胧胧,笼罩在他们的眼前,让锦鹏看不清前面的路,他停下了车子,丽丽掌开了雨伞,从后车厢里出来,而后挤坐到锦鹏在锦鹏的身后,她就这么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锦鹏的身子,他们在雨中说笑着,车子在雨中飞驰着,窜过一片片绿树和小河;掠过一家家门市和厂矿;夺来一双双羡慕而双惊奇的目光……很少在雨中行走的这两个人,第一次感到在雨中的人们也博有一番情韵。
虽然小小的雨伞在他们俩个人的头上起不了多大作用,但他们内心却了甜滋滋的,为张丽的高兴而高兴。丽丽的心也早已飞到了爸爸的身边,她紧紧攥着爸爸干枯的手,犹如握着扎伸土壤的树根,顺着这根她摸到了魁伟的树杆,那庞大的树冠掩盖着她向袭击而来的风雨……
突然,被雨水淋湿了的链条滑掉了下来。锦鹏犹豫了一下,便修理了起来,丽丽为他遮拦着头上的雨水。不一会他把链条修好了,可是前进不了多远,链条又掉了下来。这下可把他们给急坏了:
“老天在和我们作对吧?我想快点到家呀。”
“相信胜利会属于我们的……”他喜形于色地说。
“看!老天今天还为我们的生活添了不少浪漫的色彩呀!”
可是,当他们到了家的时候已经晚了,迎接他们的是那个单身大伯:
“你爸爸昨天跟你的继母走了,不会再来了。”此话一出,丽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泪水终于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汩汩而出的泪水如潮般涌下,似乎要掩盖大地,似乎要冲毁地狱,似乎让整个小村庄消融在黑暗里。
锦鹏看着痛苦的丽丽突然觉得无比怜惜。怎么也说不出安慰那脆弱心灵的话,他呆呆地看了她良久,这才肃穆沉声道: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他此时再也找不出比这再好的劝慰了,他也在为此难过。
爸爸永远地走了,迎接他们的只有光棍大伯:“……你要是早来一天就好了……”她他用粗鲁的口气一字一顿地说:
“你爸爸不知中了什么邪?拉了一辈子平板车,不但挣钱给你花。还得去照顾、扶养你继母一家老老小小,图的是啥呀?”
她只是无声无息地流泪,似乎要将此生所有的泪都流尽,似乎要让天地昏暗,让鬼神惶恐。
“大舅,你不懂,你不懂呀,人是有情感的,人是有爱与恨的。为****而惜生一切……”是呀,他一个光棍汉哪能懂这一切?
“丫头,当初你自从你姥姥家回来后,是你爸爸付钱,你奶奶把你拉扯大,办饭给你吃去上学,你爸爸不在家,这娘家只剩下我了,
“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你是个女孩,不少人在我耳边说我要是有个儿子在身边照顾一下我的晚年生活该有多好呀。亲侄女不如远侄儿……”丽丽听罢,现出了她所不应有的憔悴,露出潜伏已久的淡淡寂寞,她悄悄地转过黯然失色的脸,那酦涩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她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她偷偷地哭着:
“是呀,大伯,我们实在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要不我们搬过来祝”她擒住泪水,她明白她大伯是世上最没有良心的一个人,吃里扒外、狼心狗肺、口是心非……都加在他的身上都不为过,可是他是她的亲人,自己的鼻子就是再孬也不能割掉呀。丽丽只好把内心的苦水往肚子里吐。
“不用,不用。有人要帮我找个……人家想照顾我……”他说话吞吞吐吐,像不知隐藏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那岂不是更好吗?是谁呀?”丽丽高兴地说道。
“他比你家有能也有钱,住房好两处,是正式工,是老师……”
“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你就这么一个侄女呀!人家再好是毕竟间人家的……”丽丽和锦鹏听了,内心好是难受。
“可是我拿什么给人家图,人家有心想来照顾我,图了啥呀?”天知道他此时的内心在想着什么。
“那你是怎么想的?”丽丽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看来大伯受他人的操纵了。怪不得大伯近来对他们态度反常……
“可是我堂堂五尺汉子,一辈子没落一点像样的家产,我那垃圾滩子谁想要?而今你也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爸爸也走了,这家只剩下我一个人,有好心人给我出了这么个好主意……我想也是个好办法,你爸爸也就我们弟兄俩,我是他的亲哥哥,你是我唯一的亲侄女,你们不帮我还有谁来帮我……”天知道他的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伯,你有话就别拐弯抹角了。”她不想以自己的猜测来得到答案。
“是呀,大舅,你有话就直说吧,我们都不是外人。”
“这房子……”还没等他说完锦鹏抢言道:
“这不是丽丽的爸爸拉平板车挣钱盖的房子吗?在那个年代你有什么能力去建这房子……”
“不管怎么说你爸爸这些年没在家,办建房证时用的是我的名字。”
“啊?!”丽丽和锦鹏目瞪口呆,简直要气得晕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记上你的名字。是不是你故意的。”
“不是的呀,人家就是这某记的,统计员说我是长兄,你妈又死的早了。你爸单身一人又有个寡妇老婆。不但很少上门,人家又有一大家子。你说光棍弟兄俩不记我的名子能记谁的?他憾笑着说道“大舅你是什么时候想这些的”?
“最近呀——有好长时间了。我就不敢向你说,可如今不说也不行。
“那我爸是不是你气走的。”丽丽气愤地说。
“不是呀,我没气他,不是我,不是我,你别怨我。”
“我爸是个明白人,他最重人情,他不忍伤害身边任何一个人。”丽丽接着说:
“我爸是个重感情的人。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他是懂得怎么做人——做一个有情有意的。让人敬佩的人。做一个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人。”她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可怜,也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天啊!我为什么是个女孩,爸爸呀,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
“丽丽,你静静,冷静一下,别要气坏身子。”
“我承受不了,我的头脑简直要炸了。爸爸……爸爸你在哪里?”
“你冷静一下,我们先回家,过几天再说别在这儿让你庄上人笑话。”
“爸爸,爸爸……”丽丽忽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泪渐渐干涸,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你要听话,丽丽,你可别想得太多了。这些事都交在我身上。我会收拾收拾其中的某个人的。”我要写出《一个女孩的家》之后要起诉。”
她抽噎着,脸上憔悴,低低道:“可是其中的一个人就是我的大伯呀,我们能把他怎样?”再说像这样的纠纷就是报道了,如不通过起诉还是很难啊?那我也难办了——让我再想想,我们先回家。到万不得一就得起诉,否则……
他们回到家,丽丽躺在床上伤心得久久不能入睡。此时的她泪已哭干,不单单是为大伯要分夺亲弟弟的家产,而是为大伯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愚昧、可怜。
她的爸爸和继母走了,近日来她们心神不安,精神颓废。时常回忆起和父亲的最后一面:“丫头,你也不小了。该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没有力量再给你都少关爱了,这些年来我多在外少在家,我没做好我应尽的义务……”
“爸爸,你别这么说,你也不要难过,现在只要你过的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们俩可要好好过日子,我不见得能看到你们……”
“嗯,爸爸你也会好的,如今妈妈来到你的身边,你们今后不在是相距万里。飘渺情感、默默祈祷虽然都在、犹如名存实亡的夫妻——以后不会再是这样了,您会有一个幸福的晚年的。”
“丫头,别怨我曾经干扰了你们俩的婚姻,那也是别人指示的呀,我也不能不那么做,那也是对你的爱情考验。看不到你的决心、看不到你们的和睦相处……我死也不会瞑目的……我是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