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为者,人为之。”
太阳露出黑斑像是花瓣,带着颓老气息,坠落。
大海的方向。
“他,死了。”
黑袍里年轻人脸庞萧索,看着天空异象,沉默得站在太阳的余辉之中……
白昼的尽头里,寒冷。
一座巨大而发光的身躯,突然张开手臂,犹如玻璃般碎裂,缓缓倒下。
“发光的巨人?”
世界在悲鸣。
黑袍男点了根烟,炽热烟头不停明暗,口中白雾随风而去。
“嗯,去下一个平行位面吧。”黑袍男自言自语道。
“桀桀桀桀桀……”狂风在戏谑笑着,大地四分五裂。
衣那人踏进了位面漩涡里,身影蓦淡。
……
飞机起飞。
然后降落,持续19个小时……常乐市到美利坚的航班,难得准时了一回。
梦醒了?
窗外的阳光明媚,哪怕其实在冬季,陈小翼睁开眼睛,不得不说,他做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少年的手掌间,躺着一枚黑色胸章,色泽发黑如凝血,偶有琉璃光彩。
上面刻着一句话。
“神不为者,人为之。”
窗外,就是肯尼迪机场,还有成片矮小的建筑。
是美国。
陈小翼睡眼惺忪的望了一会窗外,便打开手机,看了一会“某音”,主要是关于一些游戏的,比如英雄联盟,又比如DNF刚刚出的剑魂三觉。
“三觉觉醒技能都很帅吗!”陈小翼看着那些眼花缭绕剑斩与异能特效,嗤嗤称道。
飞机彻底静止,只有引擎还依旧散发余温。
陈小翼很久没有玩DNF了,特别是60版本之后,他就弃坑转投英雄联盟的怀抱了,当然……偶尔兼一点炉石传说。
嗯,陈小翼是一个游戏宅男。
陈小翼来自常乐市管辖之下的一个小渔村。
父母清贫,华夏国的农村生活,大致如出一辙,只不过FJ省一带,除了喜欢出海,也喜欢出国。
(不过听说,以前更流行卖血。)
带着光宗耀祖的任务——
陈小翼的父母,替他借了五十万的“旅行债”,打点关系买下了一本,有着他的人头的“真证件”,来到了美利坚。
这种做法,再上个世纪很流行,各地的唐人街也因此繁荣了起来。
至于那枚胸章,他小心翼翼将其藏入了口袋……
他早早下飞机,过了海关,坐在候机室。
有些无聊,他伸了伸懒腰,揉了揉太阳穴,他等了已经有三个小时。
候机室内,穿着漂亮制服,曲线苗条的女服务人员,给陈小翼倒了一杯红茶。
星巴克的牌子。
这女的颜值挺高,金发碧眼的。
他看了一眼女服务人员,愣了一下,确实自己点的是茶,还有自己没有晕机。
陈小翼怂了怂肩,然后饮了一口,发现是甜的……再看看对面坐着同样饮茶的美利坚肥佬,一脸享受的样子,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母亲一直告诫自己,来了美利坚,少吃甜食,少喝汽水。
长辈说的话,从来都是有道理的,但这个世界上,谁规定,有道理的话,就要听?
