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尹文卿长眸一眯,双眉一挑。
“此人外伤明显,酒中一点都没有毒。但有毒杀迹象。明显是被人所害。定远侯府还有和说辞?”
定远侯立马否认道:“并不能证明就是我们定远侯府杀的人,我府居京城不敢妄言,一手遮天为杀一人千里奔袭,而他是治粟御史大夫治下的侍郎。而且我们也有仵作李典东的证言。”
杨婉平气得胸口一窒:“那仵作李典东是你们派去的人。”
尹文卿中气沉稳的嗓音再次响起:“把证人带上来来。”
仵作李典东吓得不敢抬头,依旧抱拳躬身拜见:“回大人。小人李典东,此案中另有内情小人。另有详情相告。”
尹文卿正色道:“李典东,具体是和详情还不速速告知本官”
李典东也是应声回答:“发现尸体时,尸体尸斑已经中等,褪色已经有新尸斑,而且尸斑分步两侧性。切开有血!他的腹部。略有沉淀。”
刚说到此处定远侯立马喊到:“由此可见,他定是畏罪自杀。杨婉平加以伪装”
尹文卿,啪又是一声惊堂木。
“不得扰乱公堂!李典东你继续说。”
李典东满头是汗,继续努力分析:“由此可见,我们辰时发现他时。他已死了三到五个时辰,眼中,开始干燥。因此,小人判断他的死亡时间是从亥时丑时。
而这段时间齐量已经被关押起来。见过齐量的只有杨婉平,而且那时在运中上岗的守卫都听到了他们二人的争执!”
王婴岚突然开口:“大人。如此说来,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杀了。齐量,杨婉平长子早年被自出家门,说不定杨婉平与齐量不合。
认为齐量并没有尽到为父的责任,对齐量施以毒手。”
尹文卿正色问道:“你有何证据证明杨婉平谋害亲夫。”
“杨婉平应该是子时为尹文卿备了酒菜。”
杨婉平表情平静正色的说:“回禀大人,我家老爷过午不食。这个习惯从未打破府中人与好友俱可作证。”
“哦!在场可有做证的人?”
“下官做证。”沈令沉声说到:“齐量一家信佛,只要是过了午时,齐量他绝对不会再吃饭。”
“沈令,你身为主审,怎么可以作证?”
“回禀大人,本官也可以作证。本官任职兵部侍郎,齐量平时几乎与本官同吃同住,一直过午不食,从未有过变动之举。”
王婴岚抢辨道:“那也不能证明那一阵他没吃就是没吃东西,那胃里的沉淀物又是哪来的?而我堂堂候府是如何下手?”
“通过仵作的证词来看,齐量大概是死了四个时辰之后才被你发现的。”尹文卿的脸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忍与惆怅。
“这么说齐量死前有两个人在门外看守此二人何在?”
“回禀大人,此二人在堂外。”雪宫披着斗篷在高声喊到。
“来人,带二人上来你二人可知具体详情,还不速速告来。”
“是,大人。”两个衙役立刻出去了。
“回禀大人。我等二人为州府衙役李曲、李垣奉命。将齐量扣押监管,只因治粟大夫下令将大人。人关押起来,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当天已经接近此时,我等二人因为不耐门外有风灌进来,便进入房中看守!
那一夜房中虽简陋。狭小窗户,有风灌进。我等三人,围成一团围炉吃酒,小人突然看见门外有一人囫囵露出个脑袋正试图往往屋里查,齐量大人听我这么说便叫我二人赶快逃走,起初我二人不信哂笑大人胆小如鼠,凡事必得先定罪再行刑哪有人竟然敢在衙里行凶,谋害大臣的。
到后来大人突然开口求我们二人:“二位兄弟,这几日我家人若是有人来看我或者带话给我,还望二位拒绝!”
衙役李曲还取笑过他说:“齐大人你可别做梦了,现在案子还没审,目前谁敢来看你,再说了大人早就说过,家人都不能过问你的消息,更何况!大人把你关在府衙里的事儿尚且没人知道!”
齐量当场向我们二人拜谢!更是把头上的玉簪送给我二人!此时不到子时,我已睡下!”
这是另一个衙役李垣开口:“其他人在狱中,所有的东西都被人搜刮的七七八八,
本来下半夜是有我守的,可是齐大人说今夜必然有大人物要来恐怕会害了我全家的性命,让我先避一避可在暗处监视他,我便睡在了桌子底下!他嘱托若有一日此案得以昭雪将此砚盒奉给尹文卿大人!
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有人叩门!
其中有一个人,名叫世子,只是在下听着他们虽然进来两人,但是,还有很多随从,想来是了不得的人物,也记起了白天,齐大人说的话,便不敢出声!”
说到此时王婴岚脸色突变:“你胡说!”
李垣:“那人表情甚是亲厚,世子竟然还自称齐大人是自己的姻亲。”
王婴岚表情慌乱,跌倒在地。表情慌乱,但马上又镇定下来:“胡言乱语,再说京城谁不知道我们两家是亲戚!他家的大小姐许配给我弟弟沈丘可不就是姻亲!此事定是帮她诬告的!”
定远侯白了他们二人一眼,面上少见的带了一丝肃然:“之前是姻亲,我养子,沈丘,乃是齐大人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婿。可如今这般可就两说了。”
齐济年少沉不住气大声喊:“你太过分了。不但劫去了姐姐,还拿姐姐威胁我们。”
啪!
