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冥玥打开了这间小小的房门,里面有股刺鼻的粉尘味道,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是一间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房间,狭小的空间里,只容得下两架床,但相反的是,这个房间除了有个通气的小窗口,悬挂在靠近天花板那里,就什么都没有了,连一盏油灯都不曾放在里面。
这里的墙被粉刷得雪白,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墙上有很多被指甲扣掉的痕迹,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划过鼻尖。
地上坐在一个人,还是穿着昨晚被压走时穿的的薄衫,隐隐约约之间还看得见薄衫里面青紫的皮肤,有的地方竟然还渗出了鲜血。
他探头看向凤冥玥,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眼睛里黯淡无光,死气沉沉的容颜就像一个精致的木偶。
房外有人给凤冥玥端上了一把椅子,然后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了她们两个人在此,在间距只有五尺的地方,相对而坐。
凤冥玥一开口,便一针见血的问,“你为什么杀我?”
南宫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了几声,又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剧烈的咳嗽,“为什么杀你?因为你该死!”
他好像一看到凤冥玥,情绪就异常激动了起来,自己先前的计划,完全被扰乱了。
不过,那又怎样,自己的身子已经这样了,何不疯狂一点。
凤冥玥忍住心中的不悦,在没有弄清真相的时候,她不能轻举妄动。
“那我又做了什么事,令你如此愤怒?”
南宫熯艰难的扶起了身子,冷笑一声,“收起你那恶心的嘴脸,你做的好事,难道还不够多吗。”他摇摇欲坠的靠着墙站着,不顾全身上下的疼痛,一件一件的扒开了自己的衣服,笑得那么绝望。
凤冥玥不解这个男孩为什么要扒开自己的衣服,她问道,“你做什么?”
“给你看看你的罪行啊。”他脱尽了上衣,在凤冥玥的面前,像是给她展示一般,旋转了一下他的身子,“这仅仅是你罪行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凤冥玥越看越揪心,明明才多大的男孩,却要遭受如此的折磨,他身上可以说是没有一块好肉,刀伤烫伤,还有乌的紫的,淤血严重,似乎胸上的那一块青的淤血,还继续冒着血珠,似乎是凤冥玥昨晚刚踢的,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踢人啊。
“你可知这是个什么地方?”他又问道。
凤冥玥迟疑了一下,却也还是实话实说,“不清楚。”
南宫熯又拢了拢衣服,轻蔑一笑,“也是,像你这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只会像玩弄宠物一样的玩弄我们,等到你厌烦了,就会肆意的丢弃,再外面雕梁画栋的庭院之中,你可知多少如我一般的蝼蚁一样的男子,死在了这座华丽的牢笼之中!”
这是怎样的哀嚎和悲鸣,凤冥玥远远不知道这个男孩,说出了这些话,做出了多吗艰难的决定,就算是死,也也要痛快淋漓的说下去。
“继续说。”凤冥玥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我们男子,为什么生下来,就一定要比你们低贱!为什么!”他愤怒的咆哮着。
瓦特?他刚刚说了什么,女尊男卑?难不成,是女系社会?
“我不管以前我做过什么好事,现在的我,是觉得不会再杀害无辜的人了,你和昨晚的那个男孩,我都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杀了我,因为你,根本就不可能,杀得了我。”凤冥玥邪魅一笑,她绝非原主,她知道,生命的可贵之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护好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
南宫熯居然在她黝黑眼里看到了狂妄后的空幽,他咬牙撑着自己的身体,从昨晚开始,他就感觉自己发烧了,外面那群关押他的侍卫,竟然连一口水都不许他喝,他一直挨到了现在。
他刚刚痛快淋漓的把他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来,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过我从来都不信天,也不信命,我只相信我自己,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睛看向了凤冥玥的眼睛。
没想到凤冥玥说出来一句大胆的话,“本王就是这里的天,天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你不能逆天而行。”她勾了勾唇角,要想存活下去,就必须懂得隐忍,世界上不缺硬骨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要不王爷和我这卑微的小人打个赌,看看是天算厉害,还是人算厉害。”他又言,“王爷就当图个乐趣罢了,想必王爷不会拒绝熯。”他眼里透漏着风情,普通人见着了,肯定面红耳赤。
凤冥玥突然对这个人有点感兴趣,这个男孩胆大心细,知道自己不会杀他,所以将计就计,她倒想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
“你拿什么和本王下注?”她看了看这个带刺的男孩,“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府里,什么东西都是我的,连你都是。”
南宫熯眼睛里闪出一丝狡猾,“我固然知道王爷什么都不缺,可是有一样东西,是王爷用钱买不回来的,那就是,人心。”
人心这个东西,真的好啊,上辈子,自己就是被这个东西给害死的,这一世,居然还可以用来下赌注,真是新奇。
他又继续说道,“王爷还想知道我一个小小的侍奴,为什么能够成功的躲开秦统领的耳目,刺杀王爷吗?”他抿嘴一笑,小声的做了个暗语,“因为王爷府中,有奸细。”
“你有什么条件?”凤冥玥看着这个狂妄的男孩,眯眼问道。
南宫熯藏好了手中的那玫针,没有再捏在了手中,他无力的滑落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闭上了眼睛,“在赌约期间,我要成为你的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