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事到如今,还不打算与我说实话吗?”轻轻的举起小竹的双手,顾凡烟冰冷的眸子透过她的惊慌看见她眼底的心虚,不屑一笑又狠狠将她的手甩开,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小竹,你很聪明,不过很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青医谷谷主至今我都没能见到又如何能得到他秘制的东西?”
“所谓的手帕不过是为了让你自己招供的手段,小竹你看看你自己,可与别人有何不同?”示意小竹看一看身边的人,小竹连忙转身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了,那些婢女家丁所沾染的亮光都是在双手上,而她因为太过慌张方才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往自己的身上抹掉了手上沾染的粉末,以至于现在在所有人当中只有她是全身都散发着亮光的。
顾凡烟适时的拍拍手,侍卫们将烛火点上,顿然亮起的光线将厅内所有人的表情都照射的清清楚楚,一览无余。
小竹双手紧握,撕去那些虚假的伪装,眼中满是嘲讽与得意,她看着顾凡烟的眼神像是恶毒的想把她吞掉“没错,确实是我做的,那又如何,郡主哪怕你在神通广大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亲死去!”
“为什么!夫人待你几般好你竟如此恩将仇抱!”顾言申气极手掌用力的拍在案桌上,在静谧的气氛内很是刺耳,顾言申的脸气的通红,深邃的眸子是清晰可见的怒火与杀气,他真的是恨不得杀了这个叫小竹的婢女。
“呵,待我再好我到底不过只能做一个下人!”小竹的表情有几分狰狞,她的脸上是不甘是嫉妒。那个人说过只要她帮他做了这件事就会让她进宫当娘娘,她要当娘娘,她要做人上人!
“父亲,消消气,左右不过一个将死之人,无需气坏了自己。”顾凡烟完全不将小竹放在眼里转过身安慰了下顾言申,示意管家先把顾言申扶回房里,顾言申起先还不愿,但是看顾凡烟如此坚决他还是起身,依了自己的女儿。
直到顾言申的身影消失在眼中,顾凡烟这才坐下来开始细细的品着自家府邸的茶水,一下一下的,动作缓慢而高雅,只是她这不急不缓的样子倒是让小竹心慌不已。
“小竹,我顾府待你不薄。”品着茶水,顾凡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小竹心中一颤,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羽翼下是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恩将仇抱,你可知下场如何?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你死,可,死对你来说,太过轻松。”
死,无疑是最轻松地,生不如死,那才是最可怕的。
“你,你想怎么样?”小竹恐惧的咽了咽口水,一双眼里写满了不安。
“你可知,有一种东西叫做人彘。先把眼睛挖出来,耳朵和舌头割掉,再把手脚砍掉,最后塞进酒坛中,日日在无声的黑暗中受尽折磨却又死不掉,这便是人彘。”
“小竹,你知道晨阳郡主向来说一不二,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是谁,让你下的毒。”
‘砰!’将酒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声,顾凡烟的话如同一把利刃一字一句的插在小竹的心上,她每说一句小竹的脸色就苍白几分。她开始害怕了,真的怕了,顾凡烟的表情绝对是认真的,她真的做得到!
“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竹跌坐在地上,眼里写满了恐惧,她不能说,一旦说了,那个人会让她更加生不如死!
顾凡烟面色冷下,脸上近乎绝情“既然你并不珍惜这个机会,那么想必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管家,把她带下去,按本郡主方才说的做,去药铺取些上好的人参吊着她的命,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被点到名的管家脸色一白,看顾凡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可他不敢耽误,连拉带拽的就将小竹拉走,不仅如此,底下那些婢女与奴才心中多多少少对顾凡烟都有了几分畏惧。
“不,不,大小姐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直到小竹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耳边,顾凡烟这才起身,有几分不悦的看过那些在震惊中尚未回神的下人,厉声道“怎么,你们还有话说?没有话还不快去做事!都给我长点心,我顾府的人可以不多,但决不可有二心,但凡让我知道你们有二心,小竹就是你们的下场。”
“是,奴婢(小人)不敢!”笑话,他们的主子这么强势,手段如此狠辣,他们哪里还敢挑战主子,这下更是连看都不敢看顾凡烟,连走带跑的逃了出去。
月上了眉梢,回到自己的房中她佯装的冷厉才慢慢卸下,露出丝丝疲倦,顾府无儿男,除了父亲,能撑起顾府的只有她,虽说父亲如今健在,可前有朝堂后有家苑,他哪怕在严谨也会有顾不上的,就好比这次小竹的意外,若是他们多些精神放在府内,就不会出这种事。
想起母亲如今仍旧为苏醒,顾凡烟就忍不住叹气,到底也要找到青医谷谷主,否则母亲仍旧危在旦夕。
“为何叹息。”一道低沉的男音在黑暗中响起,顾凡烟从一开始的慌乱到听出声音来源于谁之后就冷静下来了,她再次叹了口气,话里少了平日里的亲近多了几分疏离“凡烟竟是不知十皇叔有夜探女儿闺房一趣。”
是了,这道低沉而带着点磁性的嗓音除了十皇叔还能有谁,会在夜里擅自闯入她房间的人除了十皇叔还有谁?
十皇叔慢慢从黑暗中走到她的面前,明黄的烛火随着他愈来愈近的步伐也越发清楚的照在他脸上,十皇叔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那紧蹙的眉宇以及眼底的那一抹倦意为他添了几分生气。顾凡烟话里的疏离他并非听不出,顾凡烟来王府之时他并非真的不愿见她,只是他真的有难言之隐!
“玄青已经在路上了。明日就可到皇城。你母亲的毒本王已于他说明,并无大碍。”见顾凡烟眉眼间都带著几分冷淡,十皇叔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