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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新世代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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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洛涟缓缓起身,忍受着灵魂近乎撕裂,脑子抽痛的痛楚,面无表情的说道:“是赵渊,不过他设下了触发机制,记忆受到窥探时,会强行抹消掉有关记忆,眼下无法对他提出控诉。”

赵应龙抱着胳膊,不解道:“他为什么不一开始便消除记忆,而是大费周章的设下触发机制,等我们查探时再自动消除,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安末皱眉,忽然插嘴道:“赵渊也是古老种?怎么可能?我从没在他身上感到血统共鸣(Blood resonance)”

陈洛涟解释道:“他是观测者里上帝之眼派系的首领,身上拥有掩盖自身血统的遗留物或能具并不稀奇。”

“话说,诺恩斯古书到底是怎么落入他手中的?”赵应龙叹道:“因为有战术局的插手,导致局势愈发浑浊。当下局势的突破点估计在这少年身上。”

说完,三人的视线集聚在躺在地上看似呼呼大睡,实则装睡的少年身上。

死寂良久,安静的落针可闻……

少年无奈的睁开眼,挺起上半身,盘起腿,挠着头,憨笑道:“我说我啥都不知道,你们……信吗?”

三人互看了一会儿,视线又聚焦到他身上,意思很明显,你说呢?

少年委屈的嘟起嘴,忽然又重新躺回地上,五肢摊开,喊着:“刚才听你们说能查看我的记忆,那你们自己验真我说的是真是假,我是无辜的――”

安末看向陈洛涟,不想却淡淡道:“我还没进行意识体的改造,达至第四位阶,无法随意搜寻记忆。而第三位阶以上的中位阶强者,高级狩杀者都被派遣到世界各地执行任务去了。”

赵应龙全身肌肉隆起,线条分明,有着钢铁的质感,压迫感十足,宛如泰坦巨人,声音如洪道:“这么说,短时间内是验真不了是真是假喽?”

少年一惊,连忙起身,往后退去,抱紧身子,颤声道:“你……你要干嘛……告……告诉你,我宁死不从!”

赵应龙捏着拳头关节,嘎嘎怪笑着上前,有种反派大BOSS的赶脚……

这个时候,传来呼啸声!

赵应龙突地转身,铁拳轰出!

赤红之矢崩裂,化成万千光束击穿地面,沙柱四起,满目疮痍!!

远处,天台上。

穿黑白相间校服,扎着双马尾,眼神倔强的可爱少女,蹙着秀眉,拉着与她身材不符的赤红色巨弓,弓身上篆有来历久远的魔法文字:如尼!

少女的双指虚捻,游丝般的赤红色能量聚集成箭矢,搭在弓上,正要再射出去的时候,忽然地面震颤,凝聚的意识散了,乱了呼吸频率,身子不稳。

泥石升上空中,如同两极磁铁互相吸引,形成石柱,远处看来,像是泰坦向天台这伸手,遮天蔽日,令人胆颤!

赵应龙狞笑着握紧拳头,远处的泰坦巨手也随之握成拳头,捏碎天台!

碎石飞溅!威势惊人!

少年看着这一幕,张大了嘴巴,泪水盈满了眼眶,大喊道:“妹妹!”

“安末,干的不错。”赵应龙回过头,爽朗的笑着:“懂得诱敌深入,没有鲁莽的只身对敌,很好――”

安末没有回话,静静的偏头,看向瘫倒在地,目光无神的少年。

“这次是战术局的狗不经允许擅自闯入我们古老种的地盘,不仅能狠狠的扇他们一个大耳刮子,还能让他们憋着,不能还手。”赵应龙豪笑道:“真忒么解气,还有功绩可以赚……”

话音未落,远处天台上的漫天尘雾里掠出个披散黑发,身段纤细,眼神倔强的少女,于空中旋身,如曼妙舞姿,鞭腿抽向赵应龙,破空之音袭来!

赵应龙目光一凝,后退半步,深呼一口气,刚要抬起双手横于胸前格挡。

原本一直在旁默默不语的陈洛涟忽然冲了出来,挡在赵应龙身前,抓住少女的鞭腿,手腕一甩,化解掉力道,紧接着,狠狠往地上一甩,砸出个大坑!

陈洛涟眼神淡漠的看着少女身体弹起,抬手握拳,裹挟着千军易辟的气势,猛然砸在少女肚上,少女睁圆双目,目含不甘,喷出鲜血,劲道透过身体,在背后形成环形涟漪,再次躺地。

而身为常人的少年刚燃起希望,却又看到他的妹妹躺在地上,遭受陈洛涟那如同暴风雨的打击,浑身抽搐着,血肉四溅,无力感充塞于胸膛中。

少年眼球充血,咬紧牙关,悲愤不甘的喊着,挥着拳,冲过上去!

赵应龙眼尖,看到刚要上前。

安末已经旋身掐住他的脖颈,举了起来,神态平淡,看着少年因为缺氧,面色逐渐变差,在快要憋死之际,扔到地上,踩在他的侧脸上,不让其起身。

少年在地上难看的扭曲着身体,看着躺在坑中,遍体鳞伤的少女已经奄奄一息,血红着眼,嘶吼着,疯狂的想要起身,十指在地上划拉出沟壑,指甲盖翻起,泪水不住的流下,像是伤痕……

安末神态平淡,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随着步伐声由远及近,他眼中的世界宛如有谁按下了暂停键,且染上颓败的灰色。

“在原世界线中,你在过不久,也会尝到这种因无力而产生痛苦。”

“弱肉强食,这是个对人们来说耳熟能详的成语,当然,仅限于耳熟能详。而你们古老种则是每时每刻都在体验着这诅咒般的枷锁,生态构架。”

“如同金融界没了唯利是图这四个字,便会崩塌解体。古老种的世界便是由黑与红构成的。杀戮互噬能提纯血统,提升位阶,这句话是事实,也是恶魔撒旦的化身,让古老种畏惧的同时,也深深的渴望着……这是无解的……”

“不久的将来,你会置身于你人生中最关键的岔路口,面临最残酷的选择……记住我刚才的那番话……”

话语声由近及远,他眼中的世界灰色也渐渐褪去灰色,逐渐生动起来……

他直到最后也没回头。

…………

时间稍稍快进下,略过无关紧要之事,把这次事件的进度条拉至末尾。

在那少女的性命危在旦夕之际,忽的响起雷鸣,漫天落雷。远处,穿朴素道袍、身材高瘦、神态自诺的周栩帆缓缓走来,周身雷蛇游曳,脚下伴着雷光,有滋滋烧灼声,白烟升起,在他身后的草坪上有连串的焦黑脚印。

赵应龙让他待在原地别动,同陈洛涟上前与对方交涉。最后,也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古书归他们,算作赔礼,那两人则要还给战术局。

至于那个少年,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记忆缺失了那一部分,他用那古书干了什么、赵渊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都成了个谜。

不过,从恶魔已经开始侵蚀他的灵魂可以看出,他必然使用了诺恩斯古书,改变了他人的命运轨迹。

而他妹妹是怎么加入战术局,拥有与古老种匹敌的力量,为什么没及时发现少年的异常,并上报给战术局以求协助……这些种种的前因后果,他都无从得知,他也不想知道。因为,这是他人的故事,与他的生活并不相干。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在遥远的未来,他与这少年会作为新世代的‘王’(king)在最后交汇点并肩作战,率领部下与诸神厮杀,最后拼着燃烧完生命的代价,共同葬送黑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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