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结局
段孜染站在门边,望着他们两个,心中不是个滋味。
一直在药店里疗养四天,兰映空可以走路了,兰秋嫣雇了一辆马车,四人一同回宫了。
兰映空仍然需要多休息,夏倾钏照顾他入睡后悄悄的离开了房中。
四月的阳光很温和,天气也渐渐热了,她坐在花园中的石头上发呆。
兰秋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你们带进宫的那个水木九是什么人,不会是你的老情人吧。”
“你闭嘴!要知道我还是你皇嫂的身份,你哥哥伤势未好,做妹妹的还在这里无中生有!”夏倾钏听见她污蔑自己的话,非常的生气。
“哼,你凶什么凶。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什么水木九,世上哪有这样的名字。”兰秋嫣双手环胸,态度冷淡。
“叫扁担的人都有,没见识就不要随便乱说话,会被人嘲笑你没深度的。”夏倾钏站起来,本来想呼吸一下春天的气息,可是兰秋嫣一来,她什么心情也没了。
“我怀疑水木九的真实真份!哼,你还记得你和雎国的段孜染曾经出宫吗?后来遇到好多的刺客,是段孜染的武功瞬间杀死了那些杀手,而我远远的看着你们,你就不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她还记得,那天的段孜染杀了黑衣杀手之后,满头的白发,却坚持不让夏倾钏回头,调息过后,头发马上恢复了。
可是现在的水木九,头发一直是白色的,他没办法调息回来,还是她的猜测是错误的?
“原来那些杀手是你派去的。兰秋嫣,你的心是铁做的吗?青凰那么可怜,你也不放过。”夏倾钏想起这件事就恨得想杀死她。
“她的身体不好,本来也活不久远了。对了,你不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夏倾钏半信半疑的问:“什么,有话你就说吧。”
兰秋嫣刚要说,段孜染出现了,他一剑刺向她们之间。
夏倾钏和兰秋嫣吓了一跳,定睛一瞧,一条毒蛇死在地上,夏倾钏抬头看看树上,“没想到宫里的树上也会有毒蛇!”
她望着段孜染,“你又救了我。谢谢。”
段孜染走过去,收起剑。
兰秋嫣心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她要说的时候来,他是不是早听见她们的对话了?
“水木九,你的剑法真是不错,不过你可听说过一种武功,瞬间化出几条白龙模样,然后缠住敌人,直到将他杀死,这死的人浑身雪白,而用功的人……”
“我虽在江湖,但从未听说过这种武功,兰公主莫非懂得这样的武功?”段孜染打断她的话,没有让她说下去。
兰秋嫣挑眉,“我当然不懂,不过雎国有一个人会,就是雎国的段孜染。”
再听段孜染的名字,夏倾钏将脸侧了侧,“够了,不要再说了,你虽是公主,但我是皇后,有些话想说也要懂得分寸。”她提裙小跑着离去。
兰秋嫣冷笑两声,“没有我,哪有你的皇后身份。”
段孜染将剑插入剑鞘,搭在肩上,“没有你,她也会得到别人的认可,公主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他转身朝着夏倾钏离开的方向走。
“你站住!你太令人怀疑了!名字莫名其妙,进宫的时候你都没有惊讶一下,可见你早知道我们的身份!你究竟是谁!”兰秋嫣指着他,声音非常尖锐。
“哈哈哈,我有惊讶,可是你根本看不到我面具下的表情吧。”他率性的走掉。
兰秋嫣气得快要暴跳如雷,暗暗决定要揭下他的面具,看看他究竟是谁!
没有想到下午的时候,天空灰蒙蒙的,一会儿便下起了小雨。
夏倾钏打着伞走在桃花园,静静的站着,许久一动未动。
段孜染没有打伞,一直默默的跟着她,在数步距离停留,不发出任何声音。
夏倾钏深深叹息,走了几步,一只脚忽然踩进了软泥之中,她皱眉,鞋子全陷进去了,该死,这泥土也和她作对。
段孜染马上过去蹲下身来帮她抽出脚,可是鞋子全都是泥,不能穿了。
夏倾钏抬着一只脚,一只手扶着他肩膀:“你一直跟着我?”
