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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广场演说(中)

少帝和巴达及各位长者谦让一番后,站在了木台西南角的那根木柱上。他又看了下面众人一圈,道:“尼族的各位父老兄弟,西北天干山蹈风者少帝见过有礼!

“巴达酋长想要我为大家说上几句话,而昨晚我也想了很久,但是我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数月之前,我和卬在小甘洲因巧合而相识,那时我们因为都不知道对方的种性,刚开始时有诸多误会,但是随后我们一起经历了一些小困难,我发现卬是那么的淳朴和善良,我和他相交得也越来越深。而后因为卬,我来到了断谷。

“我也记不清之前我有多少次从这片高空飞过了,但是我到断谷来却还是第一次。而到了断谷,虽然还只有短短的三天,认识了巴达酋长及诸位长者,还有巴达酋长的两个儿子安度和莫度,并和他们两个一起游玩了一天。可以说到了断谷之后,我才知道尼族不光是卬,你们都是这么的淳朴和善良。可惜之前的几十年我都没有注意到,在断谷还有这样美好的生灵。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呢?直到刚才我才想明白,对,就是我刚刚在你们头顶飞过,而你们都站起来向我欢呼的时候,我才想明白:在这之前的几十年里,我差不多都是在天空翱翔,我飞得太高了,没有注意到这洪荒大陆之上的许多动人和感人之处。

“之前的几十年里,我虽然也接触到了各类生灵,但是更多的都是各具神通的修行者,他们大多都是离群索居,要么居住于冰冷的海底,要么居住于险峻的高山,要么隐于丛林,要么藏于深洞。我最开始尾随着他们交游玄天秒地,随后跟随着他们学习修为锻炼,之后伴随着他们探讨阴阳变化,最后又追随着他们领悟有无生灭。我们在一起,有的只是冥思苦想,有的只是切磋煎熬。我们为的是什么?只是为了我们能够更强大,为了我们能够更聪明,为了我们能够别人更好。

“现在想起来,那时我们是很少享受到生灵之趣的。我们很少有笑声,我们在一起都是很严肃。我们没有享受到这么多人发自内心地对着你欢呼,为你呼喊的光荣。那时,陪伴着我们的都是冷风暴雨,或是烈焰浓烟,还有内心的躁动或者枯槁。到了断谷,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充实!

“今日是血族大会,而巴达酋长却要我在这样的时候对各位父老兄弟说两句话,这是对我最热烈也是最诚挚的欢迎,我感谢尼族各位!当然,今日血族大会主要是商量迁徙到茂山的事。依我看来,迁徙之事,实际上就是尼族生存之事!而在这洪荒大陆上,在‘洪荒永夜’刚过去不到一百年,整个洪荒大陆又充满了鲜血的味道之时,所要考虑生存之事的,不仅仅是尼族,还有我们蹈风者;不光是尼族和蹈风者,还有这洪荒大陆的所有生灵!

“说到这里,我又要插一句话,我又想起了之前我过的那几十年,那时我们为了自己所谓的‘正义’,曾经也杀伤了许多的生灵。当年,那些死在我们手下的妖魔鬼怪,我们都没有一丝的怜悯。而我刚到断谷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巨猿暴虐的情景。那些横遭惨死的族众,让我想到了很多:往近我想到了我蹈风者一族被别的生灵杀害的情景,往远我想到了自己杀害别的生灵的情景。我那时候明白,所有的杀戮都是最残忍的、最无耻的罪恶!【后“广场演说”闻名之后,少帝常为此被嘲讽、揶揄、讥诮】【漏洞所在:一、少帝饮食还是杀生;二、如见巨猿杀尼族,则何如之?若任巨猿杀戮,则与意思违背;若杀巨猿救尼族,则又为自认‘正义’而杀戮】

“如果没有巨猿,或许断谷还是各位的安身立命的乐土;而如果沿途没有凶险,那茂山也会是各位安居乐业的胜地!但是,那些残暴的巨猿,还有此去茂山沿途的怪兽恶灵,可能还要各位用鲜血才能保存生命!但是我相信,尼族会像巴达酋长所说的那样,会无事抵达茂山,在茂山尼族还会传承万年,不断光大。

“是的,尼族之于巨猿,之于各种修行者,之于各类神灵,之于各位天帝,是弱者;但是尼族之于其它很多生灵,可能又是强者。从此往后,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惩戒那些如同巨猿一般的暴虐恶灵,去规劝那些有杀戮之行的修行者,去讽喻那些随意决断别的生灵生死的神灵天帝;同时,我也想尼族会维护那些同样弱小的生灵,因为我们可以在那些生灵之中找到我们之前没曾发现的美好之处。

“在九十五年前,神英招在洪荒大陆中部玛瑙举行大会,邀约洪荒大陆各类生灵主要首领参加,那时我尚年幼,我蹈风一族是迅风首领前去参加,不知道尼族有没有参加。神英招是巡视四海的神灵,而之前六、七百年里他看到各类生灵相互攻伐,整个洪荒大陆尸骨如山、流血成河,便要各类生灵首领参加,约定不得再随意相互攻伐,违者将降神灵之怒以惩治。从此之后,各类生灵稍稍束手,洪荒大陆稍得宁静,故称现在为‘洪荒晨日’。【“玛瑙大会”亦被人所诟病,传言彼时悬蹄一路因为善于奔驰,被各类生灵威胁利用,悬蹄损失殆尽,神英招为悬蹄故召开玛瑙大会】

“这洪荒晨日来之不易,而我们也看到,在这洪荒晨日中,尼族人丁竟然有了近六万。而如果到了茂山,只要这洪荒晨日一直持续,我相信尼族人丁会直上十万,百世之后,则不可想象。玛瑙大会有神灵之戒,洪荒晨日有兴盛之景,我也希望尼族永远在这晨日的和煦光辉中繁衍,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都勇于拥护这来之不易的晨日,守卫这失之不再的晨日,保存所有生灵的性命,因为这最终是在保存着善良的生灵,最根本是在保存着尼族及其盟友的血脉!

“对于各位来说,我是个异类,是远在洪荒大陆西北的蹈风者。但是我们今天却可以在这里一同欢呼,一同憧憬。我相信只要我们放下自己心中的戒备,真诚地与所有生灵交流,我们就能和其它的生灵友好相处。这个洪荒大陆是那样的广袤,有很多引人入胜的地方,可能我们之前也没有去过,而且那些地方暂时是被别的生灵所占据。那么我们就友好地相处,共同来分享吧!我代表蹈风者欢迎各位去天干山,我也希望各位欢迎别的生灵到断谷来看看。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美不胜收的奇景,如果我们每日都只是杀戮,那么我们可能就会闭上眼睛沉睡过去,我们想要看看那些美景就还要再等无数年之后的转生。所以我也希望我们不要再争斗,我们不要将我们的生命浪费在屠杀上,而要将这些时间用在发现世界的美丽上!”

“我说的就是这些,是我作为慧类来到智类的世界所感悟到的,如有不是之处,请各位指正!我也希望在场的各位,只要以后有机会,到别的生灵的世界中去看看,我也相信到时候各位都能得到更多的感悟。我们这个洪荒大陆之所以精彩,那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多不同的生灵,我们不能只允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生灵,正如我们不能只有一种树木,一种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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