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星空深处寂寥一片,遥远的恒星散发着沉暮的光辉,茫茫虚空中有星屑飘散,也有星辰诞生。
亘古悠悠,巨大的古星残骸犹如寰宇中的断垣残壁,曾粲然一时的星体也只能归墟。
无边星空深处,黑暗永恒,无数诡异与非常隐匿其中,不论谁都不能看透。
银河垂下,照亮一方大宇,片片神光绚烂。
乍一看无数星辰沉浮其中,吞吐着日月光华,并无奇异之处。
可那斑斓银光中哪是什么星辰,分明是一尊尊比星辰还要庞大得多的银白雕像,古老古怪的人像缓缓转动。
这些人像密密麻麻,无边无际,实在是诡异至极,令人头皮发麻。
在一片破碎的星域中,飘荡着无数星体的残骸,此处不知为何没有了生机,所有星辰都破碎了。
这片星域的最深处,有一座破败不堪的古老殿堂。
殿堂墙上的朱漆掉落,殿堂上瓦片破碎,殿堂中却传出阵阵恐怖的波动,却又静籁无比,只是将空间都吹出了褶皱。
更加渺远的地方,形形色色的虚幻身影在虚空中划过,他们身后有一颗巨大无比的星辰,紫光微微,神秘无比……
在宇宙的边缘,有一个贫瘠的星系。
星系中的一颗行星上,无数人为着自己的生活奔波劳累,丝毫不知宇宙中的诡异。
这里的原住民称他们的星系为太阳系,而他们所居住的行星被命名为地球。
……
“散之在理则有万殊,統之在道则无二致。所以,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太极者,道也;两仪者,阴阳也。”
“万物之生,负阴而抱阳,莫不有太极,莫不有两仪······”
燕星轻轻将手中的《易》放下,悠闲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十分惬意。
“唉,阴阳相生相合,古人的智慧大多都藏在阴阳间了。上古时期,究竟是怎样的一部古史?”
《易》追溯到最早,便是伏羲得河图洛书,始创先天八卦。
古时朱熹便有提到过:《易》,书名也,其卦本伏羲所画,有交易、变易之义,故谓之《易》。
后又有周文王将八卦推演到六十四卦,共三百八十四爻,不仅能依据卦象推测吉凶,同样在中国哲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伏羲也仅仅是远古的三皇之一,而中国许多古籍中似乎都有隐晦地提到过“上古”,比三皇出现还要久远得多的年代。
“若真有个上古,《易》就可能不出自伏羲之手,上古真的存在吗?”他陷入遐思。
他最是喜爱《易》这类古籍,每天都会在院子中读上那么一会儿,仿佛用这样他能更靠近那个神秘的上古。
不知不觉见红日西坠,晚霞升起,院中的草木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看着院子里的场景伫立许久,想象着上古那时应是如何神奇,御空而行的仙人、三头六臂的神魔、翻云覆雨的神龙……
天色在红艳之中渐渐暗淡,将另一边天抛在了浓墨浸染之中。
燕星从遐想中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站了十几分钟,心理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似乎那上古才是自己的归宿。
他最终叹了一口气。
“上古或许不存在吧……”
他转身,抬头看着这座父母给自己留下的别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十年前,他的父母便到国外去工作,那之后再无音讯。
两人如同从世界上蒸发了一般,警方无论怎么寻找,都没有丝毫他们的线索。
只有一封不知从何处寄来的包裹,里面有一张署着有自己名字的银行卡,卡里的钱足够让自己挥霍到老死为止。
几年前的他回忆与儿时的点点滴滴,都还会黯然神伤,心中只有苦涩。
而已经过去十年了,十年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他如今也才高中毕业,不过刚成年,短短十年就占了生命的大半。
曾今那份酸涩已经淡化,现在他就算是想要再去感受那种伤感,也只能呆呆的回想过去,心中激不起丝毫波澜,仿佛麻木的成了木头。
时间抹平了一切,就连那份儿时的温存也都不留下。
他知道,自己如此想要了解所谓“上古”,估计也只是想让内心的情感不会沉寂吧,至少不会消沉。
燕星垂下眼帘,将所想的一切赶出脑海,不愿再庸人自扰,从椅子上抓起《易》走进了屋内。
呜呜……
厨房中抽油烟机的噪音不断地响着,饭菜的香味在一楼随处可闻。
他一愣,他是一人独居的,家里怎会有其他人?
随即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上扬,轻轻走到厨房外。
果然如他所料,一道身影正在厨房中忙碌着,灶台上还放着一大袋的食材。
燕星笑着问道:“姑姑,今天你怎么来了?”
