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掌心向下,令牌已然被颜烈纳进了身体之中。
伸手扶起苏婉儿后,他道:“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回去吧。”
苏婉儿一怔,轻道:“这就够了,谢谢。”
颜烈不语,转身走向了昏倒的胖子,这小子小时候最怕的就是这些东西了,但知道他能看到鬼却是满脸得色,后来还老拿鬼吓唬孤儿院的小孩,估计今天过后这胖子再也不敢提鬼了吧。
想到这,颜烈心思又多了分沉重,胖子是从小到大唯一敢接近他的人,虽然人胆小又猥琐,但碰到他的事总会不顾一切的挺身而出,做那个血性爷们的小胖墩。
“胖子,醒醒,鬼又来了。”
拍了拍胖子肥嘟嘟的圆脸,颜烈忍不住又拿鬼吓唬他。
胖子迷迷糊糊间听到有鬼,立刻一个机灵的从地上窜了起来,肥手抓着颜烈的手就问道:“老大,鬼在哪里?在哪?”
薛元凯的惊慌失措配上那肥嘟嘟的圆脸,显得十分滑稽,颜烈无奈地摇了摇头,耳边传来了苏婉儿银铃笑声。
心知自己被老大骗了,胖爷也没在意,亮了亮一口白牙问道:“老大,我表现得够爷们吗?”
颜烈闻言,不由心中酸涩了起来。
小时候因为看得到鬼被孤儿院的小孩视为怪物的时候,只有胖子会以他能看到鬼为荣;当他被人围着打得时候,胖子总会压在他身上,疼也只会跟他说他肉多,打着不疼;当他疼的呲牙咧嘴的时候,也总会问他,他够不够爷们。
心情沉重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颜烈道:“是我小弟,够爷们。”
颜烈伸手搀扶起胖子,他道:“胖子,老大现在不需要你保护了,把肥减了吧,成功减肥之后,老大给你个大礼。”
龙陌的事情解决了之后,颜烈三人便离开了。
三人离开之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突兀出现在432室中,只听他呢喃道:“看来这阴神还是不明白鬼脸谱术的厉害之处,不然又怎么会以为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呢。”
伸手一挥,几个定住的身影出现在房间之中,四周的阴气被吸收了,怨气也被吸走了,但鬼脸谱术最大的力量,不是存在的无尽怨念,而是无数尸身堆积而出的死气和执念。
五道身影在黑影的意念操控之下,各自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将整个室内肉眼可见的黑红色气团吸收而进,而后,又将龙陌之前寄居的电脑收了起来。
凌先生勾唇一笑:“正好有人想要用灵魂和我典当这种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颜烈是个菜鸟,还不知道他做的事情给凌先生做了嫁衣,只是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祸端的开始了。
分别将苏婉儿和胖子送到家之后,颜烈便单独走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走在街道上,颜烈一直琢磨着那不清不楚的感受,直到肚子在那唱着空城计,颜烈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
今天可是一天没吃饭啊,手机接着也是一阵抖动,关机了,颜烈苦笑地想着,这是不是告诉他该回头调查下?
正想着,一股熟悉的铃音由远而近传来。
神马情况?
不过一会儿这铃声又断了,弄的颜烈一阵郁闷,这到底几个意思。
回到租住的40米小平房,颜烈顾不得再去吃饭了,一股脑的倒在床上睡下去了。
从安浅浅到龙陌,几天下来,他基本都没有休息过,好在灵体状态不需要休息,不然他早倒下了。
太阳斜阳下坡,换上月儿的皎洁银白,某人正睡得香甜,只是突如其来的召唤,让颜烈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我靠,这什么情况。”
迷糊间,一段表文虚空浮立。
这种用烟形成的表文让颜烈瞬间清醒了过来,细细一览,十几行字的落款人竟是隋净堂。
颜烈这才明了,这表文是要招他的魂,而来人施展的,正是招魂术。
心念一动,一袭官差袍加身,飘然跟着烟气的指引来到了一处别院中,简约中又透着几分奢华。
别院花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身穿黄色道袍,桃木剑和符纸燃尽的焦味还在弥漫。
除去隋净堂夫妇之外,还有那天的中年男子也在其中,眼泪不由勾唇,看来不用他找,人已经到齐了。
只听隋净堂问道:“大师,请到那个神没有?”
那老道闻言一叹,道:“他,来了,不过好像不愿意见你们。”
中年男子一听,立刻跪倒在老道身前,道:“徒儿不孝,让您难为了。”
老道摇头:“徒儿啊,若非是你,恐怕我们祖辈的使命无法完成了,只是为师恐怕时日无多了。”
一旁的隋净堂见此也是一阵气怒,“大师,你又何必拿这谎话骗隋某呢,他一个神还能怕你一个凡人不成?”
从一个小职员做到副市长的位子,隋净堂自然有自己的本事,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在职场成功的他却能顾到自己的儿子,即使明知道是自己儿子的错,他也宁愿放下副市长的威严去求那个阴神。
“妄自召唤神明魂魄,即使有上代阴神的交情,律例难容,损去五十年寿命,你可信服?”
听完隋净堂这话,颜烈倒是出声了,幽冷的声音在几人面前轰然炸开,顿时将隋净堂的妻子吓昏了过去。
“一人做事一人当,陆水有何不服。”
颜烈对陆水倒是有些欣赏,敢拿自己寿命博弈,也算是个汉子,他道:“既然如此,一会儿就跟本神去轮回罢。”
中年男子闻言大惊:“师傅,怎么会?”
只见老道的身躯垂下,魂魄已经完整的脱离而出。
颜烈一叹,道:“其实,你若是不做这场法,我也会来找这人。”
这话,当然只有老道一个人听到,收敛了有些无奈地心情,颜烈森冷道:“隋净堂滥用职权,纵子行凶,杀人偿命,理应下落地狱,至于本神是否怕凡人。”
颜烈顿了顿,看着故作镇定的隋净堂,吊着他的一颗心,是一个验尸官做不到的吧。
“你的儿子,不就是结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