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天下一分为四,为首的便是安国,只因国力充足而强大,纵使地势低洼却能在四国中占据强国一角。七年前一场五日五夜的骤雨将百姓们的生活打得一团乱,没人知道这其中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好似在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晨阳郡主的父亲封为安国侯,而朝堂中却也在此时多出了一位十皇叔,那是先皇第十子,一直被皇上放置在宫外监禁的一名皇子却在百官的拥立中回朝。
初见时他还在襁褓之中,在见时他已然长成令人惊叹的翩翩公子,冰冷的眸子渗着丝丝拒之千里的冷漠,举手投足间皆是王室浑然天成的贵气,眉宇间都透着几分帝王相,这是顾言申对十皇叔的评价。
熙熙攘攘的闹市中有着形形色色的人,为了生计不断拼搏的妇人,为了养家糊口而奋起干活的男子,这个世道总是对平民百姓格外的不公…
洋茶坊内生意十分红火,别看热闹可这里接待的可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倒真不是寻常百姓能消费得起的地方,尤其是此时在二楼的隔间内坐着的身份更是尊贵。
“公子,我家小姐等你好久了。”小小上前,接过太子递来的一件披风,笑道。
褪去一身宫装身着便服的太子神色动人,岁月流逝竟是给太子增加了几分稳重,如玉般雕刻的五官竟是出奇的精致。
隔间内,一名身着火红色罗裙的少女迎着夕阳而坐,少女双眸熠熠生辉,顾盼流转之间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在看到他的那瞬,少女扬唇露出甜甜的笑容“你来啦。”
“是啊我来了,晨阳郡主找我我不敢不来呢。”太子收回惊艳的目光打趣道,一如既往的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走到凡烟身边坐下。
凡烟撅了撅嘴“太子哥哥又在打趣我了”这些年来,这个太子倒真是无时不刻不在取笑她。
太子但笑不语“你呀,就是个小机灵鬼。”宠溺之意不在话下,这个丫头在外人面前可是表现的十分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甚至是比他这个太子还要强的气势,可私下里,却是个十足十的捣蛋鬼。
“怎么,这次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太子可没忘记前几日她拉着他去难民窟里给那些人冲洗喂食之事,他贵为太子可从未碰过这样的事,偏偏这丫头以身为太子怎么能看着自己的百姓受苦受难为由将他留下,那一天,太子觉得他经历了人生第一绝望。
知晓太子这是揪着难民窟那件事,凡烟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美目流转一丝狡黠之色划过“太子哥哥你这话就不对了,烟儿不也是为了你日后能更好的收拢民心着想吗”顿了顿“烟儿保证,这次绝对是来看热闹的!”
她可不会承认错误,再说了难民窟虽然味道难闻,可里面的人大多都是老人妇孺和孩童,她知道自己不能做多少,那就尽自己所能,给他们一些帮助,不然她的心总是过不去。
想到七年前误杀的那名黑衣人,凡烟的心里总是存着一股负罪感,这些年她一直尽自己的能力去填补。
热闹?太子挑眉,往酒楼外的街道看去,今日似乎是楚国来使进京的日子,安国虽在四国中独据强国,可安国地处低洼,许多庄稼不易养活,他们的粮食多半是从楚国来的,而楚国人不善战,兵力不足,他们将粮食送进安国便是想求的安国的兵力支持,两国之间各取所需,倒是相处的十分融洽。
天下虽分为四,可国与国之间却是有着平等的权利关系,就好比楚国给他们粮食,他们给楚国兵力支持,云国虽是位处边境却是盛产兵器,只是边境气候恶劣,国人存活的几率却是小之又小,作为实力较小的国家他只能每年上交兵器,而作为四国中唯一实力能与安国相比较的文曲国是以重学道为主,文曲国的君王亦是四国中唯一的女人,文曲帝。
“啊,十皇叔!是十皇叔。”
随着一声尖叫声响起,街上一阵躁动,凡烟闻言连忙站起来,双眼急切的在人群中寻找,其实无需寻找,十皇叔那是放在万人之中都能显而易见的人。
只一眼,凡烟就看到了那个坐在马背上,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男子,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高束起的长发更加的衬出如冰刻般的轮廓,若不是那眉宇之间充斥着的英气和眼底那冷似寒冰的精茫怕是那些个女子就要涌上去了。
比起七年前的稚嫩十皇叔多了几分沉稳亦多了几分冷峻。对于身边的呼喊声十皇叔视若无睹,驾马在城门口停下,然而他却没有下来。
“区区楚国来使怎也配得起十皇叔来亲迎?”凡烟皱着眉,话是对太子说的,然而她的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十皇叔。
“今日来的,可不仅仅是楚国来使,还有文曲国使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太子眼底划过一抹冷笑“听闻,是来招驸马。”
凡烟眼睛一眨一眨,来了兴趣“文曲国招驸马可是要入赘?”若是看上了哪个达官贵人之子,这就很好玩了。不过……“会不会看上十皇叔?”
太子嘴角一抽,没好气的拍了下凡烟的脑袋“你放心,父皇不会允许她看上十皇叔,倒是我,你为什么就不会担心是不是看上了本太子。”
于情于理,安皇都不会允许文曲国使臣看上十皇叔,一颗危险的种子还是要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比较放心,二来若是十皇叔娶了文曲国公主,凭他的手段收复文曲国那是在一朝一夕之间的事,这样的助力安皇是不会允许发生的。
“你不会,你是安国太子。”
安国虽有太子,可皇帝的子肆却不多,除了太子一个就只有一个皇子在外领兵,诺大的皇宫,众多的妃子却连个公主都没有。固且,她这个郡主倒成了唯一。
“说起来,本宫的皇弟就要回来了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缓慢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其中含义,凡烟倒也不在意,因为她的心思都放在城门口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