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璟在和人部落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床,波申已派了人来请吃早饭了。于璟来到波申住的院子里,胜春也已经来了,那个阿妹还在,昨晚陪胜春的人已经走了。阿妹见了于璟,也不行礼,只是说:“哥哥舍了我们,昨天晚上睡的好吗?”新竹说:“我家老爷昨晚睡的怎么样何劳你来过问。”于璟说:“新竹,不得放肆,她是头人的妹妹。”新竹说:“那又怎么啦,我又不受她管。”赵梦霞说:“新竹,不得顶嘴。你到后面去吧!”
波申走过来,请于璟和赵梦霞坐在上首座上。家里人端上早饭来,赵梦霞等人喝了些粥,又吃了些水果,便吃饱了。上午于璟要去参观梯田,赵梦霞想要到部落里面去走访一下,玉香和娇娇跟着赵梦霞和罗玉凤。新竹等人跟着于璟,来到山上,看着片片梯田。于璟心里想:这得花费多少工夫才能建成这样,也幸亏这里的水源充足,降水多,要是没有那么多雨水,梯田也是种不成的。通会县的土地也多,因为缺水,土地都荒废了。
于璟望着大片的梯田,心里喜欢。他问波申:“其他部落里的梯田多不多?还有荒山没有?”波申说:“其他部落里也有些梯田,不过都没有我们部落里多。至于荒山,全县是有很多的。只要有了人,不难开发出来的。”于璟听了点点头,他在想着俾人的部落,怎么才能更快的开发出来。
和人的庆典还没有结束,有时候还需要波申去住持,波申请于璟一同前去,接受族人的拜谢。今天上午人少了,很多玩到清晨天亮的多情男女们,上午大多在家里休息呢,没有出来。有些单身的女孩也藏在家里不出门,上午出门了,准会让人怀疑她们昨天晚上没有找到喜欢的人,说明她们是孤身一人回家去睡觉的。有的时候,她们的阿妈也能找到喜欢的人带回来,让做女儿的看见更加没有面子了。因此,上午来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需要举行一些传统的仪式。到了下午,体力透支的年青男女才会恢复过来,年青人又会聚集在一起狂欢了。赵梦霞在寨子里走走看看,有时候到和人家里去,询间他们一些情况。赵梦霞要了解的是部落里的女人的身体健康,有没有累积成的疾病?孕妇生孩子时有没有什么危险,身边有没有医生?赵梦霞受秦可贞之托,把了解到的情况都记录下来,以备后用。
中午吃过饭之后,于璟便要辞别了波申,离开和人部落,到相邻的佧人部落里去。佧人部落与和人部落之间隔着一座大山,佧人住在山上面,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去,佧人轻易不肯下山,因此也很封闭,以前比俾人也好不到那里去。波申把于璟等送到佧人的地界,佧人头人率人下山来迎接。用滑杆把赵梦霞等人抬上山去。到了村寨里面,于璟看到佧人部落比和人贫穷多了,佧人身上只穿着很少的衣服遮体,有的女人只用布片在身上缠裹起来就完事了。佧人不管男女肤色都很黑,别的部落都叫他们黑人或者是黑佧人。黑佧男人崇尚武力,勇猛好斗,身上布满了伤疤刀痕,这样的男人被视为勇士,能得到女孩子的芳心。黑佧部落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没人敢欺负他们。黑佧女人也是不好惹的,她们虽然肤色较黑,她们轮廓分明,长的很漂亮,而且热情奔放,赤着脚在山上跑来跑去。
来到黑佧寨门前,黑佧勇士摆列刀阵迎接于璟等人。赵梦霞整理好衣裙,和罗玉凤走在于璟身后,新竹和春红跟在后面,再后面依次是小雪,娇娇,热西提和阿依娜,玉香和欧弟走在最后。这个阵势吓不着他们,他们是来做客的。黑佧人虽然野蛮,还不至于伤害来访的客人,更何况是头人邀请来的客人了。穿过长长的刀阵,黑佧人阵阵欢呼,把刀拍的喀咯直响。黑佧女人献上烈酒,新茶和盐巴,于璟一一用过了。又有两个黑佧勇士,双手捧着匕首和颜料。胜春对于璟说了,于璟和黑佧头人拿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腕,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血流在一块,滴到颜料上,二人用手把颜料调和了,互相抹到对方的脸上。颜料是黑色的,加了血水又泛着些黑红,黑佧人的习俗,脸上抹的越黑越好。黑佧人见了越发的尊重。胜春也涂了颜料,赵梦霞等人却不涂抹了,黑佧人见八个女人都是白白净净的,与黑佧人不同。胜春对黑佧头人说了,黑佧头人点点头,有几个黑佧少女给赵梦霞等人戴上花环,直垂到胸口,又给赵梦霞和罗玉凤戴上花冠,便请他们坐下。