“嗯。”段孜染用树枝弄掉鞋子上的泥。
夏倾钏看见地上掉了一个用手帕包起来的东西,指着问:“那是你的东西吗?”
段孜染低头一看,马上捡起来收到怀中,“是啊,怎么掉了。”
“呵呵,瞧你紧张的,是什么东西呀,哎,上面沾上泥了,你还放进怀里,先把手帕丢了吧。”夏倾钏说着,伸手想帮他。
“没什么。”段孜染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动作,忽然的松开手,把鞋子还给她:“勉强还能穿。”
夏倾钏感觉好奇怪,穿上鞋子后,把伞撑好,也给段孜染遮雨。
两人同在一把伞下,段孜染觉得已经很幸福了,曾经,他忽略了太多这样的细节,就好像把夏倾钏摆放在一个高高的位置后,不让别人碰触她就好了,然而很少有温暖她的事情。像现在这样同撑一把伞都已太美好,他以前为什么不懂呢。
夏倾钏望着他的面具,真想揭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眼睛那么的明亮,虽然一直充满着忧伤。
夏倾钏回回神,“我们回去吧,你全身都湿了,换身衣服去吧。”
两人一同回宫。
浮华殿兰映空做了一场恶梦,满头冷汗的醒来,到处在找夏倾钏,乱窜到门外,看到夏倾钏收起伞,他从后面抱紧她,眼睛湿润着:“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刚刚的恶梦就是段孜染全身血淋淋的回来要带走倾钏了,他在梦里嘶心裂肺的挣扎,醒来没看见夏倾钏更加害怕。
段孜染在雨中看着他们,紧紧的握起拳头。
夏倾钏点点头:“我不会离开,如果我走,哪里还找像你待我这么好的人呢,可如果你对我一直不放心,就是认为我这人很肤浅。”她不仅安慰他,还利用了激将法。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好好,我今后一定放一百个心,”他闭上眼睛,享受着拥抱她的时刻。
夏倾钏的心里一直有股锥心刺骨的痛楚,她看着段孜染那双忧怨的双眸,迷离的像他置身于一团雾气之中,她只看清他的眼,熟悉的感觉。
翌日,阳光明媚,树枝就像是一夜之间冒出了新生的绿芽,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兰秋嫣派了五十人去攻击水木九,她要逼他解下自己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他真的是段孜染,使出那套武功,那有五十个人当替死鬼,她只需远远看到他的脸就行了。
五十个侍卫一齐包围了段孜染的住所,她小声量对五十人说:“你们给我记着,取下他的面具,这是在宫里,尽量不要喧扰其它人,把我皇帝哥哥引来你们自己担着!”
五十个人一一点头,像风一样冲了出去。
段孜染站在门内,面具下的眼睛定定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人影。
五十个人冲进来,愣了一下,段孜染抽出寒光为凛凛的剑,“你们来得太晚了。”
话落,他剑锋招招不伤及他们的性命,只是会划伤他们,五十个人奋力进攻,却仍然对他无法下手。
忽然,一个俏丽的人影措手不及的进来,空手与段孜染打了起来。
两人过招数百,段孜染的剑被她夺了过去,她反而把剑搭在了自己的颈边,只要稍一用力,他就死定了。
兰秋嫣握着剑,“不要以为你不用那套武功就让我相信你不是段孜染。”
“段孜染是谁,我一个江湖中人不认识,难道是让公主天天挂记的人?”
“少说废话,摘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那公主可别后悔。”段孜染抬起手,眼色黯然,摘下面具的刹那,他自己都不敢睁开眼睛面对大家的异样眼光。
兰秋嫣看着他那张破碎的脸,一道像刀痕似的占满脸庞,除了眼神像,其它的一点都看不出一丝段孜染的影子。
剑落在地上,兰秋嫣挥挥手,五十个人全部退出去。
“戴上吧,算我多疑了。”兰秋嫣刚想离开,又转过身来。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的!”