他决定去一趟厕所,因为有些尿意。
……
肯尼迪机场的设施,比想象的破旧,只是公共厕有马桶而已。
“哗啦哗啦……”水龙头流水,陈小翼将一捧清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眼睛之上的水幕,逐渐消散。
镜子中的少年,显得十分俊朗,就像所有初来乍到的府建人,年纪轻轻,意气风发,当然几年后,十年后,就不一定了。
人们常说。
美利坚即是天堂,也是地狱。
或许陈小翼还并不了解这一句话,他拿出手机,用微信给家里报了平安,他正打算离开,却听到了另一边的角落里,传来了交谈声。
这是一段很奇怪的对话。
“我要点奶茶外卖。”
“我也要喝,你点什么类型的奶茶?”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回答道。
“芋泥啵啵奶茶,不要芋泥,不要奶茶。”
“讨厌,不就只剩下啵啵了吗,哼!不理你了,我挂电话了……嘟嘟嘟。”
这……
好吧,估计是老司机,车开的莫名其妙的。
陈小翼撇了撇嘴离开。
陈小翼回到候机室,便一直在看书,不一会便将之前的小插曲抛之脑后。
墙壁上的指针来到正中间,陈小翼叹了一口,懊恼的将手中的《餐馆英文》合了上去,随即啐了一口,“什么鸟语,好难学。”
陈小翼还算聪明,在学校里各科成绩不错,就是英文烂的一塌糊涂。
陈小翼百无聊赖,看了一会关于英雄联盟的新英雄厄斐琉斯的视频,发现五把枪的设定,倒是新奇。
拇指一动,下一个视频是关于美国一富豪儿子失踪三年,最后奇迹生还的视频。
“这不是奥利弗·奎恩吗?富二代,人形泰迪?”陈小翼自言自语道。
想当年,他还把奥利弗当成偶像,只因为这家伙太会泡妞。
直到后来,陈小翼才知道,泡妞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只要有钱就行了。
于是乎,陈小翼粉转路,拉黑。
检查了一番的行李,陈小翼登机了。
花了些时间,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好,陈小翼叹了口气,便有些疲劳的坐了下去。
华夏老者,做到了陈小翼的身旁。
一双灰眸有些混浊,身穿黑色教袍,头发苍白,入睡之后,张打着嘴巴,便一直在打呼噜。
鼾声如雷……
还带着忽大忽小,忽远忽近的多重音效……陈小翼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而就在这时,一群太妹打扮的学生妹,根据空姐们的指引坐了下来。
她们肤色各异,面容也都青春美丽,但都打扮的十分时髦,五颜六色的头发,形状各异的鼻环。
陈小翼扫一眼,这群太妹有亚裔,非裔,白人,还有拉丁裔,全球的人种,可谓是一应俱全。
估摸着岁数,只有二十左右,正是上大学的花样年华。
不过其中那个亚裔的太妹,引起了格外的兴趣……她留着双马尾,除去那些炫彩妆容,应该是有一张白净的脸庞,乌溜溜的眼睛,上身蓝色吊带衣,下身黑色百褶短裙,粗细有致的腿儿,在座位上晃来晃去……
“好漂亮的小妞。”陈小翼心中暗道。
一众女生叽叽哇哇,不知在讲些什么。
开始起飞……过了一分钟,机舱逐渐平行,乘客有的休息,有的看起来报纸,而那群太妹依旧在聊天,而陈小翼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单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呜~谁这么吵啊~”华夏老者似乎被吵醒了,不悦看了一眼那群时尚小姑娘,厌恶的皱了皱眉毛。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打扮的流里流气的……”老者啐了一句。
陈小翼向空姐拿了一杯水,喝了几口,不料老者虽然不打呼噜,却也没消停下来。
老者似乎注意到了一旁的陈小翼,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本“餐馆英语”,随即来了兴致,观察了好一阵子,终于忍不住,对他笑了笑,问道,“怎么,刚来美国?”
