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北山的山路上。
汉斯跋涉在风雪中。他在雪地里留下的一串脚印,又很快被飞扬而下的大雪填平。他无视狂风暴雪对他的侵扰,抹了抹进到眼睛里的雪花,咬着牙继续向着北山前进。
他那单薄的布衣根本抵挡不住风雪的侵袭。汉斯冻得瑟瑟发抖。他抬起头望向北山。就在这时,一阵狂风袭来,汉斯本能地交叉双臂,低下头躲避,却仍然差点抵挡不住,险些被吹得摔倒在地。
狂风过去后,汉斯抬起头来,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小块空地。这块空地上没有雪,尽管四周都已经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不仅如此,所有落到地上的雪花都瞬间被融化。汉斯疑惑地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因为太久没吃东西而出现幻觉后,才警惕地踏上去了一只脚。
他刚踏上去的一瞬间,这块地竟离奇的开始延伸,变成了一条小路,路的尽头不知通向何处,但是看方向是通向北山山脚。汉斯能清楚地回忆起这条路。这是一条自己走过的路,三年前,自己带领着阿伦黛尔的士兵以及猥琐屯(又译作黄鼠狼镇)公爵的两个手下,沿着这条路出发向北山,去寻找那个女人,和她的姐姐。说起来还真得感谢公爵手下的那一箭,正巧把吊灯给射断了,不然不知如何才能捉到那个女人的姐姐。
汉斯边走边想。他想,什么时候能把那两个女人碎尸万段,什么时候能重回王子之位,什么时候能,更进一步,成为南方群岛的国王,向那些侮辱自己,欺凌自己的大臣、仆人们复仇,让父王和哥哥们看看自己的实力……什么时候……
“就这点?这就是你的追求?”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里满是嘲讽。
“谁?是谁?”汉斯立即警惕地环顾了一遍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谁?哼,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那个声音听起来不太友好,但又说不清敌意体现在哪里。汉斯皱了皱眉头:“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不要打搅我,我要赶路……”他突然停住了。
是谁?!汉斯心里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恐惧。自己没有说一句话,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这不是人。是魔鬼?!!!
“我可不是魔鬼。”那个声音又提前说出了汉斯的内心所想,“几个月前,你在你大哥面前,见过我。”
“你……你是……”汉斯已经隐约猜到了。
“哼哼……你已经到了我面前,不抬起头看看?”
汉斯抬起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的面前是一座山,岩石堆成的山,但那山的形状却像一条龙。或者说,根本就是一条石龙。石龙的身体趴在山脚下,它的头正对着汉斯。
“你说……你能帮我……是真的吗?”汉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不能?帮你把阿伦黛尔灭掉又有什么难的?他死了之后,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那个声音轻蔑道.“去,把手放在龙头上。“
汉斯压低身子,缓步走上前……“站住!”那个声音突然严厉起来。汉斯吓了一跳,几乎站立不住。
那个声音沉默了好久,才说道:“你的走路姿势好像他……是我多虑了吗?去吧。”
汉斯终于来到了龙头前。龙头正向看起来足足有三个汉斯那么高。汉斯望着这令人震撼的“东西”。这到底是真的呢?还是一件艺术品?是某位神奇的雕塑家雕刻出来的?难道说,这位雕塑家此刻正不知在什么地方,用着令人害怕的声音恐吓着自己?
“不要分心。”声音严肃起来。
汉斯把手放到了龙头上。足足有五秒钟的时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汉斯以为自己出错了。突然,一股热浪从龙头表面喷涌而出,径直向汉斯冲来!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汉斯只觉得一股无比炎热的气息钻进了自己的手,然后沿着身体蔓延到四肢。他疼得大叫起来,恨不得把自己浑身的皮肤抓成稀烂,但他无法移开自己的手,他的手被一股吸力牢牢地吸在了龙头上。炽热的浪潮在身体里钻来钻去,激荡开来,就像把一个蒸汽锅炉放进了他的身体。
汉斯感觉自己体内正在充盈着能量。他突然感到无比的自信,仿佛自己就是天下的王者,自己的主宰!什么热浪,什么疼痛,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现在,可以,杀了那两个女人,毁灭整个阿伦黛尔,回到南方群岛夺取王位,然后,带领军队,威震天下!
“去吧!汉斯!你是我所选择的人,去,向你的仇人们复仇吧!别忘了还有你的大哥!”声音高亢起来,像一位令人激动的演说家。
汉斯一个纵跃,天空中腾起了一道耀眼的火龙。但他并没有注意到那声音最后说的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