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之后,日子又归于平静。
在这段日子里,清逸很闲,没多少事情做。
不过是几个朋友互相凑在一起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呢,这样闲适的生活只适合韦梦蓉和清逸两个,至于清溪,她还未满十二岁,还要上闺学。保定侯府的闺学,规定女儿家从六岁入学,直到十二岁才可结业。
因此,十一岁的清溪,以及七岁的清姿,都要去上学。至于四岁的清浅,她还没有到上学的年纪,自然可以跟两个姐姐一起,享受闲适的快乐。
“姑娘,梁小姐递了帖子来。”这天,姐妹几个正凑在秋言院闲话家常,清逸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白芍过来禀报。
听了这话,清逸猛然想起来梁思辰说过的话,问道:“是梁国公府的六小姐吗?”
白芍点头称是。
原本梁钰琪是准备在七月初八请清逸来做客的,得知她哥打算七月初七出门,而且还能见到清逸,就拜托她哥捎句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这位梁六小姐竟然没再有消息,清逸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直到今日,大约过了七八天吧,这梁六小姐才递了帖子来。
既然是别人主动邀请,自然得答应。并且对方还是自己未来的小姑子……咳咳,清逸对于要跟未来小姑搞好关系这一点,还是没有深刻认识的,只是梁钰琪这人在京中,是出了名的耿直豪爽,但不同于将门虎女的大大咧咧,梁国公府长房嫡出的小姐,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再加上她的性格,倒让她成了众贵女中最鲜亮的那个。
清逸对这样的女孩颇有好感,虽然没跟梁钰琪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于是清逸爽快地点头同意,并让晚菊给自己换衣梳妆,这就出门了。
路上,晚菊还感叹一句:“这梁六小姐倒是个急性子,与凤阳郡主有几分相似呢。”
清逸听了,但笑不语。
谁说不是呢?别人家递请帖,都是提前递,很少有像梁钰琪这样派人快马加鞭送来,风风火火地,让收到请帖的人当即就到她府上去。这样的人,满京城,就只能找出来两个——一个贺仪儿,一个她。
这样想着,马车已经行至梁国公府门口。
今日是七月十五,鬼节。虽然景国一直有鬼节不宜出门的传统,但是这样的传统如今已经很少有人遵循了。
不过,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是百姓去往寺庙上香还愿的时候,再加上今日是鬼节,此时大街上的人,可真不怎么多。梁国公府与保定侯府隔了四条街,距离不算近,但因为今日比较特殊,马车也就行驶了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梁国公府门口早有人迎接。迎接之人见保定侯府的马车到了,便立刻迎了上来。
晚菊撩开车帘,扶清逸下来,迎接之人立刻笑道:“小的梁徳,是府上的管家,见过庄姝郡主,我家六姑娘特派小的迎接郡主,郡主请。”
梁徳是梁国公府的管家,也是府中的老人了,这次被派来迎接清逸,能够说明两件事。
其一,梁钰琪这个嫡出六小姐,在府中的地位可见一斑:能让府中的老管家亲自迎接,想来梁六小姐受的宠爱是不会少的。
其二,梁国公府对清逸很是看重。清逸是跟梁思辰订过亲的,虽然婚期推迟,但谁也保不齐以后清逸会不会嫁到梁家。再者,就算清逸以后不能嫁到梁家,她现在也是梁家的准媳妇,媳妇的婆家看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而且,梁国公府也是存了私心的:他们家那位世子,外表高冷无比,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外表是怎么得京城闺秀欢心的,但重点是,自家世子根本看不上那一群小姑娘,对谁都是一番冷漠无情。万一哪天,这位冷漠无情的世子爷落得个孤独终老的结局,那可了得?
现在有送上门的媳妇儿,不培养培养感情怎么行?
因此,梁国公夫人听说女儿请了庄姝郡主前来做客,当机立断,吩咐下去,要好好招待。
儿子虽然不是她生的,但是她看着长大的,十多年的感情可不是说说的。况且,她没有儿子,只能看着继子成家立业。继子对她这个继母一直恭敬,将她当亲母看待,她也算是知足了。
梁徳引领着清逸穿过回廊,走过前院,到达了蓝泽园——梁钰琪的院子。
蓝泽园是一处宽敞的院落,并且离祖母梁老夫人的院落春晖堂相隔不远。
梁钰琪的丫鬟默书早就等在了院门口,见到清逸一行,忙笑着迎接,:“奴婢见过庄姝郡主。”
清逸颔首,默书又笑着向梁徳道谢:“管家辛苦了,这是我们姑娘的谢礼。”说着,将一个鼓鼓的荷包塞过去。
梁徳接过去,掂量掂量,笑逐颜开:“多谢六姑娘,多谢默书姑娘。”默书笑着摆摆手,梁徳又转向清逸主仆:“郡主,那小的就送郡主到这里了。”
清逸向梁徳点头示意,接着梁徳就退下了。
默书这才笑着引清逸二人往院里走:“奴婢名叫默书,是我家六姑娘的贴身丫鬟,奉姑娘之命来迎接郡主殿下。”
清逸笑道:“你们姑娘倒是贴心。”
默书一笑,顺着道:“是啊,姑娘一直仰慕庄姝郡主,希望能够与郡主交谈几句,只是担心自己才疏学浅,会让郡主不喜,这才没有上门拜访。不过,皇恩隆重,我们姑娘也是借了这份恩,才用世子爷的关系给郡主带话,还望郡主不要责怪我们姑娘莽撞才好。”
这几句话的意思,就是梁钰琪一直仰慕清逸,但又怕清逸嫌弃自己没有文化,所以不敢上门拜访。这次皇家赐婚,她也是借了她哥的面子,才得以约到清逸。
听了这话,清逸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沉默不语地跟着默书往里走。
到了梁钰琪的房间门口,默书打起帘子,清逸没着急进去,只是定定地盯着默书看了一会儿,才道:“与我结交,从来只看性情。”
说罢,就走了进去。
留默书一个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