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虎在多次扑击不中后显得躁动不已,时不时左右来回踱步,死死盯着分布左右的五人。
五人狼狈不堪地反盯着大虎,看着大虎走动得越来越快速,五人也越来越紧张。五人手中还剩下两根柘木棍,其余的三根均已断折,看起来并没有给大虎带来明显伤害。
“它左腰的伤口怎么来的,我们那么大力都没有破开它的毛皮。”山别非常地不解,其中不乏带着不信的意味。
“可能是争夺领地失败逃出的吧。”山折耶猜测到。
“别说这些,关键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山邢紧了紧手里的柘棍。
“逃还是战?”山稷面色凝重地说道。
五人的心里都没有完全的把握去下决定。毕竟战的结果已经很显而易见了,继续下去很可能五人都会成为食物。如果逃,那怎么逃?需要什么代价?能活下来几个?让人犹豫不定的是,逃可能比战更危险,最大的可能是五人依然会全部成为食物。
大虎走动的越发快了,夹杂几声低吼,原本泛着黄色闪光的双眸已经全部变成红色,额头的王字纠结着。
“你们撤,我来拦着它!”山别大声叫着,“我阿爸可是有虎口脱生的经验,你们知道的。”
山别拿着手里的柘木棍迎着大虎走去。
“阿青,怎么办?”山折耶看着山别从自己右侧走出,他赶紧问左侧的山长青有没有想到办法。
“大虎对我们来说太强了,只能先按小别说的来。”山长青抿了抿嘴才开口说。
“那小别能回去?”山折耶提高声音道。
这一次山长青并没有说话,其他伙伴也没有说话。山别听着山折耶拔高的喊声,咧嘴笑着,没有声音,其他人也看不到。山别觉得阿爸曾经也是如我一般的心情去面对大虎的吧,我也不能让大家还有阿爸阿妈失望呢!阿爸也没有给我说过怎么猎虎啊,看来还是要靠自己了,希望他们能跑回去。部落会不会记得我?哎呀呀,肯定会的啦!
“嘿,小子,你别想一个人当勇士,这次你前面可还有一个我!”从另一边走过来一个同样魁梧的汉子闷声说着,超前一步站在了山别的前面。
“你个家伙不赖嘛,以前的事算我不对!”山别对着山稷说着。
山别觉得自从开始狩猎以来,山稷就不那么讨厌了,此时看着在前方一个身位的山稷,山别感觉心里和喉咙有点堵。
“阿青,稷哥抢了我的柘棍。现在我们也上去吧?”山邢向山长青和山折耶跑去。
“再等等,我想想。”山长青看了看四周,又盯着大虎看着。
大虎看向迎着自己的两个小东西,并不觉得奇怪。在这一小段时间里,这五个小东西时而分散时而一堆,完全不明白他们在折腾什么,不过似乎不用在意他们在干什么,就算被击中一棍也和搔痒痒一样,那小棍子即使敲断了也仅仅是更痛一点。
不管了,想多了太麻烦,要上啦!
大虎扑向前方的两人,在虎爪的蹂躏下,草屑与泥土齐飞,柔滑油亮的皮毛在奔行的风中起伏,那力量和韵律极其美丽,可惜现场没有人会关注这一点。
“小子,你靠后找机会,注意你的背伤,不要勉强,实在不行你就撤。”山稷吩咐这个斗嘴的冤家,然后面朝大虎奔了过去。
“嘁!”山别扯着脸回应了一下山稷,然后就跟着山稷奔了出去。
眼前的小东西竟然敢冲过来,大虎咆哮一声,觉得距离差不多后,肌肉虬结的后腿猛地蹬地,稍稍跃起。它已经在前面的较量中知道了自己最好不要跃高,否则可能会被击中,虽然不影响自己,但还是会痛的。
“转!”山稷喊了一声,就向大虎的左侧滚去,山别跟着滚向了右侧。
大虎一扑没有击中,立即朝左侧挥舞自己的利爪。幸好山稷提前动了身,不过身上的条状麻衣再次被割裂几片。
右侧的山别将柘棍朝着自己左侧抽取,正正迎上了抽击而来的虎尾。
“漂亮!”山邢大声叫嚷道,跳起的山邢兴奋的脸庞有些泛红。
“是啊,他们似乎找到大虎攻击的一些习惯了。真是好猎人!阿青,你说是不是?”山折耶对山长青说道。
“是啊,他们会是部落做强的勇士!”山长青感叹着。这种在战斗中不断发现猎物的弱点,并不断运用到狩猎中,是成为强大狩猎人的基础,果然老瞎子说的很有道理。
虎尾横扫没有建功,大虎后腿发力斜向前方冲击,两个前爪不停对着山稷拍击,山稷只有一退再退,丝毫不敢停下身影,更别提反击,紧急时刻还得用柘棍拨弄抵挡。后方的山别看到山稷危险重重,急忙加速冲到大虎后方用柘棍抽击大虎腰背。显然效果不明显,大虎没有理会山别的抽击。
“阿青,阿青,快去救人!”山邢急切地叫喊。
“上吧!多拿些石块!”山长青双手拿着几块石头冲向大虎,其余两个小子也连忙捡了些石块冲了过去。
“啊…………”
“稷哥!”
“山稷!”
随着山稷一声惨叫,大虎一掌拍在山稷头上,山稷打着滚飞了出去。其余的小子在叫喊中死命扔出手里的石块,希望能阻挠大虎继续扑击山稷。
山别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一样,就像闷汤闷久了的陶罐一样止不住的热气从全身涌上脑部,被虎尾抽伤的背部也不觉得疼了。山别用尽全身力气一棍抽在大虎左腰上,正好击在了大虎伤口附近,这一下似乎因为山别的爆发,伤口的触动让大虎极为痛苦,大虎大呼一声转头向山别扑来。
山折耶和山邢赶紧拖着软趴趴的山别向后跑去。山长青跑到山稷身边,山稷捂着脸跪在地上,不叫喊也不抽搐,可是从裸露的麦色皮肤能看到山稷颈部背部肌肉的颤动,山长青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山稷还活着,但是非常的痛苦。
“稷哥,稷哥,能听到吗?”山长青轻轻地慢慢地拍着山稷的肩膀。
只有山长青能感觉到山稷浑身震了震,只见山稷深吸一口气后回答道,“死不了,等我一下。”
山稷扯下完全破烂的麻衣,忍着痛在脸上沾着,很快麻衣就开始被浸染成鲜红色。山长青看到山稷抓着麻衣的左手指节发白,手臂肌肉紧绷,他似乎能感受到山稷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他还看不到山稷的正面受伤情况,只能轻轻拍打着山稷的肩膀,一边用余光看着大虎和另外三人。
山稷突然站直身子转过身来看着山长青,下一刻山长青就从嘴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