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卓愣住,随即明白她恐怕又想得偏激了,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可惜却怎么也难以和她说清,同她解释也怕是越抹越黑了。
他极快的绕过云丘直取奶娘的性命,就算令云丘恨上自己也要除了这个后患。
云丘却偏要拦着,一冲一挡动起手来,只是司空卓并不想同她打,招招都是退,云丘却手下不留情的全对着他下狠手,起劲的把板斧都捞了出来。
“本当家今天就试试谋杀亲夫!”
这台词……司空卓顿时愕然,他眼前的活色生香总能这般语出惊人,真叫人难以淡定,正回味那让人惶恐的言辞,锋利的斧子骤然蹿到眼前,他却被一股柔软的力道推开。
云丘诧然看着挡在司空卓身前眉宇凛然的奶娘停住了攻势。
“奴婢有罪,奴婢该死,请俩位主子息怒,都是奴婢的过失,奴婢领死便是。”
奶娘推开司空卓后才有些怕的对着那斧子急忙跪下认错,站在她面前的俩人却已被她方才的举动搅得心中纷扰,百思不得其解。
“他要杀你你还要帮他?”云丘语气平静纯然的问着。
司空卓哼了声:“我要帮你,你不还恩将仇报么。”
凤眸剜了他一眼:“杀人你还有理?你先出去反省去,我跟她有话说。”
一拂衣摆,司空卓忍下心中一股闷气索性走了出去,只剩下云丘单独对着水宿鸢的奶娘。
“你叫什么名字?”
望着半毁的芙蓉面,云丘终于忆起为何觉得有些熟悉了,她犹记得在桂馨宫地下密室里见到的馨儿,若是眼前这张脸没有毁掉怕是有七分像,而水宿鸢觉得云丘像自己的奶娘也便有些道理了,只是天下如何有这般巧的事?
那奶娘仍跪着:“奴婢蓉娘。”
云丘把她拉起来挨到自己旁边坐下,身份这玩意对她来说都是浮云,礼节之列自然也毫无顾忌,这亲和的举动却令蓉娘惶恐了一番戒备更深,宫里的主子笑脸迎人背后动刀的可是有不少。
“我们是不是亲戚?”
蓉娘被吓到:“奴婢怎敢妄自称为皇亲国戚,公主这话真是折煞奴婢了。”
云丘有些不悦她一句一个惶恐折煞的敷衍,这个蓉娘明明很有胆却偏偏学着其它宫婢一般怯懦的言辞,从种种举动来看这蓉娘必然与众不同。
按住蓉娘的肩,云丘直视她眼底:“别装糊涂了,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不是跟馨儿有关系,孪生姐妹吗?莫不是潜伏数年为姐妹报仇的段子?也不用为此毁了半张脸吧,可惜了这花容月貌,真是想不开。”
不等蓉娘承认与否云丘便擅自猜测起来,在说到馨儿时却是感觉蓉娘的肩膀抖了一下,这更加证实了俩人大有联系。
“奴婢听不懂主子的话。”
“听不懂也没关系,你报不报仇也是你的事,我不干涉你,何况你还可能是我的姨娘呢,我只想尽力保护你。”云丘扬起笑颜说得坦然。
此刻云丘忽然觉得眼前的蓉娘亲切起来,半张和馨儿肖似的容颜唤起她心底对娘亲的渴慕,馨儿已死,眼前的蓉娘却是个活生生的人,看着蓉娘便能依稀看到活生生的馨儿一般,有什么敌意也都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蓉娘不再答话,有些欲言又止,看向云丘的目光多了一抹温柔,默默许久最终她只是起身行礼径自退下。
云丘看着粉色的宫装于大红的书柜间渐行而去,有些无奈的意味,随后拿起一本书册,瞧了瞧,干净的封皮,又是无名书,怕是同那本《天水夜谭》一般。
这书是云丘方才在蓉娘身上摸出来的,难道离合镜的事她也知道?
云丘思索着其中的关联走了出去,大厅里却只有水宿鸢乖巧的坐在那里茫然的看着栏下的锦鲤。
“司空卓呢?”云丘寻找那个气急败坏的身影。
水宿鸢看见云丘欢快的跑过去扑在她怀里。
抬起水灵的小脸:“他说有事处理先回去了。”
云丘一眯眼,这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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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另一本无名书后,云丘很快便去找颜斐然一同研究起来,然而这一次离镜也没有照出什么异象来,那无名书像哑巴一般任离镜照得快出火星子来也没蹦出一个字。
“算了,还是不要找什么离合镜了。”颜斐然将书册放下,靠在窗棱旁静静听着飘香楼里的欢悦丝竹。
“我一定要让你健健康康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云丘异常坚定,盯着那书册恨不得看出个窟窿来。
颜斐然径自笑起来,好看的眉眼凭空添了几分妖娆,自从中了寒毒他还是那往日的风流模样却因为身体单薄生生多了几分柔媚,这一笑更是扶风弱柳般,怕是连男子都要失了魂。
“我有个好妹妹,我该庆幸。”是幸亦是不幸。
“我也有个好哥哥。”云丘见他妖娆的笑容不禁伸手扶上他鲜艳的俩颊,“如此绝色,怎么会有人舍得让你死,哥哥你可要好好保重,别南曲千万的姑娘们伤了心才是,她们可就指着你活呢。”
颜斐然一下子西子捧心状:“可我就指着云丘你活而已,我这绝世奇葩以后只能依附着你了,你可不能抛下哥哥呀。”
“自然不会,有我云丘在世上一天就不会让颜斐然离开这人世间。”
“嗯嗯,我还没活够呢,连老婆都没娶呢,怎么舍得走。”颜斐然同云丘玩笑着,忽然问起,“云丘,你喜欢司空卓?”
云丘还沉浸在笑闹里被颜斐然忽然这么一问就问住了,抿着唇半晌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