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灵时代,听着很吸引人,可祈初更关心自己的死活。
“那为什么材料是我呢?”他又问了一次。问完,又默默补充一句,“还有,你们有没有吃的跟喝的?”他嗑了力量药片,身体又饥又渴。
清算子气结,她正讨论得兴奋,结果人家只关心吃喝,这种和愚夫谈论梦想的感觉太差劲了。
但她还是勾勾手指头,房间一桌子上的黑色塑料袋飞到祈初面前,里面有豆奶、豆沙包和沙琪玛一类的零食。
“之所以选你,那是因为制作剑灵的阵图使用了你的一楼魂灵,所以只有你的魂灵能够让剑灵完美的出炉。”她不高兴,说话都简短了许多。
夜衣看到祈初在听到阵图的时候又眨巴眨巴眼睛,知道他不明白,就代为解释。
“我们制作器灵,往往是将魂师的魂灵塞入器物,这样就完成了。但器物只是器物,无法如同人体这样长期承载和庇护魂灵,它们会渐渐消散。那些人研究了半个多世纪,最终引入了阵图。”
祈初听着,夜衣就继续道:“阵图能够沟通外界,模拟生命体,最适合承载魂灵。清算子研究剑灵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你的一缕魂灵,所以知道你是剑灵的材料。”
“是预实验啊。”祈初明白了一点。
“对。”清算子哼哼了两声,忽然一手指过来:“但可不是什么货色都可以当剑灵的材料哦,你可以自豪了。”
祈初翻了个白眼,清算子不乐意了,“真的,你的魂灵可不简单。”
她一招手,祈初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大圆球,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比他家的饭桌还大,表面有白色的雾气流转,煞是好看。
“看,这就是你的魂灵,当然,只是投影。”清算子走过来,在大圆球表面抓了一把,流转的白色雾气在她手上缭绕。
“喂,你是说,这就是人的灵魂?”祈初惊了。
“可以这样说,但我们一般说魂灵。你要跑到别的魂师面前说灵魂,那可是很掉价的事。”
“我并不希望遇到别的魂师。”
“你记住自己这话,等遇到琪尔希,你一定收回。”
祈初不认识琪尔希,所以更关心当下,“琪尔希的事先放一边,我魂灵表面这一直转转的东西是什么呢?”
“是魂气,它们无所不在,是充斥宇宙天地的能量。先代魂师发现它们被魂灵吸引,能受到魂灵的掌控,所以取名魂气。”
“像是磁铁周围的铁屑啊。”祈初擅自理解。
清算子秀气的小鼻子皱了起来,觉得这个说法虽然不是不可以,但太......掉价,对,就是掉价。
“你个磁铁。”她语气很冲的埋汰了一句,挥手撤去大白球表面的雾气,大白球缩水,直径不足原来一半,露出里面一大片一大片的马赛克。
夜衣和狼身也好奇的靠了过来,祈初以为他们是过来听课的,哪想清算子说了一句:“刚才那是魂气层,至于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是记忆层,它记录了你的魂灵看到的所有过往。”
敢情你们过来是想知道我的记忆啊?祈初满头黑线。
黑衣向他投了一个视线,凝重道:“你的秘密全在记忆层。”
“其实我也没有多少秘密。”祈初不认为他们能知道系统,那玩意可不一般。
黑衣轻轻摇头,“不是你个人的秘密,我说的是你的魂灵隐藏的秘密。”
他伸手按在马赛克上,圆球的表面脱落下来,被铺成一个平面,黑衣圈出了三个区域,它们泾渭分明。
“魂灵的记忆应该是连贯的,你的却分成了三个部分。”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因为你的魂灵其实是三个魂灵融合而成。”
他指了指一个最小的记忆区,又指了指最大的记忆区,那两个记忆区看起来居然给祈初阴森恐怖的感觉。
“这两个,它们停止了记忆,所以一动不动。”黑衣严肃道。
他这话换成小说中的语言来表达可能会更通俗易懂一点——你把别人吞噬了。
要换成民间的说法,那就是——你和怨鬼纠缠不清。
祈初又翻了个白眼,“我多年做噩梦的原因可算是找着了。”
黑衣没发觉祈初的冷幽默,居然还仔细的点头,“你做噩梦很正常,那是因为你本身的记忆区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它们,这让你见它们所见,想它们所想。”
仔细想想还怪吓人的。
“那些魂师把人的魂灵当溶液了么,还这样调配的。”祈初不满的咕哝了一句,转头对清算子道:“你是想查看我的记忆,借此找出那些魂师,对吧?”
