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宿鸢啜泣了俩三声,信任的点点头:“姐姐你真像我奶娘。”
云丘狠狠眯起了眼,难得自己见义薄云天一下,居然被这饭桶当成奶娘了,她就算不是青春貌美,怎么也轮不上奶娘级啊!
水宿鸢哪知她在气这些,只是望着云丘薄怒的样子发痴,越瞧越像带他长大的奶娘,那凤眸、那红唇当真像极了。
他忘乎所以的感叹:“果真很像呢。”
云丘弯指敲他头壳,方才还愁闷呢,现在就敢惹她了,真是欠揍,结果一抬眼,隔着水宿鸢的肩头看见了俩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竟是之前一老一少的俩个太监。
“果真是不死心。”云丘低语一句,随后拉着水宿鸢水葱似的小手故作有些轻薄的模样,“那俩个太监可是贴身伺候你的?”
看这俩人单独到来,也许并非奉皇命,云丘暗想是宫中什么人想私里先行找到水宿鸢,只是不知是为了迫害他还是别的目的,不可不防。
水宿鸢点头。
“你可知道他们在宫中和哪宫的主子最亲近?”
“这俩人是母后指来专门伺候我的。”
“那皇后的家族势力可庞大?家里有没有什么将军丞相的?”
“母后的父亲是我北宴的太尉。”
云丘颔首了然,太尉虽是三公之列,在当下却无实权,想来皇后家里应没什么篡位的心思,只有水宿鸢稳坐储君位置,她才可拥有是当朝最大权力,那么她派这俩个公公出来该是一心想安全的将水宿鸢带回去,再瞧这俩老弱病残,多半也不是来害人的,如此,云丘也便顾虑少了些。
“嗯,那和这俩人一起来的颜澄你可认识?”云丘想了想,颜斐然他爹为何早不了晚不来,偏偏和这俩太监一同到来,是巧合么?好似有些牵连吧。
水宿鸢摇摇头,他今日是头一遭看见颜澄,自然不认识他。
云丘想了想,就算颜澄真是有什么牵扯,也未必就是在北宴皇宫出没的人,有空还是打探打探的好。
云丘还慢悠悠的同水宿鸢说话,那边鬼鬼祟祟的俩个太监有些按捺不住,镜沧山上树木林立,又正逢草长莺飞时,各类蚊虫业已迫不及待的出来觅食了,这俩太监傻蹲在那草丛中正好喂了蚊子。
不一会,俩人便开始在周身抓挠,时不时扇着手轰走蚊虫,云丘心中好笑,故意同水宿鸢不往别处去,看看这俩人能忍到何时。
俩个太监一向深宫里伺候主子的,虽不及主子们养尊处优可宫里毕竟是宫里,俩人也算细皮嫩肉了,何时被这么多蚊虫群起而攻之过。
老太监耐不住了,掐着嗓子小声喊:“太子……太子……”
水宿鸢怎么听得到,反倒是耳力过人的云丘听得一清二楚,连老太监那瘙痒难忍的火燥劲都没落下半分。
老太监见水宿鸢没反应,愁苦的闷在那,倒是小太监机灵些,从随身包袱中抓出个小荷包来打开递给老太监,俩人一瞅荷包,点头笑起来。
云丘正琢磨这俩人干什么呢,只见老太监从荷包里一抓,然后溜着劲往水宿鸢身旁一抛,一个丁点大的影子滚了几圈停在云丘脚边,她定睛一看,竟是一颗糖球。
“嘶溜……”水宿鸢一吸口水,眼中正盯着云丘脚边的糖球,那可是他最喜欢吃的松子糖,可惜掉在地上了,是吃还是不吃呢……好难抉择啊。
云丘弯了弯凤眸,原来这俩太监是要用糖球钓走小饭桶,这主意还真是滑稽,她当下脚一抬一落,腿脚用劲一捻。
糖球,永别了……
水宿鸢望着那糖球,惊诧至极,好像被云丘踩死的是个活物一般。
“糖……糖没了……”
云丘扳过他的小脸:“你是不是又想吃肉了?”
小脸一下血色褪尽,拼了命的摇头。
“哼哼,那就别看地上的糖,走,去吃竹笋。”云丘拉着他便走。
水宿鸢不禁有些委屈,又是竹笋,竹笋复竹笋,竹笋何其多啊,再吃下去他就要变熊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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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云水宿鸢是走到哪,那俩太监就偷偷跟到哪,不过因为水宿鸢总粘着云丘,导致俩人也不敢贸然暴露。
镜沧派里个个学武,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俩大活人呢,不过众弟子见云丘师姐浑然把这俩人当空气,也就有样学样装做没看见算了,然而这俩人却是常常不小心弄出点动静来,想让人淡定的装做没看到还真有些难度。
除却这俩个跟踪狂以外,云丘还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她居然看见颜澄、颜斐然同落离师父十分和谐融洽的共坐一桌,那摸样似乎很熟络,令她心中怀疑师父不会是一个想不开要把她嫁给颜斐然吧。
一想到这一层可能,云丘有点淡定不起来了,她曾想过,若是时日久了,和颜斐然一起也许是可能的,但现在她不想要一个不确定的人,颜斐然对她而言不是一个完完全全展现在面前真实的人,她心中感觉到他的假、他的虚,她绝对不会对这样一个人交心。
更何况……她仍记得那日身受一剑后落寞离去的那个身影,模模糊糊的却挥之不去,司空卓可真的是她的同胞哥哥?如果不是该怎样?
云丘愁苦了,破天荒的为情所困,自己明明还有很多事要做,哪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可是偏偏一不小心就会去想这些。
思量一番,当下还是先探探师父那是怎么回事的好,免得多添烦恼,趁着水宿鸢晌午小睡没空缠她,云丘跑去找师父准备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