陈小翼看了一眼他,发现他身上的黑色教袍,有些油腻。
有种油烟味……
“是啊。”陈小翼礼貌的点了点头。
此人穿着,说好听像牧师,难听点,就是神棍。
“这么年轻就来美国吃苦,不容易啊。”老者怜悯说道,然后非常自来熟的拍了拍陈小翼的肩膀。
他很敏锐的看出来,陈小翼并不是留学生。
“哪里人啊?”华夏老者话说到一半,有些困意的打了个哈欠。
出身何处,是华夏人彼此熟悉之前,最为乐此不彼的话题。
“常乐人。”陈小翼看了看华夏老者的表情自若的神态,并不像是刚来美利坚的样子,应该……是老油条。
估摸着这个老者,来到这个国度,有些年头。
“常乐人?……哈哈,我还以为常乐人都出来光了,你们可有钱了,现在常乐市发展可不错了听说。”老者说道。
“哪里,还有一些人比较穷,就像我,就出国来赚钱了,还不是因为穷。”陈小翼笑道。
“你知不知道你们真的好有钱,纽约布鲁克林八大道买了多少房子……!”华夏老者摇着头,却一脸羡妒。
“这样吗?”陈小翼目光平淡,似乎丝毫不意外华夏老者所说的。
常乐人算是府建一代出来较早的,有些资本与财力,不足为奇。
话说回来,如若不是在美利坚的亲戚帮衬,五十万的旅行债,是借不出来的。
陈小翼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老者聊着,从他的自我介绍中,少年知晓老者的外号叫老林。
真~朴实无华。
“对了,我刚刚入籍……前几天刚刚宣誓,已经是美利坚公民了。”
老林雪白眉头皱起来,趾高气昂的样子,得意像是个刚刚中奖的市井小民。
“做公民很好吗?”鄙夷道。
撇了撇嘴,不再言语什么,任凭老林眉飞色舞的吹嘘着,曾经在美国的辉煌过往。
干笑一声,带上眼罩,打算闭目养神。
“轰!”一声巨响。
突然之间,飞机开始突然的摇晃起来,陈小翼连忙摘下来的眼罩。
茫然望向四周,头顶之上的指示灯,不知为何,开始闪烁起来。
温柔的嗓音从广播中传出。
陈小翼听不懂,问了几个座位之外的留学生,说是一些扰乱气流,没有大碍。
机舱内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靓丽的太妹也互相安慰调笑着。
陈小翼白了一眼惊恐之中的老林,心想应该这只是普通的气流颠簸,虽然在空姐的指导下,大家都系好了安全带。
没过了几分钟,飞机开始剧烈的震颤起来。
“什么情况!”陈小翼意识到有些不对头。
这种情况,第二次出现,就是很不好的信号。
指示灯开始疯狂闪动,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不少人再次醒来,神情也变得逐渐惊恐起来。
“不是只是气流或者天气问题吗?”
太妹们也显得十分惊恐,虽然这次没有尖叫。
广播开始出现不同的语言。
意思是大家不要惊慌,机组正在处理,情况依旧处于控制之中。
稍微年长的两名空姐正在安抚乘客们,陈小翼的心间升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特别是他望向前方时,坐在安全座椅上的俄罗斯裔金发空姐,眼睛中流露出的恐惧与绝望。
他登机时,有特别注意的她,因为这个俄罗斯裔美女有一双修长的美腿,还有雪白的肌肤……特别是骨子里那份高傲与冷淡,让陈小翼有些失神。
只是现在女神已经完全失态,一双洁白无瑕的双腿,忍不住在颤抖……
在颤抖!
我去,连空姐都被吓成这个样子了?!
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妈的,老子还没交过女朋友。”陈小翼绝望的在心中呐喊道,抓起那个双刃式的胸章,紧紧攒住。
而就在这时,轰隆一声,随之一阵阵巨大的而凄惨的尖啸利鸣。
机舱瞬间失重,无数物件腾空而起,饮料四处飞溅。
仅仅是几秒钟之后,在成倍加速重力之下,有的座位断裂,上面的乘客直接被掀翻起来,撞在机舱之上。
飞机在极速的坠落……
陈小翼脸都白了,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自己抽空了一般,当他失去意识之前……他隐隐约约看到那两枚人影,正神奇地悬浮在空中,浑身散发灿烂而爆烈的光芒。
光明绽放。
“他们……是……什么人……神明吗?!”随着最后一声巨响,陈小翼面前一黑,好像坠落无边深渊,完全不醒人事。
……
……