清算子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倒也不是太笨。”
说罢,她伸手勾来一个记忆区,是最小的那块,“现在这也算是你的记忆了,所以我触动记忆,你也会看到。”
不等祈初多说,记忆区没入清算子的头部。
祈初顿时脑子一震,再回过神,他周围一片漆黑,但黑暗并未持续多久,他感觉周围的光景突然加速了起来,只有自己岿然不动。
——是清算子快进了,那丫头把这当成了光碟。
等加速停止,祈初已经成了第三视角,他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男人的面前是摇篮里熟睡的婴儿。
“乖宝宝,以后你就叫祈初吧。”男人宠溺的抱起婴儿,“居然是偏水属性的魂灵,这些年可不多见了啊这种魂灵。”他忍不住拿下巴戳婴儿的脸蛋,还哈哈大笑。
“咔~”背后响起开门声,视角转过去,看到一个面容枯槁的女人走进来。
——有点眼熟,像是三伯母的脸。
祈初出生前三伯母就死了,所以只看过她的黑白遗像。
男人欣喜的抱着婴儿快步走过去,对女人说道:“玲,咱女儿是水属性魂灵,和你一样!”
女人在男人靠近的时候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腿肚子还发抖。
“是么,那可真是太好了呢。”玲勉强让嘴巴笑起来。
男人抱着婴儿四处抛,祈初也看清了他的脸,和三伯父的一样,没有显得更年轻,也没有更稚嫩的感觉。
——那看来玲就是三伯母没错了。
三伯父抛了一阵,又抱着婴儿回来,“我刚才给我们女儿取了名字,叫祈初,万物初始的初。”
三伯母不敢有二话,“祈初,挺好的名字。”
三伯父又继续道:“太好了呢,祈初,你有了名字。”他更欣喜了,把婴儿高高的抛起,这次他没再去接,任由婴儿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三伯母惨叫一声,扑过去,但三伯父拉住她,“玲,别怕,别怕啊。”
一圈一圈光芒亮起,把三伯母禁锢在原地,她只急得凄厉的嚎叫,声音不像人发出的。
三伯父似乎很无奈,但没有显得厌烦。他走到婴儿身边,把她翻正过来,温柔的哄,“祈初乖,初儿乖,不哭不哭。”
他一边哄一边伸出白皙修长的右手,缓缓掐住了婴儿的脖子,婴儿被掐得嘤嘤嘤,身后三伯母的惨叫又上了一个度,成了咆哮。
三伯父还在哄婴儿,“对,就应该这样,我们的初儿真乖。”
婴儿听不到了,她脸色涨红,终于死去。
三伯父欢乐的一招手,婴儿体内浮起一团散发柔和光芒的东西,被他温柔的捧在手心。
“我们初儿真好看。”
他走到三伯母身边,“玲,你看,是我们女儿。”
三伯母崩溃的往下倒,但被光圈扶住了,她的咆哮宣告失败,现在只能呜呜的哀泣。
三伯父有些失望,“玲,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我呢?初儿还在啊,她就在这里,以后还会和你一直在一起。”
说完,他急不可耐的把光团按向三伯母的脑袋,此时光团的内部已经升腾起几缕黑气。
光团最后进入三伯母的头里。
“我们女儿以后就和你一直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