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枚银针掉在地上,一个手持拂尘的道士便出现在众人面前。道士一身黑色道袍,须发全白,双目如炬,身上透着的气势,不怒自威,看来修为绝不会低。
“看来大人所料不错,魔教必会派强者前来营救陈家耀。能抹杀夏宏图和两位副堂主,实力绝不会差,好在贫道来得还算及时。”道士开口道。
原本打算逃跑的龙相云见道士出手相救,知道救星来了,便又折身回来。他恭敬地拱手道:“见过了空道人。谢大人救命之恩!”
这道士看来便是了空道人了。
了空也不搭话,而是继续道:“是你们自行了断,还是贫道亲自动手?”显然了空并不把我和陈若云放在眼里,因为就他的灵识感知,我们的修为与他还是相差几个小境界的,所以他有足够自信斩杀我们。
“老不死的东西,要战便战,不战便让开。”我也不废话,云龙剑握得更紧了,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不知死活,贫道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随即挥舞着拂尘向任不平杀来。那拂尘挟带着强者的气势,化作一条条白色的银针径直刺向了我。
我急速运转九转玄魔决,挥舞着云龙剑迎过去。
剑与拂尘相碰,强大的气浪荡漾开去,在场的其他人无不受到波及,有的修为弱的甚至吐出一口鲜血,强的也要运功抵御胸口汹涌的气血。
“好强的魔功!看来后生可畏啊!”
了空道人纹丝不动地站着,但是他心里也惊骇连连,此人居然会魔族的武功,而且是最精纯的那种,虽然尚不足够强大,应该是研习时间较短的缘故。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接触过很多魔教高手,但是如此精纯的魔族功法,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此人绝不简单,如果将此人拿下,他身上的秘密绝对是最好的机缘!”
想到这儿,他脸上写满了与道士身份格格不入的贪婪,当然还有杀意,因为同时他也感到了威胁。如是让此人继续成长下去,不出两年,甚至更短,修为绝对会在自己之上,到时死的就是自己。
而就在刚才,我倒退了几十步,重重地撞在围墙上才停住身形,身后的围墙则布满裂痕,同时,一口血水从口中吐出,脸上也苍白了几分,显然受伤了。这是我离开仰光寺以来,头一次受伤,也是头一次感到了死神的靠近。这个了空实在太强了!
“公子,你没事吧?”陈若云也是头一次见我受伤,但是在这里她不能叫我名字以免暴露身份。
“死不了。”我笑了笑,艰难站起身,握着云龙剑向着了空而去。
“你倒是不怕死,好,我就成全你!”了空一掌拍出,这一掌蕴含他九成功力,看来是下了杀招。
陈家耀和陈若云见状,知道我在重掌之下必死无疑,但是他和女儿都帮不上忙,对手太强了,即便自己不受伤,父女联手也不是了空的对手啊。是自己连累了我,此刻他们充满愧疚和自责。
果然,了空一掌拍在我身上,我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一口一口的血水不断从嘴里吐出,脸色更苍白了。
此时的我感到五脏六腑在体内翻滚,全身上下筋骨断裂,钻心的痛苦在身上蔓延开来。但我仍艰难地站起来,虽然无法走过去战斗,仍怒目对视着了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为尊严而战,为尊严而死,死又何惧?”我自嘲道,知道下一掌自己必死无疑。
了空也诧异不已,自己几乎全力一掌,居然没能打死此人,莫非此人血脉逆天,不死不灭?他不相信。
“我承认你很强,但你仍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受伤了,今日你必死!”又是一掌拍出,这一次他没有保留,使出全力,他要彻底解决此人。
“爹,娘,孩儿已经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在九泉可以安息了,孩儿马上就来跟你们团聚。”我已为养父母报仇,今日死在这里也算没有遗憾了,虽仍心有不甘,但又能怎样呢?实力比不上人家,只能认命了。但是,即便是死,也绝不向敌人低头,我仰首挺胸,怒视着扑来的了空。低头和认命可不是我的风格。
就在了空一掌要落到我头上时,突然乌云密布,整个一品堂大院内没有一丝光线射入,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更为诡异的是,所有人瞬间失神了,除了我和了空,而我已经昏迷不醒了。
只见我和了空被包围在一个密闭的阵中,外面所有人都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我脖子上的狼牙蜕变成红色的石头,同时红光闪耀,形成一个人的虚影。这虚影对着了空道:“我选定之人你也敢动,找死!”
“你是谁?”了空看着虚影,充满恐惧和疑惑,他第一次感到死亡的气息,不觉后背已冷汗连连。
“我是谁,我也忘记我是谁了,但是,即便是你们玄武宗开山祖师隋枯荣在我面前,也是连给我提鞋子都不配。”
了空见此虚影竟直呼祖师爷名讳,倒是确定此人生前绝不简单。但这又如何,不过一道虚影罢了,他不信这虚影还能奈何得了自己。当即喝道:“不管你是谁,这小子的命你保不了!”那一掌继续向任不平拍去。
“死!”说完,那虚影伸出一指,那灵力如激光一般射出,下一秒,穿透了了空的眉心,了空连叫一声都来不及,就当场死绝了。估计了空也后悔死了,当初要是跪下求饶可能还有一命,千不该万不该对虚影不敬。唉!这人有时候就是管不住嘴,逞的一时口舌之快,而丢了性命。
虚影杀了了空后,又把外面众人,包括陈氏父女的记忆,关于刚才一幕的记忆全部抹去。做完这一切,虚影消散,红色石头重新恢复为狼牙的样子。
而此时,我对刚才虚影救自己的这一幕并不知道,因为我已昏迷过去,伤太重了!陈家耀身体恢复了许多,自己走已没问题。于是,陈若云带着受伤昏迷的我离开了此地。
乌云消散,一品堂上下发现眼前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不是陈氏父女和任不平的,显然,他们逃脱了。
魔教的一处落脚点里。
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完全没有往日的风采。
而床边的陈若云早已经哭成了泪人,虽然之前任不平调戏过她,甚至看过她的身体,她对这小子印象并不好,但是他救她,给她熬药,现在又为了救她父亲而深受重伤,她感激、感动,甚至有点喜欢他了。
俗话说,美女爱英雄。这样一个长得还行、修为又高,关键是重情重义的大英雄,谁不喜欢,谁不爱呢?
“任不平,你醒醒啊!你不可以死,我不要你死!”陈若云泪如雨下,这是她头一次为一个男人流泪,当然这要除去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