那厨房中的主妇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活儿,也不回头,只是轻笑道:“你这不才考完吗?考了个这么好的大学,这么多年的学习你也是辛苦,我就想着让你好好放松一下,就过来照顾你咯。”
燕星笑道:“那里用这么麻烦,我出去下馆子就好了,哪里用隔三差五的过来,隔的大老远的。”
那主妇头也不抬,就是燕星说话的时间她就切好了菜,准备下锅。
“成天下馆子也总不是个办法,外面东西又不营养,哪里长得好?长得不好上哪里找女朋友去?”她语重心长的说,听得出她对燕星的关爱。
燕星感到一阵温暖,这十年来最关心他的,就是姑姑了。
上学那段时间,她总是隔三差五地过来照顾他,更别说高三冲刺那会儿,那可是真的帮助他心无旁骛地学习,所有的家务活她都一力承包了。
燕星对她一直非常感激,这次考取的大学,也算让姑姑的付出不是浪费。
他又和她聊了一会儿才上楼去。
回到房间内,站在书桌前,他竟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于是他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发起了呆,什么都没想,或者又想起了上古。
叮铃铃……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摸出手机,打开屏幕一看,原来是同学张立日打来的。
这人很有意思,也算是他高中三年的死党,据说是考上了上海师范大学,成绩拔尖。
他想起上学那段日子,不免嘴角微扬,随即按下接听键,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喂,燕星,你这家伙在别墅里住的还舒服吗?”张立日一如既往的调侃燕星。
“是嘛,要过来住吗?院子里的草坪是留给你的,我家宠物的窝你也可以试着挤一挤。”他轻笑着反击道。
对面也传来笑声:“嘿,你这燕星真是没大没小,家里人没教你尊重长辈吗?”
燕星笑骂道:“就你,还是算了吧,老年人鬓角双白,你愣是连根头发都没有,还真以为自己是葛优。”
“你这燕星真不给面子。”张立日抱怨道。
两人有贫嘴了半天,张立日道出了打电话给燕星的原因。
“下星期班上组织去北京,去吗?”
燕星问道:“班上组织去北京?哪些人?那家伙去不去?”
“那家伙?哦,你说班主任啊,我们怎么可能通知他,他一来什么都搅黄了。”张立日明白燕星和班主任一向势同水火,说实话,他也不怎么喜欢那个偏执的班主任。
燕星听张立日说班主任不去,有些心动。高中三年充实而繁忙,倒是从来没有跟着同学们出游过,反正自己待在家也是一个闲字,还不如一起出去活动活动。
于是燕星道:“那就一起去吧,具体时间是多久?”
“到时候再通知,那几个女生已经在订票了,你知道她们办事从来都是最放心的,准备好行礼就行了。”说完,对面便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挂断的电话,心中居然隐隐有些兴奋。
“去北京玩?”他放下手机,看着桌上的毕业照,目光扫过其中的每一个人,想着他们的名字和三年过往。
或许是他太期待了,当天晚上就准备好了去北京的行李。
……
……
第二周周三早上十点,燕星便拉着拉杆箱来到了约定好的集合地点。
他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出现了一对拉着行李箱的青年少女。
为首的人戴着黑色棒球帽,面容清秀。
“哈哈哈!燕星啊!好久不见,甚是想念!”那男子夸张的敞开胸怀,似乎要来个拥抱,但他的一只手还摘下了帽子。
燕星下赶忙用手蒙住双眼,似乎早有预料到。
下一秒,强光从指缝间透进来,他就算是用手挡着双眼也能感受到外面的光芒使如何耀眼。
啪!
响亮清脆的一声,他想大概是某只手狠狠地拍在了张立日的光头上。
“张立日,赶快把你那凶残的光头收起来!”
暴怒的女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张立日的求饶声。
燕星嘴角微微抽搐,这声音一听就是女班长王艺蓓,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性子。
他依旧蒙着双眼,笑道:“嘿嘿,张立日啊,这把戏你都玩了三年了,早就成了老套路了。你还是听班长的话赶紧把帽子戴上,不要伤及无辜啊。”
直到感觉外界的强光消失了,他才睁开眼睛。
细数面前浩浩荡荡的队伍,他惊讶地发现班上的每个人都到了。
这时张立日走到身边,拳头砸在他的肩上。
“燕星,这么久不见,你变化也挺大的嘛,又长高了不是?”
燕星看着自己好久不见得死党,笑着调侃道:“你的变化倒是不大,脑袋依旧不能让光线漫反射,你女朋友也一样暴躁,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将班长拿下?”
他面带微笑,张立日却觉得他的话语中暗藏巨大的压力。
“唉,感情这种事情急不得,急不得…”张立日虽嘴上这么说,但依旧一副忧色。
看到张立日的表情,燕星终于笑出了声:“没想到光头你也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啊,哈哈哈哈。”
张立日无奈地看着大笑不已的燕星,有这么个死党,确实是够他吃一壶了。
高三刚刚毕业,再不聚聚人就都要各奔东西了,到时候那里还聚得起?有的人甚至永远都联系不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