“安静!李垣你继续!”
李垣:“小人虽然睡得有些迷糊,但此刻还是能看得清楚,那人穿的可是头一遭的富贵,满身的金丝金缕衣一看就是京城来的公子哥,他先是问:“齐大人近来过得可好!”齐大人只是向后退了两步向他行礼:“说什么不敢劳烦柿子殿下!”
小人瞧他那动作还真是什么,有金山的主,可不想接下来那柿子那柿子并不作声,反而是另一个大人掏出了一把钥匙把他身上的枷锁全都打开了。
那人说:“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如今看你这样我也很是心痛!今日特来送一送你!”
齐大人连忙摆手说不敢劳驾,那大人从怀中掏出一包点心递给他:“说他府中夫人惦记他,给他买的吃食!”
当时小人就吓坏了,这是在地牢中的老手段分明是要在牢中毒杀了这齐大人,齐大人好像有些失望,摇摇头说:“暂时下官还不能死,这栗子糕在下吃了会发疹,现在不想吃!”
那世子似乎是很不耐烦:“齐大人可莫忘了,府中还有二位小姐,夫人高门低就、前路渺茫,本世子也是实在不忍心看你在牢中受苦因此才特意带着点心,怎么不吃。”
齐大人就把那糕点举在嘴边,这一口就是吃不下去。
最后还是那看起来亲切的大人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现在不想吃!”齐大人看向他神情慌乱。
“我听说齐大人还有个儿子”那大人出言威胁到。
齐大人默然打断他:“大哥!我已经没有儿子了,何必如此凉薄!”
那世子漠然地看着他的动作,眼中明暗不变:“我定远侯府经此一事也,元气大伤,难道你想牺牲自己全家,无论你有没有儿子,本世子一声令下,他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倒不如你自杀谢罪走得一了百了,也不必拖累家人!”
齐大人:“我不是不想吃,只是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天气有些冷的缘故,这糕已经凉了,不如热热再吃。”那柿子却说道:“齐大人何必在此耍些小聪明呢,本来想让你走得轻松些的。”
齐大人身子立刻抖了起来,看向那二位大人物:“二位何必如此着急。齐量还得再等等呢”
“难不成你还想等摄政王回来给你平反,真是可惜不过你既然是辜负了身为亲家的一份苦心看你如今这个下场本世子也不会和你计较!”
大人当时小人真的很想出去去救齐大人,可是齐大人却向小人使眼色,一直让小人瞅着那个砚盒,小人今日就把那个砚盒带来了。
当时,看着挺亲切的大人竟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更让人恐惧的是,他对自己的手下,却是一点儿犹豫和怜悯都没有,仿佛在看一个路人。
齐大人被勒的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那是大人却是轻声一笑,道:“莫要怪为兄心狠,如今你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一不小心就会连累整个齐家莫非要为一个人让整个家族也为你赔命?齐量,做人不能太自私。”
齐大人奋力挣扎,然他本就是文人对方还是会武的高手,更何况这些日子被各种刑罚折磨的奄奄一息!
只能徒劳的奋力蹬腿,连地上也被扯下来的床单和两只皮面鞋子也被蹬飞!不过短短半刻钟,一个活生生的大人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所以李垣,你是证明齐大人是被他们勒死的。而且根据你的证词,一切证据足以确认。齐量大人,保护过你们二人。”尹文卿听闻此事也是面色深沉。“杨婉平你最后一次见你家大人是在什么时候?”
“回大人的话!民妇见到我家大人时,已经过了子时。我本偷偷去探望。
当时有人在打经。片刻后,我偷偷去衙门查看,发现有人骑着汗血宝马进入衙门。当时就觉得有些古怪,连忙跟着他们,民妇虽有些武艺,但是不敢跟的太近。只好来到后窗前我用的指尖点破窗纸,看见抓着有人抓住我家大人的手在牢房的石壁上写了一行血字。紧接着,又将我家大人的腰带抽了出来,在栅栏上挽了个结,将他的头套了进去。
一切完毕后,他才站起身来,将放在地上的那个油纸包捡起,最后看了一眼铁栅栏上微微晃动的人影。
“你不会白死的,大哥一定为你报仇。”他轻声道……”杨婉平说完这些话,并忍不住心中的滔天怒火,只咬紧下唇死死瞪着定远侯父子二人朗声说道:“此人并非先夫,乃是民妇的小叔子齐海。”
尹文卿顿时做出恍然大悟状:“你说当日死的,实际上是你的小叔齐海。他本来桃代李僵。却不想因此误了性命是吗?”
杨婉平恨声答道:“回禀大人,正是如此齐海齐量奶是孪生兄弟除了我与其婆母几乎无人能分出区别。”
定远侯顿时心中暗叫不妙,王婴岚更是瘫倒在地,当日他们杀了人,搜了屋子,伪造了证据。本以为完美无缺,谁知道齐量竟然没有死,那躺在棺材里的又是谁?
定远侯:“杨婉平,齐量有孪生兄弟是真是假,我等尚且不知,那棺材里的岂不就是你的小叔?你可有何证据?”
尹文卿点点头:“有其道理。杨婉平你有何证据证明这棺中之人是你夫君。”
杨婉平迎着尹文卿的目光语气沉静:“我家大人小指指骨微曲,眉中有一黑痣。发色是染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