“是从小得了一种怪病。”
兰秋嫣凝视着他很久,心里一丝暖洋洋的感觉,不像之前的敌对,现在不仅放下了戒备,还发现这个水木九不怎么讨人厌。
段孜染合上门,指腹摸着脸上的痕迹,还有夜晚里沉默的眼泪。
夏倾钏和几个贴身的宫女玩风筝,蔚蓝的天空飘着一只蝴蝶风筝。
“哎呀呀,怎么感觉它要落下来呀。”夏倾钏在下面扯着线,几个宫女一直说:“皇后!风变大了!”
夏倾钏扯了又扯,忽然,线一下子断了。
风筝飘落到很远,落在了湖面上。
“啊……怎么放个风筝也这么不顺利呀!”夏倾钏气的一跺脚。
段孜染不知从哪里走过来,“皇后请稍等。”
他不顾夏倾钏的制止,纵身跳下湖,伸手拿到风筝,再游上岸。
可是风筝在湖里泡了一会儿,身上的纸全破烂了,他拧着眉交给她:“它……”
“没事,你怎么为了一个风筝就跑进湖里啊,你全身都湿透了。”
段孜染没有说话,全身还滴着水走开了。
宫女们说:“这人好奇怪呀。”
“是啊,头发也是白的,他很老吗?”
夏倾钏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感觉到一种错觉。
宫女们陪着夏倾钏玩累了,回到南月宫。
谁都知道,皇后是不住浮华殿的,皇上很爱她,可是两人却不同房。
夏倾钏一脚踏进房中,一只漂亮的风筝就映入眼帘,她拿起来,很像刚才的蝴蝶样子,是谁放在这里的?
莫非是他!
夏倾钏一直打听段孜染住在哪里,找到了栖华楼。
段孜染正在专心的包扎手指,没有发觉夏倾钏来了。
“是你送来的风筝?”
段孜染一惊,将药盒挡在身后,“是。”
夏倾钏走进去,闻到了药味儿,“把你的手伸出来。”
“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我看到了,你的手一定是因为扎风筝扎了很多刺对不对。”她强行抓起他的手,看着上面还有血迹。
坐下来,她边为他抹药,边说:“你自己怎么上药,也不找个人帮忙。”
段孜染凝视着她,一个字也不说。
“好了。”夏倾钏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迟疑了一会儿,她低下头一笑,“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因为我是皇后?”
段孜染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
段孜染还是摇摇头。
“真没趣。哎,我给你讲一个笑话,有两个人掉到陷阱里了,死的人叫死人,活人叫什么?”
段孜染想了想,仍然摇摇头。
“叫救命啦!哈哈哈哈!怎么不好笑么,你都不会笑的么?”夏倾钏觉得自己笑得太夸张,反而他没有反应。
段孜染微微一笑。
“那样才对嘛。”夏倾钏站起来,“我走喽。”
段孜染跟到门外,看着她的身影,曾经这种快乐唾手可得,可他没有珍惜,现在看来,她在兰映空身边活得很开心。
宫里一直盛传一个妓女的名字,还欢。
她妖艳动人,她清高孤傲,她不见一般人,她只见朝中命官……
你无论走到哪里,男的女的,连太监都在议论这个还欢,说她能在湖面上跳舞,更要命的传闻都有,那就是有一个算命的,说她将来必登后宫之首。
“切,那我就是什么。”夏倾钏吐吐舌头,不以为然。
贴身宫女说:“皇后,咱们别小瞧了这个还欢,媚惑男人的功夫可厉害了,皇上虽然对您专一,但是这个还欢若是一直这么嚣张下去,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呢。”
“哎,其实算命先生说的我倒不在乎,只是我真想见见她是什么样子,像李师师,还是柳如是,或是薜涛,不然就是李香君?”她自言自语的幻想,完全不知道宫女头顶上出现多少个问号。
“什么?你要出宫?”兰映空怆惶的走下来,双手紧握着夏倾钏,神色紧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没有勉强你什么,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你说出来,我改。”
夏倾钏无奈的笑起来:“傻瓜啊,我只是闷了,听说有个妓女叫还欢,我想女扮男装去会会她呢!而且她还是传说中要成为你妻子的女人。”
“谁敢这么胡说!朕的女人只有你!”兰映空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女人。
“所以呀,我要去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夏倾钏咧嘴笑了。
兰映空也微微笑开,“你在吃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开心的了。
夏倾钏不否认,也不点头。
兰映空把她的沉默当作是,他抱起她旋转起来,“太好啦!太好啦!”
