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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冷静

喧嚣的风儿肆无忌惮的吹着镜湖湖面,波光粼粼,反射出夕阳的余晖。

夕阳下的两人被这余光照着,一览无余。

“其实我上初中的时候呢,家里因为穷。父母都外出打工了。”我看向她,希望她能认真听我说的话。

“那时候刚上初中,我觉得那时候应该是最依赖父母的吧。”我低下了头,心酸的往事令我的心情逐渐低落。

“也就是说,你是一个人度过得初中么?”她带着同情,问我。

“我是男生,我爸说男生要顶天立地,不能哭,哪怕把牙齿咬碎咽进肚子里也不许哭。”

“我知道,作为男子汉。不可以哭,要坚强。”

“所以我就一直在忍,但孤独始终挥之不去。那段时间也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为低落,阴暗的时候了。”我依旧低着头,心里的委屈似乎被带回了那个时候。

“本来我是可以坚持住的,可不知道初中同学那些人,他们知道了我家里父母外出的事情。”

“他们非但没有安慰我,同情我。反而一口反咬我,说我是留守儿童,骂我是孤儿。”

握紧了拳头,我明白那时候的日子我一刻也不想度过。

“那你那时候一定很不好过吧。”她也被我的情绪感染了,低声问道。

“我很难过,那时候家里路边的老人都是夸我是个独立的好孩子,但他们的孙子孙女却可以撒娇,我不行!”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想要平静下来。

“没事,你继续说,我在听。”她安抚了我。

“其实初中自那时候开始我就没有了朋友,他们说我不配拥有朋友,班上都在孤立我。”

“就连我认真学习他们都要倒打一耙,老师们对此视而不见,那是我最崩溃的。”

“由于压迫过多进而转变为了愤怒,我记得那时候我和他们狠狠的打了一架,虽然很爽。但也至此再也没有人愿意理我。”说到这,我...心情沉重。

“那,老师也因为你打架所以更加对你视而不见了?”她说道。

“是这样的,所以我熬了很久。终于熬过了这三年,那时候我就暗自打算,一定要远离这创造我悲痛回忆的地方。”

“所以我专门选了一处离家,离学校很远的学校。”

“那...”她想说些什么,但被我打断了。

“所以去学校第一天报道的时候就遇到了你,说实话当时我的心里是害怕,但开心的。”

“因为你说要和我做朋友,我很害怕自己能不能做好,因为我没有交朋友的经验,但也不敢放弃这机会。”

“所以说了很多胡话。”没有再说更多,我把头压的更低了。

“所以,我想可能极端的方式应该是我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了,为此我并不顾及自己的面子,也不想你难堪。为了你我不惜和混混打架。”

“我只是想保住这段友谊啊!”

“原来,你是这么可怜的啊...我误会你了。”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继续说着:

“其实我也不是个什么很好的人,不值得你这么牺牲自己。”

“啊?”我有些许惊讶,但她表示希望我能继续听下去。

“其实我是出生在单亲家庭里的,我妈妈是个酗酒如命的酒鬼。”她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从前。

“我记忆里从没见过我爸爸,我很缺爱,这点我知道。我妈妈呢,基本没怎么管过我。每天就知道喝酒发脾气,我还得照顾她,给她做饭。”

“但好歹,但好歹还是把我抚养大了。”

夕阳已经没了光辉,只剩下半点余光散射在云朵上,火红的火烧云在此刻无比耀眼。

湖面也早已没有了原来的星光点点,虽余波依然,但黯然失色。

“那时候我有两个朋友,我的第一天认识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她说。

“确实是有说过呢。”我回忆了一下,确实有。

“其实那时候这两个应该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把自己的真心一览无遗的给她们,希望能得到同情吧。”

“刚开始,我们依然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但渐渐的我意识到,我和她们越走越远了。”

“她们俩越走越近,我却被当成工具人一样,使唤来使唤去。”

“为这事,我也不少次和她们争执,但换来的却是尖酸刻薄的咒骂,指责。”

“渐渐的,我也对她们放弃了。爱咋咋吧,我要远离这里。”

她突然拍了我一下。

“啊?呃我在听啊。”她的经历和我好像啊。

“其实你别看我这样,我的内心很脆弱的。我曾多次想要改变自己,但我却做不到。”

“后来,我学会了伪装,戴上了一层面具,那面具寄托着我所有想转变的性格,还有我所认为的美好品质。”

“但那层面具很薄,易碎。你多次打碎那层面具。但我并不为此生气。”

也就是说,她之所以性格多变,是因为这层面具的存在,当这面具存在的时候,她就是另一个人,当这面具破碎了。也便是真实的她了。

“骄阳,你帮过我好几次,可能对你来说不足挂齿,可对我来说却像是一片久久未被施舍的土地一样,突然得到了慰藉。”

“在我迷茫的时候你为我指出了正确的路,在我被全班同学指责的时候你主动为我承担压力。在我被那男生纠缠的时候,是你不顾后果的救了我!”

她越说越激动,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了下来,最后的余光被那滴泪珠反射在我眼前,映射出美丽的却是夕阳。

“所以,我早就暗下决心。一定不可以被你弄丢,我知道可能就这几件事而已。”

“但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我一定会很珍惜你的!”

“你...谢谢你。”

“所以,请听我说完。我知道这样可能会很鲁莽。”

我咽了口水,很担心她会说些什么。

“我喜欢你,骄阳。你那么温柔,我不想弄丢你!”话音刚落,她就把脸扭向了湖边。

夕阳已经懒懒的下班了,只剩下最后的余晖。湖面也没有了下午来时那样闪耀。但却在苦苦挣扎希望能显露出自己光鲜亮丽的一面。

她的脸已经被红晕所覆盖,紧张的手搓来搓去。

这个样子,可能我拒绝也不太可能了。可是这样是不是发展太快了点?

如果我告诉她我只是想和她做朋友,她回不回再次哭着跑回去?可发展这么快,我无法接受。

她静静地坐着,等我答复。我知道我自己之前的猜测对了,但我从没想过之后要怎么做。

怎么办,怎么办!?

此刻的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光也没有了它应有的闪耀,我的纠结令我跌入了低谷。

我不知道拒绝她会有什么后果,也不知道接受了会怎么样。

一咬牙,一跺脚。我想我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知道,大家现在正处在青春期,你也说过你自己缺爱。”

“那...?”她的眼神忽然变得炯炯有神,那种期待的眼神简直让我不知怎么说下去。

“可能大家太莽撞了,仅仅因为几件事就说喜欢是不是太轻浮了?青春期的冲动,我了解的。”

“你的意思是,我...”我没忍心让她把话说完。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做朋友吧,等到以后时间长了,再考虑。可以么?我有很多缺点,怕你接受不了。”我闭紧了眼,很害怕再次看到她的哭脸。

但这次...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就先做朋友吧。”

话说完她独自一人跑进了黑暗中,此刻的蝉鸣令我心烦不已,阴沉的乌云挡住了本该灿烂的银河。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瘫坐在湖边的长椅上。

直至飞扬发现我之前,我一直是迷迷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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