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林幼渔拢了拢外套,继续刷题。
晚自习开始了,老师急匆匆地走进教室,高跟鞋“噔噔噔”响。刚刚还在做美梦的同学一听到这声音,条件反射地弹起来,铺开卷子奋笔疾书。
英语老师好歹也是教了几十年的书了,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不是装装样子。她锐利的眼神扫过全班每一个人。
把教案往桌上一拍,“别写了,都别写了!”
林幼渔的前桌还在写,或许是因为心虚。
一个粉笔头毫无偏差地砸在了他的头上。“别装了!”英语老师开始咆哮:“你们多大了?高三了吧?快成年了吧?这样做有意思吗?!”
她翻出昨天的听写本,一本一本“啪啪啪”地砸在讲桌上,“弄虚作假!抄袭!你们现在高三了!马上要高考了知不知道!高考有多重要知不知道!你们人生中的一大选择!”
全班寂静无声。
这是林幼渔转来这个班之后头一次感受到教室这么安静。
英语老师急得抓狂,“孩子们!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们清醒一点!!!”她吼得歇斯底里。
最后一节晚自习就在英语老师的咆哮中度过,放学铃声显得无比动听。
林幼渔走出教室,掏了陶耳朵,叹口气。
路边的大排档,一个女生穿着凉快的衣服,化着浓妆,被烟呛得肺都快咳出来了。
她叫花樱,就是那个欺负沈之桃的女生。
她身旁坐了个娘里娘气的男人,穿着粉色的花衬衫,头发挽了个小揪揪。他快速敲击着键盘。
半个小时后,“花姐,发吗?”他的声音很尖。
“发,发在学校论坛里,还有,待会儿去打印一份,明天贴公告栏里。”花樱看着这篇帖子,脸上慢慢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笑意越来越深,笑声低沉,像个精神病患者。
林幼渔在酒吧忙得昏天黑地,丝毫不知道学校论坛此刻炸开了锅。
江逸走进酒吧,晃眼一看,吧台里的少女惊得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那那,那不是林幼渔吗?她她她,她回来了?”他吓得说话结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再仔细看看,这调酒的手法,这满脸厌世的表情,是她没错了。
旁边路过一个服务员,他拽住了他,“吧台那个调酒的是谁啊?”
服务员看了林幼渔一眼,笑道:“她是我们店里新招的调酒师,人气挺高的呢!”
“她叫什么?”
服务员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叫林什么渔吧,我跟她不是很熟。”
江逸双腿一软,差点就给服务员跪下了。他转身逃出了酒吧。
第二天,林幼渔走在校园里,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眼神很不对劲。
那些人总是看看她,再看看手机,然后跟旁边的人小声讨论。眼神有同情的,有不屑的,也有看戏的。
进了教室,原本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第一排有个男生背对着她跟后面的人讲话,正讲得来劲:“我就说嘛,那新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合着是有一个不讨喜的妈啊!啧啧啧,真可怜!这是净身出户啊,还拖了一灾星!”
他的后桌疯狂向他使眼神,都快急哭了,这兄弟终于接收到了。屏住呼吸,默默转身。
林幼渔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冷冷道:“给我。”
那兄弟赶紧双手奉上,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林幼渔接过手机,目光扫过页面。
都是关于苏一眉被赶出林家的,还有各种编造的奇葩传闻,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恶心。
昨晚12点发的,到现在上午八点转发量已经过万,等于说,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了。
那小兄弟看林幼渔凌厉的目光扫过一行行字,觉着她的目光比机关枪还吓人,“突突突”地能把手机扫射出几个大窟窿来。
下一秒,机关枪对准了他的脸。这下可不止手抖了,全身都在抖。
“陈深是几班的?”这声音真是冰到骨子里了。
“高...高二十...十班。”这小兄弟是班里出了名的名嘴,此刻成了结巴。
话音刚落,林幼渔“啪”地一下把手机砸他脸上,然后快步离开,在教室门口撞到了班主任也毫不停留。
“她,她这是去找陈深了?”经林幼渔这么一搞,好像全班人都成了结巴。
“这人还不是一般的虎,一言不合就找深哥干架。”
“她以前不是得罪过陈深吗?会不会是陈深报复啊?”
那人噗之以鼻,“你在开什么玩笑?陈深能干出这种事?”
“那你觉得,陈深能干出什么事?”
“直接把人打得半死,他才懒得搞这种婆婆妈妈的把戏。”
“好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