段孜染在门外看着,心在滴血。
下午,兰映空还是同意了她出宫走走,为了怕上次一样遇到刺杀,令段孜染陪着。
“木九,你进过妓院吗?”
“没有。”
“那你看我像不像一个公子哥儿?”她转过身来,炫耀着一身男装。
“像。”
夏倾钏摇摇头,“你呀,一共回答我三个字。”太无趣,转身就走进了聚花楼。
里面熙熙攘攘的男女,香粉味儿扑鼻而来,千娇百媚的声音不断。
林姨上前招呼:“哟,哪家的公子这么标致,呀,还带着一个面具男人?两位想找谁?”
“还欢。”
“她?她正会客呢!非常贵气的客人。”
“还有谁比我们还贵。”夏倾钏回头和段孜染说话。
段孜染摇摇头。
楼上厢房,雅致的房间里,一道纱缦隔开两人。
若绵亲手倒了茶,从隔纱下方递出去:“公子请。”
兰映空接过茶,淡淡的喝了几口,放下。
“你就是算命先生说的,皇帝的女人?”
“那公子相信吗?”若绵的手有些颤抖,她的茶一动没动。
“不管是真是假,你都不能活。”
“公子在吓我。”
“是吓你还是真话,你马上就知道了。”兰映空一拍手,进来两个男子,手里提着剑,削断隔纱朝若绵刺去。
若绵慌忙躲开,剑尖就在他们冲向自己喉咙时。
“住手!”夏倾钏和段孜染进来。
兰映空马上解释:“倾钏,我只是……”
“我没想到,你为了一个传言就要杀了一个人。”她过去扶起还欢,惊了一跳:“若绵?”
兰映空也骤然转身,“若绵?”
若绵站起来,“兰映空,你想杀我?哼,我怎么也都会招来你的杀意,我欠你什么,你说呀。”
“若绵,你怎么会在这里!走,不要呆在青楼里!”她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林姨拦着他们:“你们这帮人在这里打打杀杀,可人不能带走,她可是我的摇钱树。”
夏倾钏回头瞪着两个跟着兰映空的男子:“傻站着干什么!”
两男子马上抓住林姨,猛敲肩膀让她昏死过去。
兰映空追上夏倾钏:“你要去哪?”
“兰映空,你以前说自己坏,想让我看看你的好,是,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不能欺骗自己,自私的让你对其它人乱杀无辜!”
“可我没有杀掉她,你原谅我”
“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我们分开吧!”她带着若绵走掉。
段孜染跟着夏倾钏,一直来到一家客栈内暂住。
若绵和夏倾钏谈了一晚上,段孜染守在门外,一夜未合眼。
清晨,夏倾钏对段孜染说:“木九,你如果愿意回宫,就回去吧,我要和若绵回到雎国去。”
“雎国?你为什么去那里。”
夏倾钏还未说话,眼睛就红了,视线模糊,“我好像,太想念那里了。”
眼泪吧嗒的落下,段孜染伸手轻轻拭掉她的泪珠,“我保护你。”
夏倾钏看着他,忽然有了想扑到他怀里的冲动。
若绵走出来,妆容清淡,一如从前。
三人买了马,朝雎国走去。
可是,经过兰溪边境,大匹人马已等在那里。
兰映空傲然的骑在马上,“倾钏,跟我回去!”
“我不想和一个杀人魔在一起,我给过你机会,你让我失望的!”
“以前的段孜染同样杀人无数,你为什么能接受他,而不接受我?”
“他?所以,你一直在和他计较,你一直把我们中间放着他,所以,我们怎么也不可能真心相爱。”
兰映空似乎没话可说,神气懊悔。
若绵嘴角勾起,看着兰映空的眼神很不对劲。
段孜染骑马到最前面:“让开!”
