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看着周健,突然向前重重地踏出一步,面色严肃地说道:“我投降!”
我靠,这死胖子,居然能这么严肃地说出这么丢脸的话,真是不靠谱,这么说本来三对一的局势变成一对一了?我看着比我高一个头的周健,吞了吞口水。
“兄弟,加油,撑不住的话就认输,没什么大不了的!”白胖子拍着我的肩膀,而后迅速退入人群,挥着手喊,“阿水加油!揍他!”
此时圈里就剩我和周健两人,人群呼声也是最高的,我抱了抱拳,示意周建可以开始了,而后摆好架势。
茅山并不是纯修炼道术,体术方面也没落下,当初在平潭上,姑丈教会了我许多格斗技巧,现在正好拿来练练手。
“注意了!”周健大吼一声,就冲到我面前,一记直拳直冲门面,我反应也不漫,头一偏就躲开了,而后借着架势转身踢向他的下摆,周健迅速后退,接着用赞赏的眼观看着我,周围同学一片惊呼。
“可以,有两下子,够机灵。”周健笑着说,然而我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以攻为守,冲着周健一阵拳打脚踢,但是都被他轻松躲过,时不时还还击几拳。
军人毕竟是军人,我这半吊子水平可比不上他们的军备拳猛,没多久我就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一个不小心被周健撂倒在地。
此时本该嘲笑我的同学们居然开始叫好起来,白胖子跑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说:“哥们儿,你坚持超过一分钟了!”
我差点忘了这个梗,转头向周健望去,周健有些不服气,但是还是说到做到,对我说:“超过一分钟,你可以走了,想干嘛干嘛去吧。”
我笑了笑:“我想留在队里再训训。”
周健眉毛一挑,眼中明显带着赞许的神色:“好!”
但是很快,我就对我假惺惺的做法感到后悔了……
那些简单的军姿、口令,一做就是一整天,福州的气温在全国都排得上号,在太阳底下暴晒一整天,我感觉整个人都飘飘欲仙,几乎是见到水就想喝,在军训的第三天,白胖子就体力不支晕倒了,辅导员出面让他可以不要参加接下来的军训,这孙子倒是落得轻松,整日在宿舍里看小电影。
让我惊讶的反而是猴子,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军训的时候格外卖力,甚至周健还给他个小队长的名头当当,这让猴子忍不住直得瑟,专训我们班上的女生。
对于周健与辅导员眉宇间的阴气,我一直耿耿于怀,过去没这能力,现在看出来了,感觉不帮忙有些不过去,于是在军训第七天的晚上,我趁着晚上休息的时间,到教官宿舍去了。
“找我有什么事?”宿舍外,周健走了出来,由于我给他的印象深刻,所以周健在私底下并没有摆什么架子。
“周教官,我们借一步说话吧。”我神秘地看了看四周,和周健一起走到操场。
周健看起来忧心忡忡,虽然对我找他有什么事有些不解,但是却没有多少放在心上的意思。
“周教官,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我试探着问。
“不顺心?”周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没事。”
“周教官可别骗我,如果我不帮你,就没别人能帮你了。”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清风符,念了一道符火诀,在周健惊讶地目光中清风符自燃起来,而后一阵清风拂过周健的身体,周健面色都好了许多。
“你、你这是什么魔术?”周健惊讶得嘴都张不开。
“不瞒教官你说,我是个道士,看你这模样,应该是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周健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口了,“我是惹上麻烦了,不过他不是不干净的东西,而是我的儿子。”
我眉毛一挑,没想到周健与辅导员的儿子居然出事了:“说来听听。”
“我孩子今年才五岁,由于我常年在军队里,很少回家,儿子整天念道,而我妻子,也就是你们辅导员林燕,也经常在学校忙学校的事,很少关心孩子,孩子跟着爷爷奶奶,非常缺少来自父母的关爱。”
“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那时候我已经有一年没有见过孩子了,他特别想我,就趁奶奶不注意,偷偷地溜到大马路上,想来部队见我一面,结果被人贩子给绑走了,奶奶发现报警后警局出动了好多警力,最后发现人贩子藏身在城郊的仓库里,很快特警们就包围了仓库,要求人贩子自首,但是人贩子知道自己身上的罪名已经足够他判死刑的,于是临死前还要拖上一命。”
“我的孩子,就死在他的手里。”
周健一个大男人,身处连长职位,此时都忍不住流下眼泪,但是他极力在隐忍,结果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
我摸了摸口袋,把猴子让我帮他买的烟掏了出来,递给了周健,周健却摆摆手说部队不许抽烟。
看着周健这幅模样,我心里也有些难受,这些外表看起来坚毅的军人,都有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痛失爱子的心情我能理解,周健此时一定把罪都归在自己头上了。
好一会儿,周健才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孩子头七那天开始,我和林燕就经常梦见孩子回来找我们,在梦中孩子的脑袋被子弹打烂,浑身是血,抱着我们说他好想我们。一开始我们只是以为这是我们的自责心在作祟,但是连续两个月都梦到,我们也开始担心起来,但是部队有任务,我不可能陪在林燕身边,头七过后就回部队了。”
“我走了以后,林燕一人在家,经常说看到屋子里的东西莫名其妙的移动,孩子生前的玩具箱,整理好了又会打翻,而且孩子生前最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最喜欢躲在卧室的窗帘后面,头七以后,林燕几乎每晚都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在卧室窗帘后看到孩子的影子。”
听了这么说,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孩子枉死,不愿投胎,由于太过思念父母,所以阴魂缠着林燕与周健。
“放心吧,军训结束后,我到你家去看看,一定让你孩子乖乖回到阴间投胎。”我拍着周健的肩膀,认真地说道。
周健擦干眼泪,告别了我就回去了,他不能让他手底下的兵看到他哭了。
看着周健精壮却显萧条的背影,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但国家安危又高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