黑佧人敲起牛皮鼓,勇士表演摔跤和格斗,走刀山,穿枪阵。黑佧人处处表现自己的勇猛和胆识,常常会血肉横飞。即使是女人的舞蹈,手里也拿着刀枪,表现的很粗犷,充满了力量。黑佧人只有在表现男女结合时,才会有些阴柔之美。因此,佧人部落在与别的部落起争执时,黑佧女人也像男人一样拿着刀棍上前厮杀,那种狠劲上来也并不比男人差多少。其他部落里的男人都不去招惹黑佧女人,看到了也远远的躲着。黑佧女人要是看上了其他部落里的男人,也敢去把人抢到山上去,几天之后直弄到男人精疲力尽了,才肯放下山去,因此常常引起部落间的纠纷。
罗玉凤告诫新竹和春红不要显露武艺,逞强好胜。跟这些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们把生死看的淡,通常都是以命相博,不肯服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纠缠不清就麻烦了。新竹说:“我才不想理他们呢,要不是老爷要来,我也不会上山来了。告诉老爷明天赶快离开这里吧。”罗玉凤说:“这要看老爷的意思了,老爷来这里也是有目的的,等办完了事情才能走。”
两个黑佧人牵来一头大水牛,他们要徒手把牛放倒了宰杀,中午就用烤牛肉招待客人。玉香和欧弟在山上摘了些果子给众人吃。娇娇和小雪不喜欢看血腥场面,新竹带着她们到山上去玩。小雪胆小害怕,她总是担心黑佧人会伤害自己,她吃了些香蕉,连中午饭也不想吃了,只想要回家去。新竹搂着小雪,说:“小雪听话,老爷在这里还有事呢,你别惹老爷不高兴了。”小雪流着眼泪,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来了,还是在家里好。”新竹笑道:“这算什么呀,我们跟着老爷打打杀杀的时候你都没看见?那才危险呢?在这里他们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你放心好了,凡事都有老爷呢?”
三个人在没有的地方玩了一会,新竹看到佧人山上的生产方式特别落后,基本上还是刀耕火种的状态。佧人种下粮食,也不懂得管理,收成很少,他们主要还是靠打猎为生,山上养的牲畜倒是不少。黑佧人住在草棚和蘑菇房子里,里面阴暗潮湿,空间狭窄,通常是一家人住在一起,说话做事都没有隐私可言。黑佧人听说于璟把俾人部落治理好了,他们也想有所改变。因此佧人头人才多次请求于璟到他们部落里来看看。等到前面喊吃饭呢,新竹才带着她们回去。地上已经燃烧起了几堆火,黑佧人用刀把牛肉分成小块,串上竹纤放在火上烤,等烤熟了撒上盐粒和山上晒干的一种调料粉就可以吃了。赵梦霞尝了一口,觉得还可以吃,便让她们坐下吃。玉香洗了些香蕉叶,把烤好的肉放在上面,撒上盐,等凉了吃。热西提用竹签子叉了一块肉,咬了一小口,还好,不算腥,便又拿给阿依娜吃。罗玉凤对欧弟说:“你去弄些喝的来。”玉香说:“我已经烧了山泉水了,等下我泡好了茶就拿过来。”
小雪不想吃东西,罗玉凤说:“小雪乖,别任性了,这不是在咱们家里,别人会笑话你的。”赵梦霞说:“小雪,你吃点东西,等下我带着到屋子里去,咱们不在外面了。”罗玉凤搂着小雪,说:“小雪,听夫人的话,这个肉很好吃的,你尝尝。”便把肉递到小雪嘴里让她吃。小雪看到别人都在吃,她也咬了一口,除了咸,还有些香味。小雪自己拿竹签子叉着吃了几块。玉香又用竹杯倒了茶拿给她喝,罗玉凤说:“玉香,你也给老爷倒杯茶喝。”玉香点点头,她去给于璟和黑佧头人倒茶。于璟和黑佧头人相谈甚欢,对于佧人部落里的事,于璟表示愿意帮忙。黑佧人少,又和别的部落结下仇恨,使他们很孤立。黑佧头人希望于璟先帮黑佧人化解与其他部落里的怨恨,使他们能走下山去。于璟说先去了解一下,他要求黑佧人先放低姿态,才能与人和解,如果他们的态度很强硬的话,是不好解决问题的。于璟要头人先对族人讲明白了,不要到时候又起了争执就不好了。于璟也希望新城的各部落都能和平相处,那样,他也会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