兰映空生气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
段孜染跳下马,运功使出全力,几条白龙从身上冲出来似的,吞噬人一般的可怕,在马上的士兵都死伤无数,然而他没有伤兰映空,而是趁兰映空失神之际,隔空给了他一拳。
兰映空趴在马上,嘴角流出鲜血:“你是什么人?”他开始觉得白发的面具男人水木九不寻常。
夏倾钏记得这种武功,在她和段孜染出宫的时候遇到杀手,他就用过这种武功,不过,段孜染不是死了吗?这种武功也许还有别人会用……
“他就是段孜染!”兰秋嫣骑着马也跑来,还有一个女人,凤飞。
夏倾钏看着段孜染的背影:“水木九,原来是一个染字。”身边陪伴的一直是他!她以前没有往这方面想。
兰映空也惊讶万分,下马,说:“原来你没死!”
凤飞来到段孜染面前:“段孜染的脸已经不再是倾城俊美,而是一个丑八怪!”可气的是,她居然还是想要他。
段孜染不敢回头,他不能面对夏倾钏的眼睛,他不敢想像她在怎么想自己。
兰秋嫣抓过夏倾钏的手腕:“就算我哥放过你们,我也要将你们斩草除根!一个都不留!”
忽然,一支暗箭射中兰秋嫣,马上第二支箭射中了凤飞。
兰秋嫣的嘴唇马上变得紫黑,凤飞也倒在地上,同样症状。
夏倾钏回头,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若绵,她的手腕上绑着暗器工具!
这是怎么了,所有人都在变,单纯可爱的若绵,她现在像一个杀手一样的冷!
凤飞抓住段孜染的衣袂,“我……我把你毁了,是想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因为只有我不嫌你丑。不嫌你的一头白发,我爱你,我死,不是爱的结束,是重新的开始……”她说着,马上就断了气,倒在地上。
兰秋嫣因为武功好,止住毒液走动的穴位,但是她不能动弹了。
段孜染漠视着凤飞,夏倾钏走向他,一步一步的靠近。
兰映空阻止:“不!”
若绵跑到兰映空身边,抓起他就跑向悬崖,边说着:“我要带你一起在地下向我无花国的所有亲人谢罪!”
夏倾钏反应快,跟着上去,瞬间扑倒在崖边,一只手抓着一个人的手。
段孜染因为再次用武功,身体也不能恢复,但他还是用力的抱住夏倾钏的腰,只在倾钏活着,其它人,他不再花一丝力气。
“若绵……映空!”她没有力气拉他们上来。
若绵仰头看着她,露出了从前那般纯真的笑容:“倾钏姐姐,我从无花国出来后,遇到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不要说了,想办法上来呀,我握不住了……”夏倾钏真的好无助,眼泪不停的流下。
兰映空也看着她,同样眼泪很多,“现在我不得不放你走了,我对你的爱,是真的,就算我不落崖,也活不成了,因为在聚花楼里我喝了若绵的茶,已经深中巨毒了……对不起,本来想陪你到老的……”
说完,他用力抽出手,在不舍的情况下坠雾茫茫的山崖。
若绵也同样的做法,两人几乎是一同坠下的。
兰秋嫣哭了,她最亲爱的哥哥死了,她剩最后一口气,也要让夏倾钏看看段孜染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孔。
她爬到段孜染面前,趁他不备打掉了他的面具。
夏倾钏听到身后的动静,坐起来时便无意的看到段孜染的真面孔,她捂住嘴,不敢相信。
段孜染垂下头,用白发挡住自己:“这下你高兴了,你听到我死的消息也没有伤心过,不是吗?你也说过,就算我变成这样,你也不会回头。”
兰秋嫣咽了气,夏倾钏看着地上的尸体,今天是什么日子,死了这么多人。
扶起段孜染:“回雎国吧。”
两人骑上马,回头望一眼兰秋嫣和凤飞,还有崖下飘上来的淡淡雾气。
到了雎国,马上有一帮人来迎接。
段轻鸿和何子煜出来,段孜染很是惊讶,他看着夏倾钏。
夏倾钏面无表情的说:“你该做你应该做的事。”
他还是看着她,只是不说半个字。
“好,这段时间我会留下来。”
段孜染才回过头,和段轻鸿他们一起商议大事。
夏倾钏想,雎国的富强还会如从前一样,历史总会不断重演。
