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什么嘛,你终于肯低头了,哈哈哈!”乔月毫不在意形象的捧腹大笑。
祈初跟着敷衍的笑了笑,突然就瞬移出去,等他再次显露出身形,圆形薄膜就在他面前一公分处,上面蕴含的世界之力浓郁得令人惊讶,他和乔月所能掌控的量相加也未必比得上。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异常,薄膜上的世界之力确实很多,但分布不均,眼前一百平方米面积的区域包含了五成之多。
“怎么,小婊砸,你刚喊了一声姐姐就要走?是不是太没诚意了?”乔月跟着瞬移过来,一脸戏谑的讥讽道。
当然没诚意了,祈初心中嘀咕,他本来是想直接瞬移个十公里,远离这个圆形薄膜,没想到居然被困住了。
但不应该啊,乔月就在这里,她没有使用世界之力,那是谁在圆形薄膜上施加了世界之力?
是乔月口中的那个废物?还是说,这里存在一个尚未露面的敌人?
“我的好姐姐啊,你怎么现在还喊我小婊砸呢?”祈初和乔月磨嘴皮子,状若自然的一手触碰到圆形薄膜上,以最大功率吸收上面的世界之力,将其投放到另一层空间,跟泄洪一样。
乔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么明显的行为,完全无法隐瞒得住。她也不点破,只是努了努嘴,示意祈初向地面看去。
圆形薄膜的底部和地面接触,四周围满了人,他们前仆后继的撞上薄膜,如同猛男看到了果体美女,最前面的人始一接触到薄膜就融化为世界之力,被吞噬一空,后面的人又填补了空位。
——根本就是受人驱使的羊群。
祈初并不同情这些工具人,他只在乎自己的处境——这些工具人让他由主动转入了被动,简直岂有此理。
责怪他们也没有意义,他叹息道:“是我的无知让我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乔月嘿嘿一笑,“我的好妹妹,说说看,你怎么就无知了?”
这人性格好恶劣啊,赢了还要往败者的伤口上撒盐,祈初有些不悦,冷声道:“我原以为世界之力只存在于空气中,未曾想到,原来这每一景每一物皆由世界之力构成。”
乔月更得意了,“这都是常识啦,妹妹你硬要夸我的话,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呐。”
“厚脸皮。”祈初嘟囔一句,放弃了泄洪的计划,转而将主意打在了圆形薄膜上。
乔月睨了他一眼,笑嘻嘻的说道:“不必做无用功啦,我的好妹妹。”
言罢,她身形一闪便出了圆形薄膜,还恶作剧的在外面伸出一只手,和祈初的手隔着薄膜紧贴一起,“我会早点筹钱把你赎出来的哦,你就乖乖的待在里面。”
“你!”祈初狠狠在薄膜上拍了一掌,像是怒极了的人在徒劳的发泄脾气。
一掌还未下去,薄膜上的世界之力已提前聚集在受力的部位。
祈初看得眉头一挑,这圆形薄膜真不简单,想要破了它,只怕不易。
乔月探头过来,啧啧啧的感叹道:“我的妹妹哦,你是不是傻,居然还出手试探,莫非你连这个法阵都认不得?”
这话等于“我知道你想干嘛,所以拜托你省省力气吧”。
“我......请姐姐指教。”祈初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乔月故作夸张的唉了一声,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个法阵啊,说是流传最广、普识度最高的法阵也不为过。”
那么夸张?祈初怀疑的看着乔月。
乔月瞪他一眼,“真的,据我所知,几乎所有知名家族的防御法阵中都有它。”
“防御法阵,那就说得通了。”祈初点头,很自然的问道:“那应该怎么破阵呢?”
“想破阵也不难,”乔月摇头晃脑,“只需要......”
“请您闭嘴好么,齐若依阁下?”一个熟悉的男声打断了乔月的话,惹得她和祈初怒目而视。
是齐智轩,负责齐依依的研究人员,也是齐舒雅的智轩哥哥。
乔月——占据她身体的人现在是齐若依,不满的冷哼一声,“小伙子,人很精神嘛,都爬我头上来了。”
齐智轩并不相让,淡淡的说道:“齐若依阁下不是我的上司,我没必要给你面子。”
齐若依气得想一巴掌扇过去,齐智轩又道:“齐若依阁下,你在镇压入侵者的行动中一意孤行,险些酿成大错,这件事我会如实记录,并禀报上级。”
“你找死!”齐若依大怒。
齐智轩瞥她一眼,冷声道:“齐一航阁下,请管好您夫人,别给我添乱。”
齐若依是齐依依的母亲,齐一航是齐依依的父亲,他们现在共用一具身体。
齐若依对齐智轩呵呵,又低下视线再次呵呵,后面这个呵呵应该是嘲讽齐一航。
“那个废物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还指望他管好我?”
