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曲阜回来,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于璟便吩咐船家开船,继续向前赶路。一路上运河里各种船只往来穿梭,没有片刻停留,南北商船望不到首尾。很多船只都是要进京或者是从京城返回的。船行了大半天,到了南旺镇,于璟听说这里建有闸门,专门调节水流的。这一路都是平原,河道冲刷,容易造成淤泥堆积,阻塞河道。船在这里行走的也不快。于璟见南旺镇很繁华,他本来想在南旺镇停船休息,秦可贞说:“秋燕姐姐还在开河卫等着我们呢,开河卫离南旺镇也不远了,我们还是多赶些路程,到开河卫去休息吧?”于璟听了,说:“那好吧,就多走些路程,去开河卫住下也好。”
船继续行驶,到了开河卫,天已经黑了。于璟让船家停好了船,各船上的家人使女开始打火做饭。蒙奇上岸,到了一家酒楼,好酒好菜点了一大桌子,他请于璟等人一起饮酒作乐。乡下不比城里,这里没有宵禁管制,吃到什么时候都行,不怕有人来管。秦可贞没有去吃饭,她站在船头,看到运河两岸一片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却并没有看到卢秋燕三人。按照约定,今天卢秋燕三人会在开河卫码头上等着他们。秦可贞有些不放心,她心里担心卢秋燕不要出了什么意外,还有杏儿和欧弟,不要出事才好。于是秦可贞带着陈娟,到岸上找了家客栈,她问客栈老板:“今天可有人来打听过往的官船吗?”店老板摇了摇头说:“这里每天来往的人很多,找人的也有,不知夫人要找哪位?”秦可贞听了,她说:“一个从外地回来的女子,带着两个外地丫头,老板见过她们吗?”客栈老板听了说:“是有这么三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前几天从这里上岸,今天却没见她们。”秦可贞问:“你知道她们上岸后去了哪里了吗?”客栈老板说:“这个也不难,到街上稍听一下就知道了。这里南来北往的人多的是,什么事情都能打听的出来。”秦可贞说:“麻烦老板帮我去打听一下,她们三个人和我们是一起的,一个人路过老家先回家去看看老人,明天我们要急着赶路了。”客栈老板说:“这个容易的很,请夫人放心,等有了消息,我立刻前去相告。”秦可贞听了,谢了老板,便回船上去了。
新竹和春红见秦可贞心里不快,说:“夫人放宽心,秋燕姐姐很快就会回来的。老爷和夫人待秋燕姐姐不薄,她不会弃老爷而去的。”吴媗也说:“姐姐,新竹她们说的对,秋燕姐姐断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她可能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者是被她父母强留几天也是有可能的,明天再等一等,她们也就该回来了。”秦可贞说:“也只好如此了,先等等看吧。”玉香买来了晚饭,和热西提与阿依娜把饭菜端到客舱里,请夫人吃饭。秦可贞没有什么味口,于璟又不在身边,她吃了一些菜便放下筷子,到床上去躺着了。吴媗等人见秦可贞不吃了,她们也都没心情吃饭,放下筷子回到船舱里去了。
新竹和春红也有些担心,她们也舍不得秋燕姐姐。有卢秋燕在身边,她们做事也安心的多。二人见秦可贞睡下了,她们两个悄悄下了船,来到岸上。开河卫毕竟是乡下,夜里走动没有人管。开河卫是个几千人的大村子,南北街顺着运河而建,东西大街有一千多米长,两边全是店铺,客栈和饭馆,虽然大多数都已经打佯了,还是能够看出日常的繁华景象。新竹和春红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二人漫无目的,只拣有人的地方走。到了一个饭店,有几个人还在喝酒。新竹和春红走到里面,有个伙计走过来,说:“对不住,客官,小店打佯了,没有饭菜买,要酒可以带一坛去。”新竹看了看,说:“没有酒菜就算了,小二哥,我向你打听一件事。”酒保说:“客官有话只管说,小人是本地人,这里的大小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新竹说:“那就好,我来问你,二天前有三个女的来到这里,都骑着马,你可曾见过?”酒保听了摇了摇头,说:“这个真没有见过,也没听人说过。”春红说:“这里姓卢的住在那个村庄?”酒保说:“姓卢的人却多,就比方说这开河卫,都是当年挖河的河工留下居住的,开河卫有一百多个姓,姓卢的也有。”有个喝酒的人,喝了能有五六成了,他:“开河卫往东北有个卢湾村,姓卢的人不少,有个卢胜,早年惯走江湖,是个练家子,武艺不得了。”新竹和春红听了,说:“对,对,她家里的人都会练武,这位大哥,你知道去卢湾的路怎么走吗?带我们去一趟卢湾怎么样?”那人说:“这都天黑了,去了卢湾到什么时候了,我又不认识人,去了叫谁肯开门?你们还是明天一早去吧!”新竹和春红听了,也无可奈何,又不能确定秋燕姐姐家就在卢湾村,她们谢了酒保等人,只得先回船上去了。
于璟已经回来了,于璟喝多了酒,吴媗和热西提正在服侍于璟脱衣,倒了温水给于璟喝。玉香和阿依娜打好了洗澡水,几个人服侍于璟去洗澡了。新竹和春红见了,她们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脱了衣服躺下。老爷由四夫人服侍,用不着她的二人插手了。于璟洗了澡,到吴媗房里去睡了。
第二天,秦可贞起床后,她稍做梳洗打扮,就来到岸上。盛夏天气,天亮的早,村里的人趁着太阳还沒出来,天气比较凉爽,纷纷早起了下田劳作。开河街的商铺还没开门,远道而来的小商小贩们却开始在街上摆起了摊位,准备营业了。而村里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则悠闲的走到几家常去的早点铺子里,喝上一碗豆花或者是熬好的羊肉汤,吃上几个油炸糕点,吃完散散步,打打拳,然后才回家去吃早饭。
秦可贞见这里的早餐做的好,她去买了些,让陈娟拿到船上给大家吃。秦可贞看了看大路上,依旧没有卢秋燕三人的影子。秦可贞倒不是担心卢秋燕不回来了,即使是卢秋燕不回来,杏儿和欧弟也会回来向她报告。三个人没有任何消息,说明事情还好。只是卢秋燕她们怎么还不回来呢?耽搁了于璟的行程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