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到了洛阳了。”叶良长吁一口气,打死他也想不到就是来趟洛阳居然搞出这么多波折,先是寿州刺杀,然后又是杨昭劫持公主,幸好苏郢儿反应快,否则只怕又要酿成一桩祸事,尤其是当他们知道,对方居然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妹妹昭华公主时,更加捏了一把冷汗。
“篱卫兄,到了洛阳不如我们下车徒步入城就如当年一样”叶良笑着对苏世藩说道。
“好啊,许些年没有这般走过了,腿脚都不利索了”苏世藩当年和叶良等一众洛阳才子可是最喜欢打猎探青的,只不过后来贬谪去了江宁与好友不再,便也不再如此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这时杨昭也正垂头丧气的牵着骡子跟在主车边上,他十分懊恼自己的行为,倒不是因为后悔辱骂了公主,只是单纯觉得让苏郢儿又为自己伤了身体。看着苏老爷子和叶良下来便顺势一礼:“叔父,叶叔伯”
“哼”苏世藩冷哼了一声,这孽障他着实不想搭理,便头也不回向前去了。
“贤侄,你叔父正在气头上,你可千万别再让他恼了”叶良也是对着杨昭淳淳叮嘱道,他爱惜杨昭的才华,虽然坊间都说这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寿州刺杀中杨昭表现出的超凡的决断能力和军事嗅觉让叶良深深折服。
“知道了,叶叔伯,不知道郢儿姐的病”杨昭突然问道。
叶良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这个弟弟还挺有孝心啊,放心吧,郢儿的病只是风寒而已,加上寿州刺杀受了惊,刚刚又忧虑过度故才有所反复,不过也不严重到了洛阳静养几日就好了”叶良权当杨昭只是爱姊心切便劝慰道。
杨昭顿时大喜,立马一揖大声道:“那晚辈多谢叶叔伯了”
“哈哈哈”叶良摆了摆手也跟着向前去了。
洛阳已经近在咫尺了,杨昭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这帝国的中枢。
与杨昭见过的许多城池不同,洛阳的城墙是用青石规则的排列起来的,可见其加固程度绝对是天下第一城,护城河足足有五丈宽,每隔百步便有一座桥梁横亘在河上,城墙高达二十米左右,依稀可见城墙上的殿前卫在巡逻,因为正好是上午,城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队,有商贾,有挑菜进城的农民,当然还不时有骑士背负着令旗从正门奔出奔入。
按照大梁的制度,洛阳的正门是只能王公贵族出入,或者紧急军件来往,普通庶民是没有资格进出的,当然苏世藩作为回洛大臣自然是有资格从正门入的,只不过免不得会要一些复杂的手续作证身份,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会阻了昭华公主的车队。
“好壮观啊”杨昭叹息道。虽然见惯了后世城市的宏大繁华,但是洛阳呈现出的更多的是一种帝国都城的威严,一片肃杀之气,这倒是继承了前唐前周都城的风格。
“杨公子第一次来洛阳吗?”一旁的王彦章询问道。
“是啊,我自出生一来便一直在江宁居住,未曾去过其他地方”杨昭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的旅游可不是那么容易,不是人人都是徐霞客,古代旅游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王某倒是来过洛阳几次”王彦章颇为自得的说道,他以前做过斥候,奉命到洛阳枢密院传递过军报。
“哦,那王将军可知这洛阳城中美食分布?”杨昭突然两眼放光,对他而言这一个娱乐匮乏的时代,吃已经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了。
“某当然知晓”王彦章大笑道。
“这洛阳最出名的酒楼唤作武家楼,是前周皇室的分支所开”
“哦?不知这武家楼有什么美味?”杨昭追问道。
“武家楼花费太高,某不曾去过”王彦章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当时一个斥候,也就在洛阳街头啃啃炊饼了。
“这样啊”杨昭一脸失望,没去过你吹什么吹?
“不过洛阳美食倒也良多”仿佛为了找回面子王彦章立马说道。
“洛阳是海外商旅,西域商旅,塞北诸胡都必定而到的地方,故其美食宝物不少,有高丽美食,大食美食,东瀛美食,塞北的烤羊肉,虽然不得品尝,但是也是有所听闻的”
“还有海外美食?”杨昭两眼放光。
“是的,不仅如此洛阳分为东西两市,东市由高丽,东瀛,契丹商人卖货,西市由大食大秦商人卖货,货物之多令人咂舌”王彦章回忆了起来,“某以前在西市看到有人卖西洋的盔甲,那家伙坚固无比,还有夜明珠,汗血马,大食宝马,大食弯刀,骆驼,甚至还有卖麒麟的!”
“麒麟!!!”杨昭大惊,我去神话里的东西都出来了。
“是啊,可是被吴王买走了,那时也是轰动一时,东市则有卖高丽婢,倭刀,契丹鹿角,契丹香囊等等,不过价格都是天价,某也只能看看”王彦章接着说道。
“若是这么说这洛阳还有不少稀奇玩意儿”杨昭思考道。
“是如此,当年有西域的富商来洛阳游玩,仅仅十日便家财散尽,可知洛阳米贵名不虚传啊,若是公子想寻得些珍奇玩意儿只怕价格也是极高”
“那倒无妨”杨昭说道,苏家不仅是官宦之家,还是商贾之家,在江南各地都有商铺,这也是为什么苏老爷子从不贪墨却依然过的如鱼得水的原因。
“王虞侯这一路上多亏你了,到时候请你到武家楼喝酒”杨昭突然说道。这王彦章性格耿直,武艺高强,若是能找他学的一招半式,虽说肯定不是李存孝那等人的对手,但至少以后在洛阳寻花问柳时不至于被人打死。
“杨公子客气了”王彦章拱了拱手,他是个俗人,请客喝酒在他看来倒也没什么,再加上寿州刺杀也算跟杨昭有了过命的交情,便应承了下来。
正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飞速的骑马赶了过来。
“篱卫兄,卫之贤侄来了”叶良扯了扯苏世藩的衣角指着那人说道。
“这小子,总是这般莽撞,如今也是有了功名的人了,却还是如此没有体统”苏世藩嗔怪着,但是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宠溺。
很快那一人一马便来到了苏世藩面前,不是苏士齐是何人,苏士齐翻身下马直接跪倒在地,大声道:“孩儿见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