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一片大眼瞪小眼,连皇上都惊得哑口无言,开始细数自己微服出巡时偶有冲动的次数,冲动真是害死人啊……如此劲爆的历史遗留问题一下子摆在眼前还真有些吃不消。
司空卓定定站住,云丘是否自己的皇妹还尚未确定,她此刻公然当着文武百官一口一个父皇是何意思?而且这等皇族的秘辛也不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说出,若真的说出有关一双真龙玉与珍妃的传言,必定引起轩然大波。
皇上思索许久,认为自己虽有些年少轻狂、风流不羁的日子,但似乎不该有这么个孩子。
苦无答案后只得问向司空卓:“太子,她不是你带回来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父皇一问,司空卓有些心中憋闷,方才拉着云丘非要往金銮殿来的时候怎么不询问他,此刻出了乱子才想起他这个太子,他这个太子爷可是真难当啊……
云丘看见司空卓苦大仇深的样子笑意不减。
她扬起声带着一丝挑衅:“怎么了皇兄,不想认我这个皇妹了吗?”
她打定注意要将司空卓逼迫到发怒的边缘,丝毫没在怕会被当成欲弑君之人打入天牢,狂妄的姿态令人替她捏把汗。
司空卓低着头,胸口起起伏伏半晌,似乎濒临发怒的边缘。
他猛然抬首往前疾步,眼角不知怎么挂上了一丝泪痕。
“我的亲皇妹啊!皇兄可算把你找回来了!你在外面受苦了!”
他带着些微啜泣的音调,冲过去抱住云丘,猛拍她后背,若不当众把她认了,必定会抖出真龙玉的事来,权衡轻重只得忍辱负重了!
云丘任他拍着却也不吃亏,手中拿着板斧柄便对着司空卓背后拍了俩下,铿铿俩声清楚得带着回音,所有人都有不禁担心起太子殿下有些单薄的后背。
“一字眉,你狠!”司空卓低声在她耳畔咬着话,随即拉开她跪在父皇面前,“父皇,是儿臣这次出巡时意外发现了儿臣的双胞皇妹,皇妹流落在外不免有些粗鲁性子,还请父皇莫要惊慌。”
“双胞皇妹……双胞皇妹……”皇上咀嚼般反复喃念着这四个字,收起了一脸疑惑。
随即,他缓缓抬首半躺的靠在龙椅上,仰望那穹顶上龙纹凤案,不知是忘记了还是在伤怀,朝着上方令人瞧不见他面上的情绪,久久,唯有站在近前的云丘和司空卓看到一滴泪自这位帝王脸侧徒然落下,摔在金黄耀眼的龙袍上,深深的印下一个暗沉的点。
皇上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哑:“朕……只有一个女儿……朕却只看过她一眼,之后她便生死不明,朕膝下也再无缘得一女……”
说罢,他低头埋首于双掌间,静静的俩滴泪自指缝间偷溜出来,云丘缓缓放下板斧,蓦然感到眼前的皇上苍老了几分,方才那个活跃的中年帝王好像只是她的错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