齐智轩不想掺和他们的家务事,索性飘到圆形薄膜边上,在表面轻轻点了一下,这个巨大的圆便逐渐缩小,他的行为无异于给定时炸弹定下了时间。
祈初吃了一惊,当即计算起了自己的剩余时间——圆球每秒钟往里收缩十八米四,其直径约为一万两千六百米,他还能苟十一分钟又二十四秒,美滋滋。
齐智轩设置好了圆球,看着祈初被薄膜不断的往后拉,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好像不太好,干脆说道:“严格来说,这是你我第一次见面,所以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齐智轩。”
这话透露出很多信息——和祈初见过面的那个齐智轩和现在的齐智轩不是同一个意识。
——如此看来,这个齐智轩是后来才苏醒,然后在祈初忙着打斗的时候悄咪咪的布置法阵。
祈初不禁扶额,“嗯,我知道,齐舒雅小姐说过你的名字。”
一听到齐舒雅三个字,齐智轩面色骤冷,“她死了,我一布置好法阵,就将她献祭了。”说完,很解气的露齿一笑。
祈初:......
你们齐家人是不是都有点......不正常?
齐智轩笑了片刻,突然就收敛了笑容,祈初以为他会挥刀砍过来,不过没有,他只是瞬移过来,方便和祈初对话。
“可惜这里是03154号的记忆世界,死的不是真正的齐舒雅,可惜了。”
03154是齐依依的编号,看来齐智轩是合格的研究人员,将手底下的实验对象都记住了。
祈初表示,面对两个不正常的人,他的心理压力很大,只希望那位“齐......齐......唔”赶快回来,虽说“齐......齐......唔”也有点奇奇怪怪的就是了。
那就尽量拖延时间吧,他摆出好奇的模样,仔细的观察齐智轩,“我是意识体,但你们好像不是,请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齐智轩嫌麻烦,看祈初的眼神就像看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可作为一个小组长,他习惯了给人答疑解惑,所以皱着眉头答道:“我们不是意识体,只是催眠的产物,俗称隐性痕迹。”
这个回答和祈初的猜测没差多少,但他的推理中不包含“催眠”这个答案。
过去的十四年生活中,他都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常识告诉他,催眠不可能在一个人的意识中制造另一个意识——除非硬生生把人整成了人格分裂的患者。
而且,清算子也给他催眠了啊,她可没说过催眠那么神奇欸。
祈初缓了缓,用疑问的语气说道:“催眠会留下施术者的一缕意念,在外敌入侵宿主的时候受到激活,从而觉醒意识,是这样的吗?”
齐智轩竖起一根手指,“解释完这个问题,我就不答你下面的问题了,先说好。”
祈初嗯嗯的点头。
真是乖巧的学生,齐智轩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点,但改主意也不太好,那就给她解释催眠的常用术法和相应的结果吧。
“催眠其实是很笼统的说法,最普通的催眠可能是给人下达暗示,从而让对方去执行一项任务,也可能是改变受术者的主观看法,让人叛变。比较有技术含量的催眠可以通过修改目标的记忆,从而达成各种目的,03154就被我们修改过记忆,不只一次。但也有人认为修改记忆已经超出了催眠的范畴,但我认为修改记忆是催眠的一个分支,因为修改记忆会产生隐性痕迹......”
吧啦吧啦......
吧啦吧啦......
“......一般来说,催眠师会避免在受术者的意识中留下隐性痕迹,因为不仅容易暴露,还有可能遭到隐性痕迹的反叛。
“齐若依阁下和齐一航阁下之所以在03154的意识中留下隐性痕迹,是因为他们需要给03154伪造家庭幸福美满的虚假记忆,这必然产生隐性痕迹
“至于我,是为了监视03154,所以主动留下隐性痕迹。至于监视什么,这就涉及机密了,恕我不能相告。”
一番解释下来,圆形薄膜已经缩小到只有小山头那么大了,剩余的时间不足半分钟。
齐智轩也说累了嘴巴,但还是很负责任的问道:“你对催眠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吗?”
祈初真诚的道谢:“谢谢齐智轩阁下,我已经完全听懂了。”
——原来,清算子使用的催眠会产生隐性痕迹啊。
他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虽说并不懂得具体的催眠内容,但大概就是“不能轻易的死掉,不然就对不起清算子的辛苦努力”。
这种直白的催眠,会在受术者的意识深处生根发芽,如果以后有人进入祈初的记忆世界大闹,清算子留下的隐性痕迹就会被激活。
齐智轩满意的一笑,“那你就带着我教给你的知识,安心的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