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了一下门,无法推动。屋内,有门栓。
他没有放话让她进,屋内的人是不会放她进去的。
可事出紧急,梅香还是尝试了一下。
敲了敲房门。
门内有了响动。
梅香心内一喜,却不想一把刀从门内砍了过来,精确地在她面前停下,只是为了吓她。
那把刀刃有纹路。
梅香识得这纹路,识得这把刀,也识得拿刀的人。
梅香沉住气,转身,望着萧珩。
他还是那么高,高了她一头。
梅香看向他的时候,不得不仰起头。
阔别三年,这还是重逢后她第一次细细地看他。
他经过风霜,人成熟了也沉默了许多。
以往那种大哥哥般的亲切感在他看向她时荡然无存。
他依不再是她的珩哥哥了,可是他分明曾是她的珩哥哥。这是永远错不了的。
即便他与她今后再无可能,可面对他给她的难堪,她心内还是觉得委屈,因为珩哥哥断不会给她委屈的。
“珩哥哥”,她轻柔地唤着他,如同三年前那般,带着满心的信赖,“我知我这个人不如人的地方有许多。我从不是千里挑一的人物,也不想成为千里挑一的人。我活着,向来随心所欲了些,却也懂得是非,明白道理。人常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也说过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话虽不雅,可却清清楚楚地说明一个道理。珩哥哥,你方才说,你这条命是我娘亲救来的,那么你可知我外祖父外祖母,知我祖父祖母,知我堂兄表妹。他们均从医,而我生性执拗,不愿从医,这才浑浑噩噩地活着至今。在我众多的亲人中,我医术自然是最不精的,可是在生产这事上,我却与他们不相上下。”
萧珩明显不信。
“珩哥哥,你或许不信。”
萧珩愣了一下。
“阿娘说过女子生产就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那时候,我还小,被阿娘逼着学了许多生产的事情,长大了些,也跟着她救了许多踏入鬼门关的人。”
她说话平稳,沉静。
虽然依旧唤着他珩哥哥,可那声音到底与三年前不同了。与三年前不同的,不仅有她的声音,还有她的性格。
她的性格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以往吵吵闹闹的。
他以往希望她文静些,可当她真的不同了,不知道为什么,萧珩心内有些不舒服。
“让她进去!”萧珩最终妥协。
来开门的是营,他的贴身侍卫。
梅香对他轻点了下头,走了进去。
营对于她这种反应,只觉得奇怪。再次相逢,她确实变了许多,变得不是以往的那个她了。
营看向萧珩,萧珩看着梅香。
营抱着刀抽回看萧珩的目光,走向屋外。
这房内已不需他守着,他在屋外候着就可以了,只是,王爷,做了这么多事,真的不后悔吗?仰望蓝天,不想春天也是多事之秋。
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
附耳对王爷说了几句。
王爷吩咐了一两句。他便匆匆离开,自然就错过了接下来的房内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