果然,段孜染花了半年多新征兵马,只灭掉了琉玑国,而兰溪,他没有再动干戈,让兰溪自己决定它的命运。
段孜染还是高高在上的雎国皇帝,回到皇宫,夏倾钏陪他祭拜了因战争而死的太后及其它大将等人。
段孜染还为他带来一个人,小小的少年郭天宝。
他笑着说:“怎么样!我说过吧,你朋友一定会来找我的,因为我只有我才能治你的脸,你的喉咙,你的头发。”
夏倾钏笑笑,段孜染也笑了。
郭天宝每天给段孜染换药,几个月的治疗,他的声音恢复从前,头发也越来越黑,只是武功开始渐渐消失。
又是入秋的季节,曼珠沙华开得如火如荼,夏倾钏走在花间,她来到这里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就是卷入一场女人的战争,眼前只浮现曾经讨厌过喜欢过的后宫女人,其实最后胜利的才是最孤独的。回首,那柳絮纷飞的树下,静静走来的段孜染,婉尔一笑。
“我的脸,明天就要解下面纱,万一……”
“没有万一,郭天宝说过,你的脸对他来说,很轻松,可见,他有把握治好你的一切。”
“你……倾钏,经过那么多事情,我终于知道你的珍贵,世上只有一个你,将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备加珍惜。”
夏倾钏没有说话,靠在他怀中,目光悠远。
第二天,段孜染解下了面纱,抹去药迹,还原了原本的那张脸。
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开心之余,问段轻鸿:“倾钏呢?”
“她……我们也没看到她啊。”
段孜染立即冲出去,边说:“轻鸿!若我没有回来,当一个好皇帝!”
段轻鸿望着他的背影:“我哥哥终于勇敢了。”
郭天宝说:“他恐怕要到另外一个地方生活下去喽。”
“你怎么就像个半仙似的。”
“因为我师傅就是仲无迹!”当然,医术不是跟他学的。
天色灰蒙蒙的,快要下雨了。
夏倾钏背着包袱,几件衣裳和那块紫灵石,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倾钏!”被重重的力道拉回,正是段孜染与她站在桥中央。
“你不要追来了,我和谁在一起,谁似乎就倒霉。”
“那你还爱不爱我,只要你回答。”
“问这些干什么,我心如止水,对你失望过,对兰映容失望过,后来我懂了,你们都不是我该招惹的人,平淡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夏倾钏还是要走。
段孜染硬是不放:“好,我陪你过平民的生活。”
“没有必要。”
“可我爱你!”他的一句表白,两人都安静下来相互凝视。
一道闪电,忽然下起雨,雷声轰一声,桥上的人都不见了,只有包袱里的紫灵石掉在地上……
“染!染!”一群女生激动的看着液晶屏幕上的广告主人:段孜染。
帅气的短发,洁白的衬衣,随便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迷倒了无数师奶和少女。
段孜染坐上轿车,戴上魔镜,对司机说:“从通道走。”
“不见见她们吗?”司机指的是那群追星的女人。
“会上网络头条吧,让太太知道了,我怎么过。”他有些累,闭上眼睛。
车在一座毫宅停下,一本杂志砸过来。
“亲爱的,你在干什么?”
大肚子的夏倾钏笑一笑,“你在外面又乱搞?以为自己还是皇帝呀!告诉你,若是有小三,我掐断你的腿!”
“好好好,我哪里敢呢,不要吓着我的宝贝,你这样火大会让孩子以后也脾气臭的。”刚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夏倾钏指着他:“你是说我脾气臭?当了广告明星很了不起是不是!”
段孜染听着她喘叽叽喳喳没完,双手捧住她的脸儿,吻住她的唇,这个花花世界,他依然只爱亲吻她而已。
夏倾钏闭上眼睛,渐渐回应。
段孜染的手悄悄伸出一个V型,眨了一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