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简中所录韩国大师、名家、官学跟诸国有所差异,林辰当然不会大惊小怪,礼法之争,道法之争,墨法之争也不出奇,林辰是在韩国刑名卷中发现的问题,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这尚在变法泥潭中纠结的东西还没有变,变的是商人的地位,商人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之类。
“国家为各国流转的商业提供大量的支持,与此同时的是,商人向贵族予以等价的报酬,这种报酬成为了一种连接商人和贵族的紧密联系,贵族周旋的好则更有获利可能,商人盈利越高,越依赖贵族的帮助,这种契约被官方认可,以一种商品税的税目记载。”
林辰从中品出了不同的味道,各国之所以愿意用商业,基于商人税收,城门关卡,贸易交换等等,但官商互相交易,这可不仅仅是贵族们折节下交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商人对于一国政治的把控有实力的贵族通过大幅的盈利更有实力,没有实力的贵族因为变量的出现而逐渐消亡,甚至出现代言人也不奇怪,贵族们保持着清贵之身,后面则有数不尽的商人,让他方便,让他为他们方便。
他逐条将分析写下,迅速传到第二次游说的各家中坚力量手中,“这可能是商人形式的新变化,风险共同承担形成共同体,愿意为之冒险的人们多去了,这些力量并不会在此停止,还有更多的操作可能性在后面。”他写完后,将浮世宝鉴点开发送至青城山,片刻,就见青城山祖师回复“善。”林辰看过了,就继续自己的修行。
韩国高郦宫内,似有大人物要远行,前往东海之滨精修,毕竟是天一道圣地,每年都有贵族要浩浩荡荡的带着诸人前往,只是今日要去的委实是个大人物,从他求学归来就为江河日下的韩国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而后是贵族实力的总体提升,虽有一些似是而非,有些礼法仍未变动,但古国强盛的希望已将存在了,国君也有传位的意思,不知为何在此需要好好表现的时候,这位突然要去东海那,许是真有什么大事呢,宫人们如此议论纷纷。
今天青衣少年被吩咐到东门去与韩人交流,他一副天真可爱的青涩样子,最好骗,自然更容易被人认同。今天东门主路很是拥挤,因着要回避贵人的仪驾,众人自然要谨慎的靠边,每年总有贵人仪驾从东门出行,名山大川、道场胜地总也是韩国东边较多的,西边的晴国,蛮荒之地有什么好去的,众人这么说着,青衣少年怯怯的听着。
“这...今天这位是哪位贵人啊”青衣少年问到。
“看这纹龙的规格,想必是宫中哪位有权势的公子吧。”一个中年人一边跟别人聊天一边说着,他说完回头一看,却不见是谁在问,他喝了一口酒,也没在乎。
青衣少年出了酒楼,往着别的地方休闲的地方,这时候,有许多人会去那坐坐,消息自然也多。
院子中青莲突然凋零了一朵,林辰睁开眼睛,这是有一条天机断了的表现,他向某个地方发了个消息。“强国之术本有千千万万,凭借商本也没有问题,问题是明知黑气霍乱还敢有此作为,谁敢如此大胆?”此时青衣少年回来了,跟林辰聊着今天的见闻。
“阿青,今日又有什么新鲜事?”阿青是道术分化出来的介乎于虚实之间的存在,心性并不算成熟,还像个半大的孩子,林辰作为创作出他的人,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自然要教他,入世就是他的第一步,多看看,多想想。
“今天有,,有很多人,街上很挤,很有权势,人多。”阿青断断续续的说着。
林辰很有耐心,教着他一点点的表达,阿青道术一点就通,就是这表达很是懵懂,这是林辰这许久教下来的感悟,要他多去跟别人说话,然后再跟自己复述。
“是有一个,很,很有钱,权势的贵人,从铜门,东门出去幽兰,游览。”林辰仔细听着,并时不时的注意他的用词是否正确。
“医家,仪驾有纹龙,所以很有权势”阿青断断续续的表达完了自己今日的见闻。
“那你有测算这些具体的信息吗?”林辰继续问着,并另一只手悬空比划着什么,一朵青莲缓缓成型,阿青以点出一朵青光,想直接将测算传给林辰,林辰拦住他说道:“说出来,你要说出来。”
“纹龙,必须要,国君血脉,具有,礼器的作用,韩国没有储君,国政交由公子耳”青衣一边说,林辰一边核算着是否有误差。
“礼器的作用是龙纹,是这么排列的,在玉佩上的形状在于第一,龙纹镌刻在玉圭上,作传国之用,所以是礼器,韩国不设储君,但设尚书,由尚书统摄国政,谁任尚书谁继位国君,尚书是夏人古官,统领朝政大权,仅仅将书简给天子审阅,将天子之意传达百官,如今的韩国尚书是,,,程耳?”林辰看了看推算,点开浮世宝鉴,将数据不断地细化,坦白讲,别国传位内政,若不是兴趣爱好,真的没人去仔细关注,还不如关注各个封地的贵族具体施政,这个对于各家游说更有意义,林辰看着池塘凋零的青莲,让阿青自行游乐,进屋去了。
东行的车架,程耳的琉璃莲子手串断裂开来,程耳看着散落在车上的琉璃莲子,捡了一颗最是红透的,攥在手心,前面的车马停滞了。仪驾走了大半天,正是诸人兴趣高涨的时候,行路还快,断没有突然停滞,居然连通报都没有的道理。
山麓平缓,道路中间,黑衣少年在山风的吹拂之下格外有型,他腰间带着一柄宝剑,手中托着一面铜镜之类的东西,看见程耳了,笑容并未减少,反而打着招呼,就像平常的朋友一样。程耳锦衣华服,带着象征着韩国至高权力的礼冠,珠玉垂落,他也平常的向林辰打着招呼:“真是许久没见了。”
林辰托着浮世宝鉴,“是许久没见大兄了,这些年忙了许多事情吧?”
“家国衰弱,也无名师贤人指点,在俗世红尘之间庸庸碌碌罢了,比不得你。”程耳摆摆手,他看向仪驾旁边。
“大兄在找谁?这可就我们两个啊。”林辰表情惊讶,看着程耳的眼神转动,就顺口问道。程耳脸色一沉,手攥得更紧。
“你除掉我也没有任何作用,贵商相合是大势所归,韩国没有我自然还有别人敢做这些,我自然不怕你对我如何,韩国的强大必然超过诸国所有,晴国的耻......”林辰笑着打断了他,“我找你来可不是问政的,”林辰指了指延津城方向“那东西,你不会看不见吧?”
程耳面露羞愧,但瞬间就被另一种神色代替,他突然使劲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