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艳阳熠熠地洒在树梢上,似乎为这片在风中轻颤的树林涂抹上少女的脂粉,让她静静地焕发着生机。
树影倒影在山崖边,遥远的看不见尽头的断崖下,徐槿槿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这山崖也高的过分了吧,这都几秒了,咋还看不见底。
妈妈啊,救命啊,女儿不孝啊,我藏在床头的私房钱切记烧给我啊。徐槿槿觉得自己的恐高症可能会刷新到新高度,看来点满的技能点恐怕不仅仅是霉运了。
“破伞!你人呢!我要没了!“徐槿槿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几个字的,她一张小脸被向上的气流吹的生疼。啊啊啊我的表情管理,我的形象。我现在的表情估计可以当表情包了。徐槿槿认命地想着,这只没人性的破伞不知道啥时候躲到伞里了,说好的主人呢,你有见过把主人一个人扔在几百米高空,自己开溜的本命法器吗?
正当徐槿槿快大脑宕机的时候,破伞低吼了声。“把伞撑开!“徐槿槿此时也顾不上别的了,以一个非常不优秀的姿势撑开了伞,形象点就是,当下落的癞蛤蟆拿着个跳伞包,但是头朝下打开了,画面一度会非常美丽。
徐槿槿此刻慌的一批,当她意识到自己的不优秀时已经晚了,但伞打开的瞬间,似乎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一百零一种死法。破伞像提着鸡崽子一样提着她,手里窝着伞,出尘的世外仙人,飘动的黑发泼墨般绽开,如果现在不是百米高空,徐槿槿真的会觉得赏心悦目。
“giao!我这样很疼啊!衣领子勒死我了,我要没了啊喂!“
“没不了,别喊了,喊得我心肝疼。“破伞依旧面色平静。你这样的扑克脸说这样的话,没说服力好吧!
徐槿槿深刻地觉得自己活成了个弹幕,明明这么狗了,还能努力地把自己的吐槽技能点满。
又被提了几秒,总算是落地了。她靠在崖壁上,她的腿抖个不停,还拼命不让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坐下歇歇。“破伞瞥了她一眼,虽然依旧是张死人脸,但是徐槿槿还是从他那双漂亮的凤眼里看见了丝丝不屑,不对,这货分明满是嘲讽!
破伞是真怀疑上一世的自己智商在投胎的时候掉光了才会让自己靠这个蠢丫头恢复记忆,身体素质差的跟老头似的,还二出了天际。要优雅,要优雅,破伞嘴角抽了两抽,才把自己想抽自己几巴掌的冲动憋了下去。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徐槿槿旁边,扶着这坨史莱姆往前走。
悬崖下是片林子,徐槿槿跟着破伞七弯八拐的绕着,破伞说,未来一段日子都得呆在这里训练,她也只好听他的了,毕竟自己底子什么样,她心里还是有点ac数的。
“我们是不是走过这了?“徐槿槿拽了拽破伞的袖子,地上分明就是自己先前做的标记,破伞皱了皱眉,“有东西。“
话音未落,徐槿槿就被扯了个踉跄,还没等她回头,一根锋利的羽毛就擦着她的腰划了过去。顾不上说话,破伞就拽着她飞奔起来。
飞奔了半柱香的时间,身后的箭羽越来越密集,霸道的灵力仿佛一颗颗炸弹,在徐槿槿周身炸开,好几次都差点被波动的灵力伤到。
“我从伞里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我就必须要回去了。“徐槿槿累的回不上话,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她心底升起。刚刚破伞掉落悬崖恐怕也是因为聚魂的时间不够了。
破伞和她提过一嘴,他和这伞一体,但他成魂时间不久,无法随意化形,即使化形也不能维持长久。简而言之,他在伞里呆的越久,出来放风的时间越长。而现在,显然,自由活动的时间快到了。
“嗖--“忽地,身后的羽毛越发凌厉,一根根朝着徐槿槿飞刺而去,惊的她一下下捏紧破伞的手。如果是个普通人,被徐槿槿这种练了六年肉身的糙女人一捏估计会直接叫出来。
此刻,徐槿槿脸色都僵住了,喉咙仿佛被棉球塞紧了般,哀嚎都挤在了嗓子眼喊不出来。
电视剧果然是骗人的,那些武侠小说,玛丽苏女主一个个遇到刺杀,围攻,这么淡定,自己却被追成狗,果然小说神马的看看就行,不能信啊。
身后的暗器逼的破伞只好不断转换方向,在林子里东躲西藏。
“我们被兽灵的阵法困住了,以我现在的修为没办法一心二用去破阵。刚刚那些羽毛多半是琥雀的。琥雀多群居而生,性情忠烈,但也不会随意出手伤人,今日倒是有些奇怪。“破伞脚步不停,看徐槿槿吃力的样子,索性一揽手,把徐槿槿横空抱起了。
徐槿槿倒是舒舒服服地在破伞怀里找了个位子,脸不红心不跳的,即使她脸皮薄,也没时间给她羞涩了,现在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必须找机会逃走。
刚刚那几根羽毛统统都往她要害扎,看来对方是盯着她这条狗命来的,这么躲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但就这么束手就擒也是凶多吉少。
“我们刚刚怕是闯入了琥雀的老巢了。“破伞语气里也有了丝不安。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要的?“话至此,破伞忽然脸色难看起来,徐槿槿立刻噤了声。
他忽然脚踩虚空,腾空跃起,一手揽住徐槿槿,一手划破她的额头。血珠滚落,破伞迅速凝神,集中内力于掌心,聚血珠成团,施以灵力,血团与灵力缠绕于虚空,最后入了徐槿槿腰间破伞。
还来不及反应,身后的箭羽已划破虚空,杀向两人。破伞脚步一蹬,袖袍翻飞,漫天箭羽顿时逆转方向,回刺过去。此时绵软的长袍如刀锋般尖利,似要砍断这片天地,凌厉的杀意让徐槿槿微微侧头。饶是破伞护住了她,她还是觉得隐隐透出的威压让她眼前一黑。
回刺的箭羽扎得百米外躲藏在树冠中的影子哀嚎出声。那是一声哀长凄厉的鸟鸣,高亢的鸣叫震的徐槿槿再一次头晕目眩。
她捂着额头,头上的血还没完全止住,疼得她龇牙咧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惹不起,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